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在最后的帕米尔的路上,冰山出现了。
我翻看着95的文学期刊,看着一个作家行走的路线,一个极其短小的篇幅,踏过了祁连山脉、天山山脉和帕米尔高原。用很平静的语言触动了我已经沉睡着的心灵。那么,我们的生活是多么的容易沉寂啊,而又多么容易被久远的记忆带回到那心潮跌宕的旅程。
“那个夜晚给了我久违的幸福”
天山山脉太大了,从我新疆旅程的第一天,翻阅了山脉,是的,是阅。到最后一段喀那斯的风景,始终被它环抱着。我的记忆开始模糊了,第一天,长达四个小时的盘山公路,从吐鲁番离开了天山。它巍巍的白雪覆顶,云清天爽,山势豪迈,没有生命附着的迹象。
我们如逃难者,匆匆的抛离曲折的公路,一边赞叹顽酷的山色,一边想望着下一站的美丽景色。这一段的天山,实在是没有任何的色彩的。
于是也清楚知道了山脉的概念,那绵联着的无际无边的,施展开无限身体的,或枯萎,或清澈,或蓬勃,或妖艳的都可以是它的子民的。
那是一段稍嫌单调的路程,我们只是在路上,经过了一个又一个城市,集镇。离开山脉,车子走上了盐碱路,看似平坦,却颠簸的我们五脏六肺都出来,车子慢慢的以40公里的速度行走着。
我们看到戈壁滩上放养的骆驼。他们神态安静高贵的跪在那里,有几匹站着。然后我们停了车。他们全部的望向我们。烈日下,气息是静止的。我们小心的下了车,走上一步。它们小心的随着我们的脚步转换了一下头部,身子仍然不动。我们往前轻轻的踩着点,只想它们都保持镇静。我用一块黑色镶着金丝的薄莎丽披在头上,小跑起来,然后那莎丽就随着跑动而舞,那时节,一丝丝的风都没有的。它们已经站了起来了,有些不安的注视着我们。我甚至看到它们的美丽的眼睛。然后我们更近了一些,然后它们撒开腿,有型有款的迈动了。它走一步我要跑三步啊。它只是慢慢的后撤了。我为了更接近它们开始狂奔,它们迈开更大的步子,折转,进入戈壁的腹地。我大叫起来,我追逐着它们了,它们开始奔跑,没有任何的不安,它们习惯了城市里来的人神经质的看到他们的惊喜。
我越来越远的被它们抛离了,在暑气蒸腾中,我发现了奔跑的喜悦,还有,被自然遗弃的妥协。
“剥落了皮的送树枝干躺在草地上,散发着白光。”
“我永远不能想象,若是一个孩子从小看惯了天池,喀那斯湖,赛里木湖那样的绝色美景,那对于他意味着什么,如果天池,喀那斯湖,赛里木湖只是他们恬美的夏牧场,他们拥有的是什么。”
我看着这一段的时候,禁不住自己的眼泪了。那些如锦绣的山川湖泊,活生生的跳跃了起来,当然,还有那里多么善良的可爱的人。
骑马进入喀那斯是我最宝贵的人生经历了。
离开禾木那个小村,穿过平坦的谷地,开满了鲜花的谷地,我们的马上山。它努力的蹬踏着,用强劲的前腿支起背负,然后有一个腾空的短暂间隙,我就朝前侵着,把头靠在马脖子上爱抚着它。踏紧了鞍子。
如同走进了一个巨大的植物博物馆,不,向导说我们走近的是最大的的原始森林。
山脚下有一条银色的溪流,水声如鸟鸣。我们行走的山道上,不时的有涓涓的细流沿着山脊而下,马就停下步子来汔水。水凉而甜美,汇入山下的溪中。
满目青翠,满目青翠。
直想放声高唱,却怕打搅了林中熟睡的鸟儿。快乐禁不住就要满溢开来,只好甩开马镫子,当啷着脚,脸上挂着傻傻的笑容。
那是最最原始的快乐,被美丽感动的快乐,被自由感动的快乐,更甚于爱情带来的快乐的快乐。
终于我们是俯瞰着那条小溪了,它的叮咚声已经微弱了。我的鼻息都是潮湿的让人发痛的空气。我们到达了山顶,告别了溪流。
下山是艰苦的,马小心翼翼的落下前蹄,地上有些泥泞,它快速的顺着落势小跳着,这个时候,身子后仰,因为相信马,我还回头看着后面的人,我说喂,你慢点哦,不要砸下来哦。
还是想唱歌,前面有一片平坦的谷地,可以策马飞奔。一两个哈萨克人的毡包,一片淡蓝的无云的天空。
作者:kokokok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