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甘孜蜜月之旅
四月,关于婚假的旅游方案我和妻考虑了一段时间,但是没有能够决定下来。当我在网上看到几篇关于四川甘孜稻诚亚丁自然风景区的文章和图片,我便很武断地作了决定,去稻城亚丁。那里太让我向往了,绵延起伏的群山,宽阔的草场,潺潺的溪流清水,更重要的一点,在那里有毗邻俄初山驰名藏区的稻城神峰——“念青贡嘎日松贡布”,这是被藏民视为神山的三座雪山。“念青贡嘎日松贡布”在藏语里的意思就是“终年积雪不化的三座护法神山圣地”,它位于亚丁自然保护区的中心,这三座雪山分别是仙乃日,央迈勇,夏诺多吉,峰名相传为五世达剌所封:北峰仙乃日,意为观世音菩萨,海拔6032米,南峰央迈勇,意为文殊菩萨,海拔5958米,东峰夏诺多吉,意为金刚手菩萨,海拔5958米,在世界佛教二十四圣地中排名第十一。“仁者乐山”,当然是欣然前往。
去稻城有两条路线可以选择,一是从云南的中甸往北经四川乡城到稻城,再有就是从四川成都往西走川藏线(318国道)经康定、雅江,在理塘往南折到稻城。我决定先到成都,从成都出发去稻城。到了成都我就开始联系同伴,因为在网上认识了一个想一起去的网友——hellhammer。hellhammer是个高大英俊的小伙子,非常热爱登山运动,聊天的气氛很和谐,我知道我们的旅途会非常愉快。
四月,还没有到旅游季节,从成都到稻城的直达长途汽车还没有开,我们只能买到康定的长途车票,再从康定坐车去稻城。坐在大巴上我兴奋无比,像个拿着冰棍高兴的唱歌的孩子。我座位的右前排是两个藏族的出家人,一个穿着黄色的衣衫坐在里面,似乎有些累了,另一个坐在靠近我的座位上,不时地向我这边看过来,大概是我的兴奋引起了他的好奇。汽车出成都走成雅高速,过了天全不久要穿越二郎山隧道。二郎山隧道采取一天分时通过的原则,从成都开往康定的车是下午六点钟以后通过。我们的车上午10点半从成都新南门汽车站出发,到雅安休息吃中午饭差不多有一个小时,继续向前走,还不到四点钟车子就停了下来。我看到前面有很多车都停着,这是等待二郎山隧道的通行。据说在没有修好二郎山隧道之前,所有要通过的车都要盘过二郎山,看过很多关于二郎山的文章,知道它山高、坡陡、弯急。记得余纯顺的书中就把它形容成翻车、死伤事故不断的畏途。不过现在走这段路倒不觉得有那么艰险,因为国道建造的标准很高,路面非常平坦。
到汽车的通过隧道还有很长的时间,我把妻留在了车上,自己下去走走。在溜达的过程中,我又遇到了那两位出家人,他们也下来散步。对宗教感兴趣的我和他们聊起天来,令我感到意外的是,那位穿黄衣衫的出家人竟然是八世邓玛活佛,我的崇敬心情油然而生,早听说藏传佛教有很多活佛,而且不少造诣很高的活佛在各地云游,没想到我去稻城的第一天就遇到了这样的高僧,真是觉得自己的幸运无以言表,我觉得我的幸运还会继续下去。
终于等到了汽车通过时间,很多车急忙发动,想超过前面的车,抓紧时间赶往目的地。我们的车也在加速,在窄窄的山路上超越了很多车。过了二郎山隧道,我觉得仿佛进入了另一个世界,明显感到整个天空都不一样了,天更蓝,云更白,远远的山峰都藏在云里,只露出一个小尖头。 hellhammer用手指着远处的一个小山峰告诉我,那就是四川第一高峰——贡嘎山。我看到一个白色的雪山耸立在众多的山峰之中,那么高高在上,这就是蜀山之王。相传这是比珠峰还要难以攀登的山峰之一,有多少想征服它的登山者都长眠在了他的怀抱之中。听说在二郎山顶可以看见贡嘎山的全貌,只是修了二郎山隧道以后就很少人有这样的眼福了。
