波密到八一,有着川藏线上最危险的一段路。从通麦大桥看过去,那条路紧紧地贴着山体,依稀就是从山上凿出来的,路的一边是摇摇欲坠的山石,另一边是帕隆藏布江和易贡藏布江交汇后的滔滔浊水。走过去,路面的情况更是惨不忍睹,车子历尽艰难地从泥潭中拔出来,一个小的拐弯后,却是接近于90度直角的下坡,就这样循环往复。我的心都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了,我知道在这条路上我的死法可能不止一万条。据说两三天前,一辆超载的东风大货车悄无声息的滑了下去,那天止,车都没有找到,更不用说坐的密不透风的朝圣的人了。我和钟海南不约而同地想到了小喇嘛一家,对视,我能想象我眼底的担心有多深。
这条路上不能两个方向同时走车,有人会守在某一个稍微宽敞点的拐弯处,让一个方向的车停下来,等另一个方向的车通过。惊魂未定的我在候车的那一刻看到了川藏线上最蓝的天,被参天古木千年沉淀的绿映衬的那种深蓝。而多年集成的青苔,青纱柳絮般的垂挂在树枝上,宛若绿树生烟。
原定八个车程的路,我们那辆破车磨蹭了13个小时。在之前的某一段路上,Ever哥哥一脸无辜又特别真诚地跟我说过,他屁股痛得睡不着觉。当时的我把他的话当成了一个大笑话,什么时候想起来,什么时候立刻坏笑满脸,从波密到八一,我也体会到了坐车到屁股痛,不过我还是睡着了。在我们让了另一个方向的车通过后,老板娘说前面还有更难走的一段路,我就决定睡觉了,我希望我能安祥地死去,如果只能死。
惊魂稍定后是八一,终于看到了不止一条的街道,不止三层的高楼,可以选择的吃饭的地方,甚至还有西瓜。
平心而论,八一是个美丽的地方,梦幻般的云雾一直停留在半山腰,而当地人还有把房子盖在山上的,出家门或者一推窗就能摸到雾,散步走在云间,月朗星稀的晚上,可以听松涛阵阵、林风轻吟,但我只是冷漠的看了看这个“西藏的江南”,十几天的跋涉,我很疲倦,因此厌倦。
雅鲁藏布江大峡谷就在附近,可惜,我不知道,遗憾一如墨脱。
作者:mazhiyanm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