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二郎山脚下一路盘旋而上,抵达二郎山隧道,穿过长长的山洞后,我们的车便缓缓前行了。从二郎山隧道到泸定,花了四个小时,再从泸定到康定,又用去了五个小时。途中有八、九次不得不下车步行,一路艰难,到达康定时已是凌晨三点。
天一亮,我们就被眼前的康定城惊呆了。穿城而过的康定河翻卷着雪白的浪花,晶莹剔透的河水令人直欲扑将下去;刀劈斧削的山崖直插青天,云遮雾绕;如画如诗的康定笼罩着浓浓的古雅之风。早起的康定人平和、安详,开始了新的一天。几日旅途的疲惫刹那间被荡涤得无影无踪。
在当地友人的建议下,我们迅速拟定了以塔公大草原———木格措———跑马山为顺序的游览线路。到达塔公大草原,远方是巍峨的雪山,眼前是广阔的草海。纵马前行,我们八人的坐骑构成奔腾的八骏图,威风极了。返康定路上,一场阵雨降临,车上有人说,我们有希望看见彩虹,话音刚落,雨停了,司机惊呼:“彩虹!”一道绚丽无比的彩虹就在公路左侧的不远处了,全车人都欢呼起来。我们这些长年在钢筋水泥丛林中生活的人,抬头是雾蒙蒙的天空,低头是乱轰轰的车轮,噪音与灰尘锁定我们的日子。很久没见过蓝天白云了,更不用说有眼福看见彩虹。还未到木格措,我们已数次停车观赏沿途风光,不住地拍照留念。波光粼粼的木格措敞开博大的胸怀迎接我们造访,在这海拔3700多米的高原,竟有如此巨大的湖泊,我们不禁惊呼。老乡说,骑马经过一片森林草原,可以到前面山坳去看雪山。森林草原是一片独特的景观,牦牛们在此悠闲地放牧,山羊们在此自在地徘徊。我问牵马的老乡,如果野牦牛下山,要不要和家养的牦牛一块玩?怎么不呢?老乡说,肯定要一起玩的。就好比你们城里人就是家养牦牛,我们乡下人就是野牦牛,现在我们不正在一起玩吗?同行的人都被老乡这绝妙的比喻逗乐了,发出一阵会心而爽朗的大笑。我又问给我牵马的贡珠到过成都没有?贡珠说到过到过!成都一点都不好玩,空气又不好。我吃大米饭要拉肚子,还是我们的炒面又香又好吃。
到了山坳,我们看见一个藏塔。贡珠说那是圣塔,骑马绕塔转两圈,心中默念一个愿望,一定会心想事成,灵得很!我们依言一一闭上双眼,各自祈祷着骑马绕塔。我们再一次倾倒在沿途原始、野性、幽静、深邃的境界里,在我看来,到康定游览,不可不看不可不品的是水。从泸定到康定,从康定到木格措,我留意观赏这一路相连的河水:大渡河澎湃汹涌,瓦斯河激越奔腾,康定河回肠荡气,不同凡响,风格迥然。但在中国革命的进程中,这上中下三段河流汇合到泸定,却演绎出军事史上惊天动地的奇迹来。
第三天上午,我们骑马登上跑马山。在跑马场骑马跑上一圈,正准备找寻《康定情歌》中的意蕴,天公不作美,把雨下得太大,整个跑马山淹没在云雾深处,风雨之间。跑马山,这令人梦绕魂牵的山,那让人牵肠挂肚的李大姐,还有那弯弯的月亮,让我们的思绪永远留在《康定情歌》的乐韵中,把多少年来的怀想都保存在另一个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