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曲径通往的秘境是龙王边[/B]
龙王边村位于哈巴雪山脚下,拥有400多户人家,村民全都信仰伊斯兰教。龙王边村村长杨士林,是一个精明能干的人,棱角分明的脸上满是诚挚的微笑。村长带领我们从虎跳峡至白水台的公路折到弯弯曲曲的便道,颠簸了15分钟左右,汽车驶过一道廊桥,便进入龙王边村的绿荫之中。恰在这一刻,西落的太阳透过树林,洒下了一片和煦的光,美得令人眩晕,一种愉快的眩晕。两只鸟在一高一低地鸣叫,茂盛的森林边是土木结构的清真寺。清真寺前有两株大槐树,树旁是茂盛的草地,绿茵连绵。到了村长妹妹阿香家,才停好车,顾不上洗净满脸的灰尘,也顾不上收拾背包去房间,“不用操心,反正会有我住的地方!”我背上摄影包,跑到那令人眩晕的风景里去……
村中间有一条较宽的石径,石径的两侧杂树相接,肩摩踵接般的繁茂,有梨树、桃树、核桃树、花椒树……小青条石径弯弯曲曲地通向这户又转向那户,深入整个村庄。头裹方巾的少妇低头在自家的园子里劳作,听到人声,偶一侧脸,能窥到她们的黛眉和秀目。村头清真寺右边有一排叠翠的树林,青青的草地,葱茏的树林,在斜射阳光中,显得那么的祥和静穆。
[B]羞答答青涩涩的是小姑娘[/B]
房东家的小姑娘抱出两只鸡来,说是给我们做晚饭用的,那两只鸡毛色润泽鲜艳,想来也是得这方水土的滋养。清秀的小姑娘坐在一旁静静地等着请村里的人给她杀鸡,清澈的大眼睛一眨一眨。见我直盯着她看,害羞了,悄悄把头扭向一边,一双小手在裤子上蹭来蹭去,一幅羞答答的模样!
拎着宰好的鸡,和小姑娘一起回家。天边的一抹残阳染红了龙王边村石块垒成的屋顶,家家户户燃火做饭的缕缕炊烟,漂渺地消散于小村的上空。女主人阿香轻声地对我说:“村头的聚水箱里有供村人大净小净的暖水,让我女儿陪你去洗洗,好吗?”
我欣喜地取了漱洗包,笑眯眯的小姑娘又陪我来到村头,她用净壶装好温水浇着让我洗发……
这时,清真寺里传出了敲打木头梆子的声音。听到这“咚———咚咚”的声响,见我满脸诧异。小姑娘解释说:“这是呼唤村人前来履行功课,需要在日落时或太阳的白光消逝前举行。”好奇的我把头发捋朝一旁,侧眼一望,许多表情肃穆的村民正步履匆匆地走向清真寺,寺里传出了清晰的礼拜声……
[B]“歇歇么歇不得”的阿香[/B]
阿香家有一个宽大的院子,石头垒成的围墙,高低不齐,很是古朴自然。院内鸡走猫睡,一棵不知名的树,锯齿细叶,吐出缨络般细碎的小花。坐在庭院中的稻草堆旁,我们随着吉他,小声学唱着《高原女人》这支歌曲:“太阳歇歇么歇得呢,月亮歇歇么歇得呢,女人歇歇么歇不得,女人歇下来么,火塘就会熄掉了喽……”这首歌要用云南的乡土大本调来唱才好听,真可惜,没有谁能成为超级模仿秀。
笑眯眯的阿香忙出忙进,她在为客人准备晚饭。她呼唤一双儿女做帮手,儿女们乖巧地围在她身边,掐葱掰蒜、淘米洗菜。见她一人忙里忙外,我悄悄地走进厨房,做起了她的帮手。说不出什么原因,从认识她的第一眼起,我就由衷地喜欢她那一份举手投足间自然流露的清秀……
“阿姐,刚才你们唱的是电视放的《高原女人》里的歌吗?”
“是呀,阿香,你喜欢唱歌吗?”
