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12日 格尔木修整
昨天的羊肉串只是腐败的开始,今天早上三人躺在睡袋里的时候就在考虑是对面的那家大
盘鸡还是隔壁的川菜馆。起来后,骑着车在格尔木到处晃晃,到哪儿我们都扎眼,找个地
方蹲着吧。
“请问你们是找住宿吗?”回头一看,两打扮的花枝招展的modern girls迷人的看着我们
。
莫非是。。。。。。
“我们有地方住了”(事实上我们正在找)火鸡和心飞扬则根本不理人家。
“你们是去拉萨吗”
管你什么事
“恩”
“怎么开始都象刺猬一样”
唉,啥意思,还没见过干这一行的抱怨过
“你们也去拉萨?”
“对啊,我们是出来旅游的”
“我们还以为你们是。。。。。。”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原来她两是辞职出来去西藏的,一位是湖南的,一位是江西的。正在到处晃悠的时候遇上
了我们,不过她们的问话也太容易让人误会了吧。
五个家伙一见面就找个地方吃饭。正吃的欢,格尔木的车友雪域尖峰发来短信说:我今天
晚上请你们吃饭。
顿时郁闷了许多。
火车站成功接头后,直奔德庄火锅。
菜是一盘盘的上,酒是一扎扎的搬。
很奇怪我们三的肚子的海量――居然可以在短短两个小时内吃两顿大餐。
席间,雪域尖峰漫不经心说了一句:在格尔木这几天,少吃羊肉,最近闹口蹄疫。
我们三顿时色变,拼命回想昨晚的羊肉长什么模样,有没有得口蹄疫得潜质。
晚上约好与稀饭三代李刚他们会面,摸黑到了格尔木的拉萨客运站,车友见面总是热热闹
闹的。出席本次团拜会的还有厦门大学登山队的全体成员,他们后天出发,而清华的登山
队已经在路上了。
愉快的一个晚上。
7月13日 格尔木继续修整
起来立刻向所有认识的人散布了口蹄疫的消息。
而且我隐隐觉得肚子不太舒服――口蹄疫?
按计划先到南山口送别了厦大的两哥们,然后是采购装备。
我们列了一个清单:
棉衣,棉手套,护膝,线裤,压缩饼干,葡萄糖,防潮布。。。。。。
首先不管三七二十一,三人合买了一桶军用压缩干粮,要知道出了格尔木就是真正的荒凉
所在了。几百公里没有人烟是很正常的。要保证在自己的包里有永远有一块干粮。
格尔木是蒙古语,意为“河流密集的地方“,格尔木市地处柴达木盆地南缘中部,辖区面积1
2.4万平方公里,是世界上面积最大的城市。
珍惜你在格尔木看到的每一颗树吧,这将是青藏线你最后看到有树的地方,下一次看到树
将是在羊八井甚至是拉萨了。
昨天晚上贪吃的后果终于来到了,从格尔木大草原回来后,去了厕所不下10次。
7月14日 格尔木的集合
今天格尔木又是稀稀拉拉的下雨,看来我们的运气还真的不错――听说格尔木正儿八经的
下雨一年内就那么三四次。
而我的运气就没那么好了,还是闹肚子。去火车站接飞云的任务自然落到他们的头上。
迷迷糊糊中,闯进来一群人,他们已经领着飞云回来了。这家伙一见面就喊累――有我们
这几天累?
