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于权威和责任的考虑,团长小姐9点50就在大堂内等了。翻着梦之旅厚厚的留言本,我相信我留在吧台和402房间内的两束怒放着的黄玫瑰,是所有留言中最干净利落的,一个女生,来过,聚不依依,散不依依。
10点中,Ever兄妹下楼,11点中,小徐从外面买东西回来,我隐忍不发。
买了11点半到康定的车票,一路上是田园诗般的青山和庄稼。在两座山之间,在青青的麦田周围,不停地会闪出一座座秀气的民房,几乎到了江南。而车过雅安之后,一路上相随的就有山有水:河水清清的青衣江,浊浪滔天的大渡河,像哈达一样纯净的折多河,而随着不同的水的变化,山也风景各异,青衣江沿岸是陡峭的山崖,山上植物的密集程度好像天下所有的紫藤萝都堆在了一起,也许就是传说中的层峦叠嶂吧,我未曾见过。大渡河沿岸的山上,稀疏的长着高大的仙人掌,以前,只知道它生在沙漠里,而且还结一种黄色的可以吃的果子。车行在折多河旁时,四周的山都变成了一个一个巨大的黑影,只有折多河奔腾的水流声。
一路醉在那种没有雕琢和粉饰的绿里,车行至大渡河边的泸定县境内缓缓停下。吹着大渡河的风,看着河对面一个个隐隐约约的民居,这就是飞夺泸定桥的那个泸定吗?这就是大渡桥横铁锁寒的那个大渡河吗?在我终于确定了这些疑问,并且冥思苦想终于忆起了毛主席那首《长征》后,才知道车停的原因不是我想象中的塌方或者泥石流,这些都在以后的路上等着我。刚才路上的一辆车撞死了一个当地人,碍于当地凶悍的民风,肇事司机弃车而去,后事处理不知道死者家属在和谁商讨中。
天色开始暗了下来,我心里从北京走的那一天所累积的紧张、害怕、恐惧一点点浮出水面,出行的第一天,自命的团长,不可测的泸定,我必须想办法离开这里。
穿过长长的静止的车流,我终于看到了让那么多的人停在这里的死者。一个又矮又瘦的男人躺在路边,头上盖了一块布,已经穿旧了的蓝色衣服上没有一点血迹,细细的脚踝露在外面,赤脚穿了双胶鞋,潜意识里,我觉得他刚刚人到中年。身材高大的警察,跪坐在他旁边做着记录,对于我的询问有些气急败坏。
车终于走了,在静谧的某一座山的山腹处,一闪而过的一灯粲然,同行的当地人人告诉我,那是金矿的守夜之灯。在同样静谧的某一座山旁边,车缓缓穿过许多盏灯的辉煌,同行的当地人又告诉我,那是冷竹关水电站,我们亲爱的前委员长的亲爱的老婆修了它,冷竹关水电站在黑夜中的光芒四射和我们委员长站在人群中如出一辙,因了这个水电站,这里的人们每度电可以省几毛钱,在委员长无数的政绩里,这应该算作一项了。
康定门口的一段路正在改建,未来的豪华商场的前身是一个又一个巨大的泥坑,最后的一次颠簸后,我们在一个招待所登记了两个房间。没想到在Ever哥哥起身以后,Kelly妹妹随其后,紧紧地抱了他们的大包,鱼贯而出,后来才知道,香港的卡在内地不能取钱,Ever兄妹的包里装了无数的人民币。
剩了我和小徐在一个房间里,我张了张嘴巴,没有来得及发出声音。
作者:mazhiyanm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