路渐渐变得窄了很多,可是我们的司机还在不停的超越其他的车辆,手中尽是啧啧的汗水,她说她觉得车轮好像在悬空行驶似的,好怕车子开得太快会翻下去。这种担心并不是多余的,318国道是出了名的事故多发的路段,车子翻下去对于这里的司机见到的听到得太多了,而且一旦出了这种事故,连救助工作都很难实施。走到这里才真正感受到了“蜀道难难于上青天”意境。我在心里也在默默地说:妻呀,让你跟我到这里来度蜜月,委屈你了。
天渐渐的黑了下来,车里的很多人都已经睡着。毕竟对于经常经过这里的人来说,窗外的美景实在是太司空见惯了,与其傻傻的盯着窗外还不如抓紧时间睡上一觉。走过泸定,天更加黑了,车子开始上下颠簸起来,原来在康定和泸定之间有一段路还没有修好,路况非常差。车子颠簸着把我们带到了第一站的终点站——康定。我低下头看看我的手表,已经是晚上九点半钟了。我们直接在车站的交通旅社住下,价格是二十元一个床位,明天早上还要坐去稻城的长途汽车。房间还算比较干净,至少比我想象的要好一些,床单和被罩都是新洗的。
吃过晚饭,我们开始在小城里溜达。康定不愧是四川甘孜自治州的首府,都到了晚上十点多,还有很多小店没有关门,这令我很意外。这里有很多专卖藏族特色商品的小店,做得都非常精致。当地的人告诉我们,如果想在四川买藏族特色商品,康定一定是首选之处,因为这里商店最多,品种最全。走到另一条路上,旁边是一条河。停下来聆听河水的声音,抬眼远望,头顶上面是黑蓝色的天空,眼前是一座大山,这条小河是在这座大山的脚下流淌,康定城正是在几座大山的围绕之中,包括著名的跑马山,正像康定情歌中唱到的“跑马溜溜的山上一朵溜溜的云呦,端端溜溜的照在康定溜溜的城呦”,只可惜现在是晚上,看不到溜溜的云。
第二天早上五点半,天还没有亮就起床了。梳洗,整理行装,我们的车六点一刻出发,在车上我们又遇到了一个去稻城旅游的“独行侠”——晓李,我们的队伍增加到了四个人。康定的早上到处都有一种新鲜的味道,略带寒冷的空气让人的精神特别好。路边的小屋还是漆黑一片,天空泛着深邃的蓝色,一弯新月懒懒的躺在屋顶上,背后还有跑马山流畅的轮廓。要不是亲眼看见这样的美景,我会以为这样的景色只有在画里才能见到呢。从康定到稻城的长途车里大部分都是藏族同胞,像我们这样打扮的游客就像是稀有动物。坐在我旁边的一个康巴汉子用陌生的眼光审视着我们,黝黑的脸上没有一点表情,好像是好奇,又好像是疑惑。我友好地向他点头致意并拿出我们路上吃的巧克力和他一起分享,他很爽快的接过并露出了笑意。过了康定就全是山路了。从康定到理塘要翻越四座大山,分别是海拔4298米的折多山、海拔4412米的高尔寺山、海拔4659米的剪子弯山、海拔4718米的卡拉子山。只要向窗外望去随时都会看到雪山。湛蓝的天空,大朵的白云,映衬得雪山格外婀娜。路上大部分时间手机都没有信号,我感觉好像与世隔绝了一样,只有到了县城附近才慢慢有了信号,可以发条短信和家人报平安。
车子到了雅江停下来吃中午饭,我们都还没有特别的不适感觉。虽然翻越的山都是海拔四千多米,但是雅江县城只有两千多米,对于我们这些正当年的小伙子来说没什么大不了的。吃过午饭,汽车继续向前行驶,路上星星点点会有一两栋藏人的房子,路边的草地、山谷里有时也会看到几头牦牛在吃草。后排的一个康巴汉子开始哼起藏族特色的民族歌曲,悠扬的旋律充满了小小的车厢,给旅途增添了一丝欢乐的气氛。翻过最后一座雪山后,前面路上出现了一个类似北京牌楼一样的建筑,上面写着“世界高城理塘”,我们来到了理塘县城,汽车要在这里进行检修,然后就要离开318国道往南驶向稻城了。我从车里走下来,觉得有种走在棉花上的感觉,走路好像要摔倒一样,我意识到已经开始有高原反应了。理塘县城海拔四千多米,据说这里空气中的氧气含量只有平地空气中氧气含量的百分之四十到五十,人走着也会气喘嘘嘘。我试着跑了几步,确实有点吃力,并不是跑不动,而是感觉头有点晕。