到陈老师住的宾馆与其叙叙久,
刚一进门,居然被边老师认出来了。甭提多热情了,先是招呼让我们去洗澡。
于是有了我们路上的第一次洗澡。
就餐这道程序自然是必不可少了。
举杯时候想到明天就要出发,真有点苍茫的感觉。
回到住所,收拾东西,准备明天出发。
7月15日 格尔木-纳赤台
修整了三天,感觉生命值,攻击值,防御值俱佳。
用108种捆包方式中的一种捆好行李。
昨天又把车给擦洗了,一辆新的emmelle新鲜出炉。
带上昨天买的绑匪帽――就是cs里面绑匪带的只露两个眼睛的那种帽。(过银行门前自己
赶快脱帽吧)
重踏风火二轮,感觉象是飞。
队伍编制加上了飞云,以及今天请假送我们的雪域尖峰,目的地是纳赤台。
出格尔木不远处就是一个很大的海子,绿色的。旁边就是雄伟的雪山,雪线以下全是光秃
秃的,雪线以上就是变换
莫测的白云以及那千年不变的蓝天。
藏区的云是很值得大书特书。
康德说能使我们我们心灵感到敬畏的有:人间的道德法则,和头上的星空。
他肯定是没有见过如藏区的云。
无论你什么时候抬头,顶上都有一本厚重的大书。翻书的上帝躲在书后。
他也肯定没有遇上小唐古拉的冰雹云。
同样使我们敬畏的还有那平地而起的西风,要是再加上漫天飞舞的黄沙,三人就会
在心里祷告:oh,my god,我的释加摩伲,我的千手观音,我的原始天尊,我的安拉,我
的天照大神。弟子此去西天,请各位ladies and gentlemen保佑。
飞云今天一直不在状态,每10公里就大叫:停.
可能是刚上高原,又是第一天骑车。这是我们的猜测。后来才知道这太乐观了。
纳赤台的标志性建筑物据说就是昆仑神泉,左手边。
当见到那座亭子的时候,一行人过去第一件事情就是接水喝,没发现有什么特别之处
至于“水质甘甜”(没一人尝出来)
“常年恒温”(只喝了一次,也不知道)
听说这泉水是昆仑山血水经过地下渗透,经过了上百年才来到这里。不要贪杯,小心闹肚
子。
目送雪域尖峰回格尔木,该轮到每天的必修课了,找地方借宿,这也是一天最头疼的事情
。
我们怀着“天下道班一般好”的信念去昆仑神泉对面的纳赤台道班借宿。可能是
喝神泉喝多了,道班的人就认准了钱,没钱不让住,还狮子大张口要60元。
呸!
公路左手边有一家矿泉水厂,把昆仑神泉包装后以“雪线绒”出售。找到管事人,
很爽快的答应了我们借宿的要求――一间废弃的存货房。进去惊奇的发现
条件还是“不错”的――有几块纸板,一小段蜡烛,足够大的空间。
飞云的举动确实很令我们担心:把睡袋一铺,直接睡了。再联系到他今天路上的表现。
我们决定送他去兵站医院看看。
披上雨衣,到纳赤台兵站好不容易才见了大夫(遇上的一个勤务兵,居然骗我们说没有
医生)
大夫开始一口官腔:现在是非常时期,我作为一个军人,不能给你看病。
问其什么非常时期,他又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顾左右而言他。
Tnnd,要不是飞云病了,鬼上你这儿求你。作为一个医生连起码的医德都没有。还谈什么
报效祖国。
最后好歹同意给飞云量一个体温:三十九度。
“可以给打一针吗?”“不行”回答很坚决。
“我们给钱”“不行”同样的坚决。
最后给了一片阿司匹林,还好像是给我们极大的面子。
高烧在高原意味着什么,我们包括飞云都知道。
“先下去修整几天吧,飞云,我们在前面等你,你可以搭车赶上来的”
“。。。。。。”
飞云上车的眼神,谁都不忍心去看,回到矿泉水厂,每人不约而同的喝了一包板蓝根。
7月16日 纳赤台-西大滩-中铁12局不冻泉物质基地
早上起来,我做了一个著名的预言:今天我们将遇上一个特大的菩萨(我们管那种在我们
陷入危难之中突然出现的
帮助者叫菩萨)
他们两装作没有听见。
不信?走着瞧。
纳赤台到西大滩这一段40公里,一路远远看见玉珠玉虚二峰――可惜看不到北大山鹰社的
人:)
到了西大滩,想了想还是吃了一顿米饭,能不吃吗?再往前走,就是昆仑山口了,想骑过
去的自个看着办吧。
同样的风卷残云伴随着霹雳巴拉的碗的声音。
老板最怕听到的一句话是:老板,上饭。
老板最后悔的一件事是:答应了我们管饱的无理要求。
心飞扬的中轴出状况了,也该出状况了,这车从新疆回来还没修过。也省得他在我和火鸡
面前炫耀。
而且在这里不能修,师傅说:到五道梁也不一定能修。这下这小子傻眼了。
玉珠峰确实挺漂亮的。沿着109国道伸展开去。
上路后,我们才想起在高原上有“十不”,其中就有一条:不要吃太饱,小心高原反应。
而一般在吃饭前我们是不可能记得这句话的。记起的时候一般都晚了。徒添烦恼。
昆仑山脚下有一间道观提醒了我们这是道教的圣地。
我们的原则是遇见什么菩萨拜什么菩萨。这次怎么能错过那,他们俩推脱体力不佳由我代
劳拜过各路神仙,
回来后,他们问我求的什么?
