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来到蝴蝶泉外，但见热闹异常，各式摊位如蝴蝶般纷飞耀目。进了大门，电影《五朵金花》的大副剧照格外引人注目，画中人的眼神是那样的质朴。面对着三条并行的路面，导游小姐告诉我们，去蝴蝶泉的时候，男左女右，边走边对唱山歌，离开蝴蝶泉的时候，男女一同走中间的路。然而眼前的现实是，哪里好走就走哪，几条路上都是拥挤不堪的人群，如同赶庙会一般，耳边也没有优美动人的山歌、情歌对唱，有的只是嘈杂不休的说话声。
这三条爬坡的路实在不该修得那样漫长，因为其终点给千辛万苦地走完它的人带来的失望实在是太巨大了。蝴蝶泉啊蝴蝶泉！您究竟该是一个什么模样？石栏中所围的确实是一汪清泉，一棵不堪重负的千年古树横跨整个水面，泉水中央有一个混凝土支墩从中间把她拦腰托起。我们已不可能看到首尾衔接、从树梢悬挂到水面的串串蝴蝶，人们最后一次看到此传说中的美丽景况，已是二十多年前的往事了。今天我们在泉边所能见到的，仅仅是里三层外三层、黑压压地围着水面的数不尽的游人，一拨接一拨，人们首尾相接地来到这里，瞪大了眼睛看着平静的水面，更有闲人不断地往池中投掷钱币等杂物，偶然溅起一点涟漪，惊得池中金鲤东游西窜。而除此以外，充斥耳际的，是喧闹不休的人声、人声、人声。显然，“蝴蝶泉”早已演化为“人泉”。
这样的所在，怕永远是见不到梁山伯、祝英台他们所羽化的蝴蝶仙子。看着那些争先恐后地在泉边摄影留念的游人，总觉得有点好笑，没有蝴蝶，这样的泉水看起来实在是太平常、太普通了。在池边呆了一会，我即难受得想离开，阿福和非雄他们早已在人流中走散，也不想顺着拥挤的原路往回走，看准了出口的大致发向，我便拣林间小道穿越起来。途中偶见徐霞客雕塑一座，几百年前，这位老先生不远万里地从中原来到大理国，他亲眼见到了泉上倒挂的蝴蝶，于是他由衷地感慨了。但不知今天的雕塑创作者是想让我们景仰古人呢？还是想让游仙笑看我们今日络绎不绝的走马观花客呢？
在门口休息处，我碰到了我们的导游小姐，她也刚从里面走出来，看她的脸色，也是疲惫无奈得很，想来每天要陪游客走一趟这样艰苦的旅程，不仅把失望带给了每一位游客，也要频繁地考验自己的承受能力，长期下来，除了麻木，对这片大理人曾引以为豪的人间风水绝境，她还能有什么感觉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