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背包族留在日瓦乡绿野亚丁旅馆的一句话。
看着这句话,想起进入稻城前那片色彩浓烈的红草滩--作为稻城的见面礼,分量之厚已大大超出了我的想象,那么,稻城的精华--亚丁将会是怎样的摄人心魄呢?
亚丁自然保护区内有三座成“品“字型排列的神山:仙乃日、夏洛多吉、央迈勇。当地的藏民对神山极为尊崇,有个同伴用手指了指神山,另一个把印着神山照片的地图用膝盖夹住,都相继被当地人劝止。
亚丁三天,我们不但看到了这三座神山的风姿,还看到了它们日出日落时披金带霞的神采,总算弥补了我们在德钦的遗憾。记得梁羽生曾经写过:下江南方知什么是阴柔,出塞外方知什么是壮阔,上高原方知什么是高洁。
在洛绒牛场的那个晚上,连月亮也来了一次非同凡响的出场,大概是它不想让太阳独占天空的舞台吧。当时晚霞刚刚燃尽,天空恢复了平静,忽然间,有束冷冷的黄光从夏洛多吉的背后透了出来,莫非是晚霞的回光反照?我们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不断扩大但依旧是清冷的光芒,看它到底能变什么戏法。眨眼的功夫,峨眉似的月牙儿已从山后探出头来,瞬息之间,已蹦出半个月亮,直到一轮圆月悬在半空还在向我们这些看傻了眼的人窃笑。
我是和另一个同伴从龙龙坝走到洛绒牛场二号营地的,为此,我们没来得及上牛奶海、五色海,途中也因为高原反应迈不开步子时诅咒过路程的漫长,但沿路与一花一草一树一木构成的风景长廊的亲密接触已足够我用一生去回味。
由于我们是步行,一路上,我们与许许多多来自五湖四海的游人萍水相逢。其中有一位69岁的广州老人带着两个氧气袋上山,当我们夸他老当益壮时,他反而向我们竖起了大姆指。也许是全程步行的人太少了,直到晚上,我还听见隔壁帐篷有人在谈论我们:“那两个穿红衣服的女孩还是走上来的呢,真有耐力。“
相助何必曾相识
离开稻城的那天,标示着旅程已到了尾声,虽然视觉的冲击力不再高潮迭起,但精彩依然等待着我们,仿佛要为我们的香格里拉之旅画上完满的句号:我们竟在一天之内两次救人于险境之中。
第一次是从稻城到理塘的路上,据说这一带是强盗出没的地方,碰到寥寥可数的几个藏民策马而过,身后都背有飘着红绸的长枪和长刀,不得不让人警惕起来。
翻过荒凉得象月球一样的海子山后,车子驶进了草原,忽然我们看见前面几个康巴汉子在路上摆石头拦车,还有一个就挥手示意我们停车。我们的心马上提到嗓子眼上了,车里有三个女孩,万一遇到强盗,光靠司机格桑也不顶事呀?“格桑,怎么办呀?““格桑,我们要冲过去!“
谁知格桑在路障面前停下了,那个挥手的康巴汉子和格桑用藏语叽哩咕噜地交谈,不时还把头探进来向我们瞥上几眼,我们回以戒备的眼神。
格桑扭过头来对我们说:“他们有人病了,想派他到理塘请救护车,让他上车吗?“毕竟言语不通,我们对那人仍半信半疑,但多天相处下来,我们信得过格桑师傅,“格桑,你看着办吧。“于是康巴汉子就坐到了我们身后。
康巴汉子告诉我们他的同乡从马上了摔下来,摔伤了脖子,情况很严重。他们一大早就开始在路边截车,却没有一辆肯停下来,不得以才摆放石头拦车。
我们问格桑,如果没有拦路石,你会停车吗?格桑憨憨地笑了笑。后来我想这几快石头是挡不住我们的越野吉普的,停车和石头没有必然的联系。
快到理塘的时候,我们的车爆胎了,幸亏有这个康巴汉子帮忙,不然我们不会那么快重新上路的。
第二次出手相救是发生在川藏线上第一座海拔超过4000米的高山--折多山顶。
我们到达折多山垭口时,已是深夜十一点了,车窗外风雪交加,大雾弥漫,能见度极低,我们两辆车只能象蜗牛一样爬行。
忽然,前面隐约透出一闪一闪的灯光,原来是一辆死火的小轿车正一筹莫展地停在路边。如果没人帮他们,那么后果不堪设想,因为天是那么的冷……我们的司机格桑和鲁茸二话不说,就把那辆小轿车用钢绳绑在我们其中一辆车后,带动它走。而我们当中的两位男士更是主动请缨,在饥寒交迫中帮忙推车,直到小轿车发动起来。
浓得化不开的雾里,谁也看不清谁的脸,但人与人之间的温暖在流动,共同抵御着这恶劣的天气。
“香巴拉并不遥远,他就是我们的家乡……“
司机格桑一路上洒落的歌声深深打动了我,我想,香格里拉,不仅仅是藏族同胞热爱的家乡,也是每一个向往“真善美“的人灵魂皈依的故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