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15(广州——成都)
机场冷清。“蒙面超人”们神色凝重,徒增白色恐怖气氛。
握着六折的机票,背着沉沉行囊,踏上乘客寥寥的航班,两小时之后飞到我的“五.一”之旅的首站:成都。
机场中巴—公汽—步行,找到了武侯祠附近的“梦之旅国际青年旅馆”。一进门,行李还未卸下,即向店家摊牌:“我是从广州来的。没病。可以住吗?”前台的小胖子姓黄,一脸和气,利落的帮我办妥了入住手续。黄兄随口问起我的行程,我说准备去丹巴,反正就一个人,走哪算哪。他把我领到吧台旁的一面巨幅四川旅游地图前,建议我走“成都——四姑娘山——丹巴——新都桥——康定——成都”的环线,途中风景绝色。我忍不住喷笑。黄兄仍在指点江山,大惑不解,我说咱俩蛮像红军研究战略部署。
25元的十人间只住了三位客人:两个瑞典姑娘和我。向来佩服老外的体育精神,无所畏惧,横冲直撞。
她们掏出一幅刚买的字画请我翻译:淡泊以明志,宁静以致远。我当场就傻眼了。洋妞的跨文化品位,高!
入夜,点一盏橘黄小灯,我们趴在雪白松软的枕上聊旅游感受。彼此眼中都盈着晶亮的光芒。临睡前,她们说:“如果明天来不及,那么现在先跟你SAY GOODBYE”。
都是勇敢健康的女孩子,我们背着青春走天涯。
4月27日,周日,晴
07:30(成都——四姑娘山)
出门前没休息好(以后要注意),昏睡一路。连汽车翻越四千多米的巴郎雪山也浑然不觉(网上说有高原反应的人最好不要睡觉)。冰寒刺骨,从背囊里翻出外衣裹在身上。恍惚间停车,司机让我们找地儿“解决”。我正憋得难受,一跃而起,一个香港女孩也跟着我下车。待我搞定之后,见她还在一旁发愣,便催促:“快啊,要不没时间啦”。她指指几步开外的万丈深壑,说:“我实在不敢”。我揉揉惺忪的眼睛,妈呀,赶紧撤!
13:10到达日隆镇。我们四个一起下车的背包客结伴而行。在海拔三千多米的高原正午骄阳下负重暴走了两小时(共九公里)。因为没涂防晒霜,帽子又借给了香港美眉,我的脸开始泛红,灼热,脱皮,以致形象大毁(惨痛代价啊)。
投宿着实费了一番周折。“抗击非典”的概念如今已深入民心,无论多么天高地远。我们四个,两个北京,一个广州,一个香港。这样的组合,若身份暴露还不被揭竿而起的父老乡亲们扭送当地派出所(或乡政府)法办了吗。无奈我被推举出来用自己胡诌的湖南话投石问路。
终于寻到一间位于四姑娘山脚的藏家客栈。25元/人。进房稍作休整,下午四点半的光景,我们租了辆车到“猫鼻梁”远眺大、二、三、四姑娘山全貌。
云雾缭绕,四姑娘始终犹抱琵琶半遮面,我们惟有吹着山风痴等云开雾散。
俩老外走来,他们准备用一星期时间登上四姑娘山(海拔六千多米,据当地藏民说至今尚无人成功攀越)。我们告诫他们要小心,老外为了显示自己的强健,拉着藏民比手劲,我在一旁跺脚加油:“别给中国人丢脸!” … 结果我方惨败。藏民连连啧叹:“好凶啊好凶啊!”(川方言凶即厉害)
四个人的晚餐,青稞酒喝多了,脸滚烫的,很不舒服。香港女孩太嗲,北京女孩太冲,唯一的男士又太闷。得,拆伙拆伙,我宁愿一个人走。
那晚吐得一塌糊涂。好容易回到客栈,摸到自己的床,拉开厚厚的被子,倒头大睡,就是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