汽车开出理塘县城我才知道,从理城到稻城都是土路。这段路很可怕,路面颠簸不说,每隔一段路面就会有施工挖的大沟,因为这里经常有雪山的融雪形成的小溪流,所以要在路上建排水沟。这是我走过的最恐怖的路,也许以后会在这里修好国道,不过在修好之前,我想对将要走这段路的各位说,请你们一定要做好充分的心理准备,如果晕车的话最好不要来,会把五脏六腑都颠出来的。这段路很少翻山,是典型的高原地貌。在这里真是人烟稀少,走几十里路都遇不上一个行人,偶尔几只麻雀飞行、觅食,还有黑色的像老鹰一样的大鸟,广阔的天地间仿佛只有他们快乐自由的生活。其中有一段路颇有几分特色,绵延几十里的高原上都是各式各样的大石头,大的小的,方的圆的,还有很多的颜色。有的石头有一栋房子那么大。真不知道这石头是从哪里来的。其实这一路上景色还是很美的,只是坐在这颠簸的车上,欣赏风景的心情一点都没有了,唯一的心思就是想着快点到达目的地,离开这该死的汽车。在这段路上有明显的高原反应,那就是头疼,就好像头上带了一个紧箍咒一样。妻难受的坐在我的旁边,看着她痛苦的样子,我心疼极了,不断的安抚她:马上就到了,坚强一点。由于路况的原因,我们的汽车开得很慢,从理塘到稻城大约一百五十公里的路,车子整整开了六、七个小时,当我们到达稻城的时候已经快晚上十点钟了。从汽车里出来踏上稻城的土地,我有种重获新生的感觉,真有点怀疑自己为什么要到这鬼地方度蜜月。稻城,据古书记载,清朝时期的光绪皇帝曾下令在此实行种稻,“稻城”因而得名,有预祝种稻成功之意。我想清朝一定没有现在的交通发达,在当时的情况下跋山涉水到这里来种稻子,那时的人真是太了不起了。
在这趟车里还有一位从天津来摄影的老同志——老郭,他决定和我们这些年轻人同路去亚丁,于是我们的队伍增加到了五个人。来到稻城著名的宾馆——亚丁人社区,我们开始联系明天租车去亚丁的事情。亚丁自然保护区距稻城县城还有一百多公里的路程,这段路没有长途车,只能租车去。稻城有很多可以租的吉普车,统一管理,价格都可以商量,像我们这个队伍租一辆吉普车是最核算的,老郭坐在副驾驶的位置,我们四个年轻人挤在后面。还好,我们四个都很苗条,坐着还算舒服。
美美的睡了一觉。早上,我们租的车准时来接我们上路了,司机是个藏族小伙子叫布丘。同样,从稻城到亚丁的路也都是土路。不过好像没有昨天的路那样的颠簸,毕竟经历了昨天的考验,我们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又舒舒服服的休息了一晚,走这段路感觉格外轻松,妻也恢复了往日的活力。
这里的天蓝得一塌糊涂,云彩好像就在头顶上飘过,雪山、草地、牦牛,还有每一株植物都吸引着我的主意。之前就听说来这里一定要带足胶卷,因为在这里照像不是一张一张的照,而是一卷一卷的照。老郭是专程来拍摄风景的,他的巨大的旅行包里装了四部专业的相机。我们边走边停,每走不远的地方我们都忍不住停下来拍摄,布丘倒是不厌其烦,随时满足我们停下来拍照的要求。中午来到日瓦吃午饭。过了日瓦,车子又开始盘山。稻城县城的海拔是三千两百米,我们要去的亚丁海拔是四千多米。路上我问晓李:你有没有高山反应?他很不屑的看着我:“难道现在有谁没有高山反应吗?头都疼死了。”我们都被逗得笑起来,看来大家彼此彼此,对付高原反应最好的缓解方法就是一个字:忍。车子继续向前走着,一座大大的雪山离我们越来越近,我终于看清它的真面目:那就是仙乃日!它像一个安详的仙人端坐在那里,我能清晰的辨别他的臂膀,他的手臂,他的神态。难怪藏人会视它为一座神山,它给人的印象太震撼了。
