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新伟
自称旅行家,进了28次罗布(应该是把这次也算上的)。他有着明显的商人和行者的双重身份和性格。不论是出发前一天和他签合同,还是回乌市以后请他的旅行社代订机票,他都完全是公事公办地与你谈。然而在旅行的过程中,他换了一套牛仔的行头,腰挎一个绿色水壶,长满一脸的胡茬,随便往车上一靠,活脱脱一个“伊犁特曲”广告里的模特形象。离开无人区到迪坎尔时,周新伟曾经和我们一起摇头大叹:又要回到文明世界了,很快就要上班了!真是奇怪的逻辑,我们这支人马,就是你组织的团队,你现在就是在带团,就是上班嘛。这时候他哪里来的老板派头!
据他那车上的人讲,其一路还狂讲少儿不宜的笑话。我们没有亲耳听到,只在土垠的那天晚上,他真的悠悠唱起了小曲儿:“两只黄羊上山的呐——,两个姑娘洗澡呐——……(以下省略若干字)”。这还不算,周新伟还推广他的周氏优秀男人标准:优秀与否,就看其在家时,是否对老婆好,出门时,是否会野插花;两者缺一都不算。怪不得这家伙老要打什么“女子探险队” 的旗号。
后来我给他算过一笔帐,这一趟的确赚不上什么钱:我们才5个客人,每人1600,合计是八千块。在新疆,租车的行情是一天700元,包括司机和油费,(买路费另计),两台车四天就是5600;还有买的食品和路上在馆子里吃饭,要去掉好几百;他和小余两个人的人工,还有在报纸、网站上登广告之类的,整个算起来,能有500块利润就不错了,大概还不及上海一个导游一趟华东团的回扣。
他还很环保!对每天宿营的垃圾,都挖坑深买。对于队里个别想吃羊肉或者挖宝的主顾,则很巧妙地告戒道:“别忘了这里靠近核试验场,小心辐射!”效果良好。
我们愿意跟这样的人带的团。
王司傅
本名王德利,他专门给旅行者提供驾车服务,也和一些旅行社有合作关系,我们进罗布泊坐的车就是他自己买的。他有着所有西部职业司机的特点:平时话语并不多,在开车的时候也总是有一句没一句地聊,隔上半个钟头总要点一支烟,能喝酒,绝不贪杯。在无人区里,他真正藐视一切困难。我们这些人全部一本正经地在服装、鞋子、装备上面武装一通,王司傅只是稀松平常的甲克、便裤和一双半旧皮鞋,看上去就象在市郊随便出一趟车,一点无介事的。王司傅的车技好生了得,在山口、河谷里钻进钻出,车子左右倾斜到让我们害怕,也从来没有出一点差错,照样轻松过关。周新伟在大戈壁里完全不是对手,两辆车如果同时出发,不消一歇歇就被我们甩下来一大截,所以我们能半路停下来笃定拍些照,等等他们;跑得快了就会惊起成群的野羊,还可以并行追逐,等到周新伟他们赶上来,哈哈,只有眺望羊屁股啦。
王司傅真是好人,回到乌鲁木齐,还带我们去很妖很妖的地方吃焖烤羊排,这东西要比满世界的羊肉串好多了,他并且执意把帐付了,让我们很过意不去。我曾经表示要把他的手机在网上公布一下,给他多拉点生意,却被拒绝,王司傅说,乌鲁木齐象他这样的人不少,生意一般都是朋友介绍,他不想坏了规矩。我当然要尊重他的想法,如果谁想去新疆包车,可以和我联系,把他的电话发给你。
点点
对,就是我们的女子探险队里唯一有四条腿儿的家伙。这是一条斑点狗,正宗的。因为主人——一对小夫妻都参加了这次的旅行,点点只好跟来。按照罗布泊里的规矩,似乎它也可以有资格立碑,上书“第一条进入罗布泊湖心的狗”,或者还可以来上海大世界去申请什么吉尼斯世界记录的。