“求的路况”
“啥?”
“只有下坡,没有上坡”
而昆仑山口就在眼前。一条老长老长的上坡看不到头。
感觉这坐山不是很难爬,现在我脑海中映象最深的就是临接近山口的那一段烂路,巨难走
――都是给修青藏线的重型机械给压坏的。
艰难到了山口,有石碑上书:昆仑山口,海拔4767m。石碑周围是护驾的神兽――估计是麒
麟。
我问他是什么神兽。
他不理我。
旁边则是牺牲于可可西里的索南达杰的纪念碑。对面的一个坡上堆满了石碑,陈列着各种
名人的书法。
我看了看,又发现了江core熟悉的名字。
四面看去,群山起伏,大地苍茫。很给人一种“谁主沉浮”的感觉。
神仙们很兑现诺言,刚求的他们,马上给我们实现了,过昆仑山口,不就是下坡吗?:)
在即将到不冻泉的时候,遇见一家排场很大的铁路工地,急忙叫住他们去借宿。
在进门的时候,门卫大巨出于本能更多是好奇盘问了我们,就放行了。
本想在民工棚将就一夜,未遂。
后经大巨指点,直接找到了龙部长,大凡被我们逮住的人,都经不起我们声情并茂的恳求
。
“我们这没有多余的地方了啊”
“我们有睡袋,那儿都可以睡”这难不倒我们
。。。。。。
结果是我们住进了锅炉房。我们的第一反应是,这下不用怕冻了。
今天早上在矿泉水厂起来时候,发现他们都盯着我0-5度的睡袋喷火。
实际上我昨夜也是一夜冻的要死。
“啊,这个小巨啊,你带他们去外面小店吃点东西啊,面条什么的”
等等,怎么可以用面条就把我们打发那
“龙部长,我们出来做这次环保活动,你给我们签个名吧,说几句鼓励的话,回去后我们
看到这又会想起您
的帮助。”这是在格尔木,古格遗子在介绍他去年走青藏线时候蹭铁路经验总结出来的一
套话。
龙部长高高兴兴的签了这个字,马上冲到办公室拿了几瓶矿泉水塞给我们。
“啊,这个小巨啊,你带他们去炒几个菜啊,多放点油。。。。。。”
一转身,火鸡和心飞扬就想笑。
这一顿是我们在青藏线上和铁路的第一次打交道,也是我们美好生活的开始。记忆里吃了
4菜一汤。
很惊诧小巨为什么不吃。
“我们刚吃过,六菜一汤”
三人做羡慕状。
回来后,遇见龙部长
“喝酒了没?”