下午五点钟到了目的地——龙龙坝,从龙龙坝到冲古寺是一段山路,要自己走上去,如果不想走的话从景区管理处可以租到马匹,老郭租了一匹马驮行李,他的包实在太大太沉了。大家决定各走各的,到冲古寺会合。一路上都有的溪水声陪伴着我们。山路很陡,在高原上走路本身就很费劲,更何况我们背着重重的行李。由于还没有到旅游旺季,这里人很少,除了我们,再没有人打扰这里的幽静。大约走了一个小时,终于到冲古寺了,我兴奋的差点喊出来。冲古寺在亚丁是很有名的,因为这是坐落在神山脚下的唯一寺庙。我想这座寺院在很早以前香火一定很旺盛,只是在近些时候有些落寞了。现在的冲古寺到处是断垣残壁,只有一座完好的院落,活佛在院子北屋的楼上,一个管家料理全寺的生活,还有两个小扎巴念经。
走进冲古寺的小院才感到一路的劳累,坐在那里呼呼的喘着气。冲古寺里有一群漂亮的公鸡和一只老猫,休息的时候公鸡和老猫不时在身边走过,公鸡们总是用含有敌意的眼神盯着我们看,那只老猫倒是很温顺慈祥,我抚摸它的毛,它就顺从的在我的腿边蹭来蹭去。老郭、晓李、hellhammer分别到达了冲古寺。休息了一下,老管家和两个小扎巴开始准备晚饭,我们也拿出各自带来的食物和他们一起吃。
晚上在冲古寺过夜。这里的条件很差,我们住的房子没有床,在地上铺一块塑料布,在上面铺上薄薄一层褥子就是我们睡觉的地方。屋里大概能睡十几个人,所有的人都并排一个挨一个的躺下。我和妻还有hellhammer拿出了带来的睡袋,这比寺里的被褥干净许多,老郭和晓李没有带睡袋,只能凑合了。冲古寺坐落在仙乃日的脚下,隔着树林能看到仙乃日的轮廓。东边的夏诺多吉也露出了尖尖的山峰,只有央迈勇还看不到,等明天我们去洛绒牛场就能看到它了。晚上,天空布满了星星,虽然只有一轮弯弯的新月,可明亮的月光把四周照得犹如白昼,星星的光也很亮,那么多的星星在天上,好像一伸手就能摘下几颗,还有一条银河飘在空中,在北京我从没有见过这样美丽的夜空。睡觉的时候,每个人都出现了高山反应,比白天还要厉害。还好,大家都没有失眠,忍着疼痛进入了梦乡。在梦里我又见到了路上遇见的活佛,我虔诚的跪在他的面前,他为我祈祷着旅途的平安。
睡了一觉感觉浑身又充满了活力,昨晚的不适烟消云散。山里的早上空气格外新鲜,风吹在脸上感觉浑身都充满了寒意。天渐渐泛白,阳光开始照到了仙乃日的山顶,山上的积雪闪着耀眼的光芒。不一会,整个仙乃日都沐浴在了阳光里,反射出灿灿的金色,像一座烁烁发光的金山。早上八点半,我们约的马匹来了,大家一起高高兴兴的上路去洛绒牛场。这个牛场位置得天独厚,坐落在三座神山之间,水源充足,牧草丰厚。路上我们遇到了一队去转山的藏人,两个四五十岁经验丰富的藏族大汉带着一队妇女儿童,有的小孩还在吃奶就被母亲抱着来转神山。藏民有转神山的宗教传统,一生当中至少来一次念青贡嘎日松贡布转山朝觐是每一个藏民的夙愿,据说转一次相当于念一亿嘛呢的功德。跟着他们的脚步向前走,到洛绒牛场十多公里的路程竟然用了不到两个小时。
在洛绒牛场,我们和转山的藏人分开了,我们就在这里吃午饭。吃过午饭,我和妻决定去牛奶海和五色海。顺着牧场往前走,我已经分不出东南西北,只能依靠周围的景物辨别方向。仙乃日、夏诺多吉、央迈勇三座神山围绕在我周围,阳光透过积雪的反射变得非常刺眼。洛绒牛场是看央迈勇最好的地方,它正正的面对我们的视线,想不看它都不行,尖尖的山峰像一个天然的金字塔。我和妻没有让人带路,问清了海子的方向就出发了。路上有很多牦牛在吃草,边吃边得意地摇着尾巴。草原有很多清澈的小溪,这是牦牛们最好的天然饮用水。透过阳光的照射,溪水都泛着翠绿的颜色,甚是好看。蓝天、白云、雪山、牧场、小溪,为了留下这里的景色自然又用去了很多胶卷。
远远的我们就认出了牛奶海,四月的牛奶海还覆盖着厚厚的积雪,看过去一片白色。我们没有走到近前,只是远远的欣赏了许久。从牛奶海到五色海的山路很难走,路上有很多没有融化的积雪和冰碴。努力前行,到达了曲九扎嘎,据说在这里可以看见央迈勇雪线下西藏北方香巴拉王国神遣的柏树,用曲久扎嘎的神泉水可以洗去人身积下的肮脏之物,乞求护法神灵曲九习丑的保护。又往上走了一会,看到一个牌子上写着“舍生岩”,在这里我觉得我和神山离的好近,好像一伸手就能摸到一样。到下午三点多,不敢再往前走了,我怕会没有时间下山。我和妻原路往回走,遇到了hellhammer和晓李,他们两个已经决定在洛绒牛场过夜。我一心想回冲古寺,于是约好第二天在冲古寺集合。