记录是要代价的,这家伙进罗布泊算是霉到了根,首先是也不知道为什么它没法在汽车里坐下,只好一路站在座位上。两辆车靠近时,总看见它直直地站在那里,把头伸出车窗外,再把舌头伸出嘴巴外。其次,我们都有厚厚的登山鞋、跑鞋,王司傅的最蹩脚,也是皮身橡胶底,只有点点毫无保护,在湖心转了几圈脚掌就被暴硬的湖床磨破,地上还都是盐花,弄得它呜呜直叫。
不过有了狗,我们在停车休息的时候热闹很多,尤其是通过实践,把我一个一直思考却不得答案的问题给解决了——狗进了沙漠,到底会不会被尿憋死?答案是肯定的!!第一天下午我们进了无人区,晚上野炊,我拿了把工兵铲子挖坑埋垃圾,点点就围着我一圈圈地转。才把坑挖好,我把铲子朝地上一插,这狗就急吼吼扑到竖着的铲子旁边,翘起一条腿拉了长长一泡牛尿。我要不干,这家伙也许就憋死了。为了照顾它,从此以后我只要挖坑,必定把铲子树在那里。点点也从来不会辜负我的美意。
功课
即便是旅行,也一定要做一点功课,最好事先预习、事后复习。
在进新疆前,我曾经苦苦啃过好几本有关新疆,特别是罗布泊的书。可惜所缺甚多,所知尚少。等出了罗布泊,有的放矢地去找了相关资料,又有新的发现:
土垠,当地出土文物的记载显示,使用的时间是在汉宣帝黄龙元年到汉成帝绥和元年,也就是公元前49年到前8年。考证为汉居卢訾仓遗址,当年兼有粮仓、接待、中转等等功能。土垠的遗存不止我们看到的几间半地下室,往北还有土坯、土台和古道上汉代轮辙痕迹。有猜测由此可以走水路通向楼兰。1930年4月黄文弼先生来时,此地尚是大水滔滔,他曾试图作舟前往楼兰,未果。
迪坎尔,虽然看上去是一个维语词汇的译音,其实却是汉语“大海”的变音!没想到吧。这名字最早可以追到唐朝,“大海”是当时人们对附近大沙漠、大戈壁的称呼。丝绸之路著名的支线“大海道”也由此得名,并且“大海道”就是从迪坎尔村开始,向东南直抵敦煌。
这个不起眼的村子,历史上也辉煌过呀。
冯刚,我们互相用国语致过问候。查了资料,他竟是地道的上海人。还有留下碑刻“第一个骑摩托穿罗布泊”的王龙祥,也是上海老乡!还有我们遇上的余纯顺他爸,以及故去的余纯顺、彭加木,都和我们讲一样的方言。罗布泊和上海人有这样紧密的联系!阿拉遍天下!
罗嗦
既然游记的名称是“罗布泊之旅”,出了罗布泊以外的一切都是多余的,要给中学老师扣分说:“跑题啦!”
不过生活中言就管我叫事儿妈、唐僧什么的,我当然要把话写写多了。
刘亚军
一个圆脸的帅哥,因为总是微笑而显得有些腼腆。我始终很感谢他本人和他所供职的“走遍新疆”网站。因为如果不是网站上给周新伟的“首支进入罗布泊的女子探险队”作广告,我和言就错过了这次的机会。在新疆的日子里,刘亚军从头到尾为我们提供了许多的便利,从我们下火车来接站(人生地不熟,初来乍到能有人接待,那是很放心的感觉),到为我们联系优惠价的宾馆(我和前台谈过价钱,刘亚军的价格是真优惠的),还有找旅行社把我们带上天池以免我们买套票而必须当天返回。甚至在下班以后,他还带我们去找星光夜市,给我们指点乌鲁木齐种种情况。
由于他和“走遍新疆”的近乎半义务的服务,给我们解决了自助游过程中的许多麻烦,舒舒服服当了一回马。我一定要给他作作广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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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elis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