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姑娘山位于青藏高原的东缘――四川阿坝州小金县与汶川县交界地带,海拔6250米,号称“蜀山之后”,大文豪屠格涅夫曾感叹阿尔卑斯山“不论是少女峰或黑鹰峰上面都不会有过人的足迹’’,而素有“东方阿尔卑斯山”之美誉的四姑娘山也一样未曾有人登临她的顶峰。日本登山队几乎每年都要来探险,却始终是折服于她们的冷艳高险以致中途而返,并拜之为“雪山女神”。
从都江堰出发,西行100多公里,经映秀、卧龙、汶川,翻越海拔4532米的巴郎山,车如爬虫,一路盘旋而上,空气渐薄,气温骤降,站在积雪堆覆的巴郎山顶,四野茫茫,寒风凛冽,令人不由想到毛泽东的《十六字令》:
“山,快马加鞭未下鞍,惊回首,离天三尺三。”
到达日隆镇已是下午五点。两日走过长坪、双桥两沟,沟中小景略可叹观,真正精彩的还是四姑娘山雪峰在日落与日出的惊鸿一瞥。然而从双桥沟出来,再驱车赶到20公里以外观看四姑娘山全景的“猫鼻梁”,已是下午6点多,日渐西沉,一抹余辉撒在“四姑娘”的脸上,四姑娘山峰象巨大的金字塔高耸于山脉中,覆盖着皑皑白雪,身前三座较矮的山峰纵列排在四姑娘山前,从右至左依次为“大姑娘”、“二姑娘”、“三姑娘”,忽然天空渐渐聚起一团云雾,挡在山前,如同蒙上一层暗纱,直到太阳落下了地平线,四姑娘仍是一脸黯然,看来日落金山是泡汤了,明天就要返回,只有寄托于她“早霞出浴”那一刻了。
第二天,7点来到“猫鼻梁”守侯,瑟瑟晨风,寒气袭人,零下4度的气温逼得我们蜷缩着身躯,跳个不停,灰蓝的天幕下,四姑娘山仍沉睡在静谧中。当东方泛起鱼肚白,一缕金色霞光穿透云层,落在“四姑娘”高高的小棉帽上,继而是额、是鼻、是脸颊。天空渐亮,四姑娘苏醒了,洁白如玉的容颜沐浴在朝霞中开始了她的梳妆,三姑娘、二姑娘、大姑娘相继撩开薄薄的晨雾,仰面梳理着黑发。“四姑娘的眼角还挂着眼泪!”几位女士惊奇的发现,难道真如传说中四姑娘不愿嫁给那个作恶多端的将军而流下了哀怨的泪水?
此时阳光穿越过东边的山坳,斜射下来,为四姑娘披上了一层灰色的薄纱。天空变得湛蓝,沐浴在晨光中的四姑娘山更加美艳、挺拔高挑,雪峰娇颜如玉、金光闪耀,正所谓:“刺破青天锷未残。天欲堕,赖以控其间。”
然而这还不是最美的,在四姑娘山前有一道从右至左平滑下降的山脊,如同四姑娘半卧着朝前卷曲的小腿,山脊线上小树苍翠,小路蜿蜒,好似四姑娘穿着一双美靴上精雕细绣的花纹。由于气温实在太低,中巴车油门被冻熄火,我们一个个赤鼻流涕,双脚麻木冰凉,相机电子快门失灵,镜头中心凝成水雾,性急的跺着脚骂相机孬,性子好的将相机捂在怀里来回跳动, 有人开始用柴油在路边燃起火堆,有人在公路上来回小跑。路上往来的游客们停下来观望,受不了寒冷又都纷纷离去,唯有我们像一群永不死心的疯子忠诚的守候着美丽与奇迹。一小时过去了,也许是上苍被我们所感动,开始有那么一丝光线穿射过来,抹亮了山脊一角,众人终于感受到了一点希望,大家继续注视着山脊,半小时过去了,四姑娘冰清玉洁的肌肤完全展现在蔚蓝的天幕下,柔美的身姿象美人鱼一样呈S形卷曲着,阳光越过“大姑娘”山顶,将一双美靴镀上了金边,这便是婷婷出浴的四姑娘山的金色之晨!这美妙一刻终于来临,这美妙一刻将记录在我们频频按下的快门中,记录在我们啧啧惊叹的双眸里,记录在我们无尚向往的心间。
啊,美艳绝伦的四姑娘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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