“喜欢,我们一家人都爱唱歌,就我唱得不太好……等空闲下来,你就教教我,好吗?我喜欢这首歌。”
“好呀,明天晚上,在哈巴雪山上,我教你唱……”我高兴地答应她。厨房里弥漫的火烟呛得我咳嗽不已,阿香则用轻细的鼻音哼唱着不知名的小曲,笑眯眯的。
我敢肯定:“激情攀登哈巴雪山”活动之后,太多的笔墨将要泼洒于龙王边村。因为,聚阳刚和阴柔双美为一身的哈巴雪山是龙王边最大的骄傲。哈巴雪山雄俊高大,主峰达5396多米,哈巴雪山神秘俊美,山顶常年没在白云深处,云遮雾绕,很难看到真貌。哦,连绵不绝的雪峰,纵横捭阖的万山,星罗棋布的湖泊,在深深地吸引着我……来到龙王边村,非亲近哈巴雪山不可。
[B]激情亲近哈巴雪山[/B]
第二天的登山经过让我难忘。下午四点多钟,到达4200米的住宿地时,我们瘫软于地不再想动。笑眯眯的阿香妹妹在做饭,村长负责铺整床铺。约10平方米的木楞房里,用凸凹不平的木板就地铺床,砍一些青松枝作床垫。我们跟在后面,负责送运这些青松枝。姹紫嫣红的哈巴雪山美丽非凡,远处的太阳在朝着绿色的山坳坠落。
吃完晚饭,夜幕降临,天空还有着青玉般温柔的晶莹,山上远处的树木却已沉入夜的暗影中。我枕着一棵小矮松,望着远处的雪山,吹着口琴,等阿香拾掇完毕,来学唱《高原女人》……
飘散的云雾渐渐聚拢而来,压在我们的小木楞房上,低沉得好像伸手就能摸到。越来越暗的云雾绞扭着,翻滚着,恐怖得像一条兴风作浪的恶龙!突然,一阵米粒大的冰雹劈头盖脸地打了下来,我没有躲进屋里却惊叫着,兴高采烈地合拢双手,承接上天给予的礼物!冰雹下过,雪花便飘扬得满天都是。刹那间,冷杉树上绽放出银花,红艳艳的杜鹃花树上像是托起了洁白的哈达。我们忘情地陶醉于这梦幻般的冰雪世界里!
夜深了,气温骤降到零下10度!在海拔4200米高山上,这样的冷真叫人受不了!我们借熊熊燃烧的篝火驱寒,朝火的一面被烤得滚烫,可后背袭来的冷仍让你寒彻肌骨,披上被子也效果不大。只有烤上一会儿火便翻过身,烤了前面烤后面。
瘦弱的阿香裹着牦牛毡子蜷在篝火旁,看见被火烟熏得流泪的我,便连声喊道:“阿姐,来呀,来我这儿,来教我唱歌。”我钻进阿香的毡子,挤在阿香身旁……我们的歌声在夜空里飘荡:“冷风吹着老人的脊背么,女人用胸膛去挡着,刺稞戳着娃娃的脚么,女人用心肝去垫着……”听得出来,阿香的音色很柔美,可惜老是在咳嗽,像是生病了。
毡子里,我和阿香相依着缩成一团……醒来,整个毡子都盖在我身上!第二天一早,村长和我们的领队商量:“这雪还要下,天气还要再冷,阿香也病了,感冒发烧,咳了一夜。是按原计划登山,还是撤退下山?”
[B]高原女人的情怀荡涤蒙尘的心[/B]
我是一个大自然的崇拜者,自然地留在了继续登山的队伍里。踏着厚厚的积雪,我们向更高的海拔开进,走向高高的4860米!
“今天能吃上饭吗?阿香下山了,晚饭只有你们自己动手了,我只管烧火……”村长笑着打量我。我是队伍中唯一的女性,看着村长担心的目光,我更忐忑不安了……我可从来没有用篝火做过饭呐!
当我们耗尽体力,攀上陡坡,顶峰犹如巨大的金字塔突兀于我们面前。除主峰以外,茫茫群山俱在脚下,那绵延起伏的山峰犹如长龙腾越,更像一群奔腾向天的桀骜不驯的野马……
拍摄完兀立的晶莹雪峰,我想起了村长交给我的艰巨任务:烧饭……唉!我无可奈何地钻进小窝棚,立刻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小窝棚里暖意融融,村长悠闲地靠在青松枝上,阿香坐在火塘旁打着喷香的酥油茶,她深邃的眼睛里洋溢着暖暖的笑意,简陋的窝棚里香味四溢,有了家的感觉……
“阿香!你不是下山了吗?你不是生病了吗?你怎么又来了?!”我奔过去,搂着阿香问长问短。
“我哥他不会做饭,你们再吃不好,今晚会更难捱……”阿香还咳嗽着。她把打好的酥油茶倒在一只只碗里。阿香,贤惠的高原女人,真诚友善的回族同胞!一种久违的温暖在敲打我久已蒙尘的心灵!
山高月小,晓月如璧。龙王边:哈巴雪山下的小山村,沐在柔和的月光里,犹如酣睡的小姑娘一般纯洁娴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