从洛绒牛场回奔冲古寺,我觉得这段路真是好漫长。我和妻约好每走十五分钟就停下来休息。路上遇到了两个从洛绒牛场下山的藏人,我一眼就认出这是中午给我们酥油茶喝的人,一个老奶奶带着她的小孙女。我拿出带来的巧克力和牛肉干给那个小女孩,老奶奶连忙道谢,她的汉语很不好,有很多话都听不懂。我们四个成了同路人,老奶奶边走边念经,一直把我们送回了冲古寺。
老郭决定到龙龙坝拍摄人物并在那里过夜,冲古寺里只留下我和妻两个人,我觉得清静了许多。我很喜欢冲古寺的夜,悠远而宁静。虽然这里条件很差,但是很能满足一个人对于原始生活的渴望。我试着给寺里挑水,给炉灶里添柴,帮他们干一些在城里不可能干的活。还在小溪边洗脸,在院子里逗那些漂亮的公鸡。寺里没有电,我和妻就在这里度过了两天好清苦的日子。
也许是太累了,我一觉一直睡到天大亮,两个小扎巴早已经开始念经了。吃过早饭,我和妻在冲古寺周围溜达。这个寺真的很破旧,我发现我们住的屋子糊窗户的塑料布都是破的,怪不得总觉得夜里有小风吹进来。寺的旁边有一些藏族工人在建木屋,等以后木屋建好了,游客就不会再住在冲古寺里面,而要住进新建的木屋了。看到我们过来,藏人很热情的请我们进到木屋里面,拿出牦牛肉干和酥油茶款待我们。木屋建的虽然也很简陋,但比起冲古寺要舒适得多。我和妻坐在生起火的火炉边,一边吃牦牛肉一边喝酥油茶,觉得很惬意。
早上十点多,活佛走过来微笑着问我们有没有去过珍珠海,我们回答:还没有。活佛提出要带我们去珍珠海,说着指引着我们向山上走去。我们自然是欣然前往,真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从冲古寺顺着一条小路上山,走大约半个小时就到了珍珠海。珍珠海就在仙乃日的旁边,它不像牛奶海的湖面还铺满着积雪,而是一汪清澈碧绿的湖水。我猜想是仙乃日的融雪形成了美丽的珍珠海。碧绿的湖水映照着仙乃日,珍珠海就像一面镜子,风吹到湖面上泛起阵阵涟漪。珍珠海是我们计划游览的最后一个目的地,大约一个多小时,我们回到冲古寺,收拾行装准备下山,老郭已经在龙龙坝等我们了。布丘开着他的吉普车来接我们。离开生活了两天的冲古寺,看着渐渐远离的神山,我心中装满了这里点点滴滴的记忆。我想等我再来这里的时候,土路可能已经修成了平坦的柏油路,给游人居住的木屋也会修好了,游人会有更舒适的条件来这里接近自然,感受雪山的壮美和神山的庄严。
回成都的路上下了大雪,318国道的山上一片银装素裹。在离开冲古寺的时候活佛就说过要下雪了,活佛的预言真是灵验,我再次感受到高原与众不同的气候。
当乘坐的汽车再一次翻过二郎山隧道,我们离开了带有神秘色彩的四川甘孜藏族自治州,也结束了我为期两个星期的蜜月之旅。回到现代化的成都,我觉得一切都好像是一场梦,不过我真想睡在梦里不愿醒来,呼吸那里天然的空气,感受那里纯朴的民风。我知道我和他们的生活是完全不同的,不过正是这种不同才会吸引无数的人跋山涉水去领略那里的风情,感受那里的气氛。在成都的夜晚我真有些失眠,不断地回忆我经历的所有事情,这一路的点点滴滴把我的脑海装得满满的,每一个片断都在我的眼前一闪而过。终于,我微笑着睡着了,在梦里我仿佛又回到那一片神秘的土地,仿佛又梦见了在路上偶遇的活佛,他依然那么慈祥的看着我,好像在为我祈祷着,然后转身,走向那一片属于他的土地,走向那个遥远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