三人晕倒,从此我们确立了解放思想的蹭饭方针。
鄙人得意得说道:怎么样,我的预言还是准的吧。
睡觉的时候,互相告诫梦里不要笑出声音了。曾经还动过修整一天的念头。
7月17日 不冻泉-五道梁十四局某工地
昨晚龙部长就嘱咐我们和他们吃了早餐再走,
哎,既然这样,我们就“勉为其难”留下来吃一顿吧,进得餐厅,天哪:
鸡蛋用大盘装了一盘,香喷喷的八宝粥,还有那吃不完的馍馍。
这种场景只应该出现在我们的梦境中。
吃了4个鸡蛋实在是不好意思伸手了。这两个家伙也是淅沥哗啦旁若无人的吃着。
正在捆包的时候,厨师跑了出来,抱着一大捆东西往我们怀里一塞。
打开一看,估计够我们几天的口粮:
火腿N根,
肉2快(他特意嘱咐我们是熟的,可以直接吃的),
鸡蛋N个,
蛋糕N个,
馍馍,大饼不计其数,
还有就是两位数的矿泉水。
末了,他说,以后有时间还来我们这儿耍啊。
满载着十二局人民对我们的盛情厚意,我们上路了。
还要感谢的有大巨和他的一群同事以及他的父亲,没有他们的出谋划策,我们昨天还不知
道睡在哪个涵洞下面呢。
出去拐一个弯,就看到不冻泉保护站了,在草原上看着好气派啊。
我们正在照“到此一游”的时候,一群海南人从一辆land cruiser下来,
通常我们知道如果这时候上去和他们聊上一会儿天,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就像玩rpg游戏的时候,经常要和npc对话。
好处是:一袋水果,还有唇膏两只(我和心飞扬的嘴巴都裂到我们俩不敢笑了,俩好心mm
把自己的给了我们)
正要离开保护站的时候,巡视可可西里的吉普车回来了,他们是昨晚出去巡夜的。与车上
的工作人员攀谈了一会儿,问了问藏羚羊的近况。送了他们一些矿泉水就沿着可可西里的
边沿出发了。
可可西里蒙语意为"美丽的少女", 长江的主要源区之一。位于青藏高原西北部,夹在唐古
拉山和昆仑山之间,可可西里无人区,是世界第三大,也是中国最大的一片无人区,也是
最后一块保留着原始状态的自然之地。大家知道可可西里这个名字大多来源于藏羚羊。
而藏羚羊经过成千上万年的进化,也变成动物世界中的佼佼者,不仅体形优美、性格刚强
、动作敏捷,而且耐高寒、抗缺氧。在那险恶的地方,时时闪现着藏羚羊鲜活的生命色彩
、腾越的矫健身姿,它怯懦机警,听觉和视觉发达,常出没在人迹罕至的地方,极难接近
。
如果不是人的界入,它原本可以在高原上无忧无虑的生存下去。
一切都来源于沙图什,当欧洲的贵妇向她女友炫耀从戒指穿过的沙图什时,她可能还相信
那个美丽的谎言:在海拔超过 5000 m的藏北高原,生活着一种名叫藏羚羊的野生动物;每
年的换毛季节,一缕缕轻柔细软的羚羊绒从藏羚羊身上脱落下来,当地人历尽艰辛把它们
收集起来,编织成华贵而美丽的披肩"沙图什"。
她那知道藏羚羊一年中就夏季换一次毛,但由于自然更换的绒毛是零星掉落,藏羚羊又是
野生动物,因此换掉的绒毛就gone with wind。
说远了。
如今的可可西里也平添了几多喧闹――青藏线以后就从你家门口过罗,藏羚羊,你做好准
备了吗?
火鸡在路上骑行的姿势是头越来越低,上次和我错过了巴隆,这次他居然把索南达杰保护
站给错过了,任我和心飞扬在路边喊破了喉咙,他也没有听见。
“当时你在想什么呢”
“当时我在想,我。。。”
“应该是吃的”这是我和心飞扬的答案。
牛皮书上说的索南达杰保护站是民间组织,这和我们了解到的有出入,工作人员扎多说现
在隶属于国家,目前有4人在编。
进大厅参观了各种野生动物的标本。
“这都是可可西里的吗”
“都是,我们经常看到”
这更加坚定了我们借宿不露宿的决心。
因为我看见齿啮目猫科动物一应俱全,还有张牙舞爪的棕熊。
又留给npc若干物品,魅力值巨增。
路上遇到叩长头的藏民,一家拖儿带女的上拉萨,后面跟着一辆板车,这就是他们的全部
家当了。
他们出发前一般是把全部家产变卖。
问他们还要多久才能到拉萨,答曰:大概一年吧。
看着他们叩头时的一脸幸福表情,就知道他们比我们三有追求。
因为我们三今天居然把十二局给送的食物吃的差不多了。
我现在还在电脑前还惊诧我们当时的骁勇。
到五道梁,我们又遇到阔别以久的冰雹云,只看见平地里一阵云刮过来,
顿时飞沙走石,鸡飞狗跳
推着单车就往一个开门的地方冲。
进门后,发现4个小姐在围坐着打麻将。
回头一看:
××发廊
小姐看人的目光看的我直发麻。往外面看了看,是冰雹。
进退维谷的典故以后可以加上我这一件事情了。
22世纪的小朋友都会从妈妈讲成语典故中了解我这件事。
7月18日 五道粱-乌丽中铁三局第四项目部
昨天的那场冰雹把心飞扬和我们打散了。他攀上了一户老乡,我和火鸡则被十四局收留。
我们很乐观的以为在某个时候三人又会碰上头,
事实确实如此,只是这“某个时候”太久了一点吧――拉萨大家才重新见面。
早上胡乱吃了几个馍,出门时候发现整个草原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笼罩在白茫茫的大雾中,
109国道中间的白线都很难看清楚,黑黑的牦牛也全都不见了,唯一能辨清的是远山的轮廓
,整个高原象掉进了一个牛奶杯――好久没有喝牛奶了。
我和火鸡互相叮嘱:现在就剩下我俩了,不能再分散了。
不能让狼群轻易得逞,虽然两人一块它们吃的更爽一些。
从不冻泉开始就听说前面有四个老外,也是骑车。
每天我们离他们就差那么几公里,但是就是追不上,昨天听说他们扎营在五道粱前面2公里
的地方,等我们到的时候,路边的俩工人老早就挥着手吆喝道:
“嘿,小伙,加油啊,前面走了4个老外,他们后面还有个中国小伙。为中国人加油。”
以为我们参加比赛来了。
不过总算知道心飞扬还活着,而且在我们前面。唯一遗憾的就是霸占他装备的企图再次未
遂。
并且这小子看样子对老外的自行车也发生了浓厚的兴趣,肯定是想抢在我和火鸡前面去定
购便宜车。
这怎么能成呢?
我和火鸡是省油的灯吗?不但不省油,我们还是“赶路狂”。这时候大雾已经散去,无边
无际的高原又在我们面前一览无遗。
正适合飚车。
11点时分,两人气喘吁吁的来到风火山下。
两人正在瞪着风火山犹豫要不要一鼓作气翻过去的时候,这时候飘来一阵菜香――路旁的
中铁二十局开饭罗。
还犹豫什么呢,肚子现在占绝对优势。
酒足饭饱后是一阵陡坡,远远看见4个点在前面,骑过去一看,就是那4个传说中的外国人
。
经过夹中夹英连带手势比划,我们查的户口如下:
freddie,fred,be,tan四人为英国人氏,均为男性,年龄21岁,在读大学生。令我们吃
惊并略带一丝嫉妒的是,他们这次假期居然有4个月,而且他们还得意的说一年还有另外两
个长假。
郁闷的是,他们说到拉萨不是就地把车买了,而是要继续走中尼公路去加德满都――可怜
我们的便宜车计划就这样泡汤了。我和火鸡曾经无数次梦想过的我们鸟枪换炮的情景也永
远的留在了风火山下。
旅途中可以增加志同道合的旅伴总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情,不过我看他们爬风火山的表现
有辱白种人的称号――耐力太差。
风火山我们到顶时候,他们还在半山腰呢。
我怀疑我的内功是不是已经渐臻佳境,上坡居然可以不变速,一直用前2后6踩到山口,主
要原因还是懒,还有就是听着调变速的卡纸卡纸的声音,我的心就紧紧的。唯一的美中不
足就是骑起来像喝醉了酒,从左到右从右到左――边道太多。
到二道沟时候,四个外国人要去吃面条,而我和火鸡则看了看天色,还早呢,于是就在路
旁see you tomorrow。
上帝在云中笑了笑,再见面时候已经是在唐古拉山脚下了。
7月19日 乌丽-雁石坪前四局指挥部
尽管三局一再诱惑我们说今晚这儿有篝火晚会,
“请了几位唐古拉乡的娘们”(三局某不愿透露姓名的人士语)
我们也看见了堆在墙角边的露出的香蕉梨子苹果的一角。
但是我们还是得赶路。
心飞扬现在不知身在何处,飞云更是杳无音讯。
在这种时候,我和火鸡怎么能留下来呢?
出门后,还是毒辣辣的太阳。我和火鸡都想趁着中午以前的好天气多赶路。
因为午后的天气就象一盒巧克力,你永远都不知道你将遇见什么样的天气。
同样象巧克力一样琢磨不透的就是脚下的路。
你永远不知道拐过这个弯以后,你将遇见的是下坡抑或上坡。
多数情况上帝给我们掷的骰子是后者。而且是大上坡。
回去后第一件事情就是把概率论老师纠出来打一顿。
在我们肚子饿的不行的时候,在公路的旁边总会有一家铁路施工单位在等着我们。要么在
左边要么在右边,他们出现的概率是相同的。
这次是在右边。
被一局技术部的几位哥们留住,还要拿酒出来。
得知前面有个开心岭,过去后一路下坡到雁石坪。两人非常高兴,一度产生骑到温泉的想
法――处于个人英雄主义极度膨胀的高度亢奋中。
出来后,狂风夹着暴雪无情的打击着我们的肉体和个人英雄主义。
整个高原都笼罩在无边无际的阴沉沉的乌云中,草被吹的东倒西歪,牦牛瞪着恐惧的眼睛
,帐篷随时会被吹跑,旁边的大河波涛滚滚,水面上涨了许多,瞬间从地下涌流出来,奔
腾着流向未知的远方。远处的两座雪山已经完全看不见了,风从对面吹过来在耳边呼啸。
雨夹雪打在脖子里面,接触到皮肤就沿着身体流下去。头已经低到不能再低。能见度也在
下降,109线看起来象一条通向地狱的路。
今天的这快巧克力也太难吃了吧。
在即将到雁石坪的时候,看见前面锦旗飘飘,我和火鸡明白这是另外一家铁路局到了,从
一路上的标语看,这应该是四局的地盘。
居然还是指挥部,蹭过铁路的人都知道,按照住宿吃喝条件排序应该是这样的:
指挥部最好:大官都住这里,你说好不好?
项目部次之:各种小头目的势力范围,也差不到那儿去。
民工棚最差:但是这里也是令你最感动的地方,患难见真情。当民工和你分吃他们本来就
不多的馍馍的时候,当你和他们挤同一张床的时候,你说你能不感动吗?
不过如果给我们选择,我想我还是会选择蹭指挥部。――没有出息的家伙就是这样。
我和火鸡俩现在分工很明确,我背经典台词,而这时候火鸡会在一旁恰到好处的做出各种
憔悴状。
我们坚信:人间的一切铁石心肠都会被我们给感化。
今天的这几位的心很快被我和火鸡俘虏了。而且好像还挺深。
主动提出很多我们都不敢想象的。。。
“很久没有和家里联系了吧?我们那儿有电话”
“我们这儿有氧气罐,不来点”
恭敬不如从命。
墙上挂着一副宣传画:预防鼠疫。旁边是一只可爱的喜马拉雅旱獭。饶有兴趣的看完了,
才知道我和火鸡一路上在草原上见到的“大老鼠”原来是喜马拉雅旱獭。更可怕的是它还
会传染鼠疫,而我们此前还动过抓几只烤着吃的念头。只因为它跑的快才没有得逞。
7月20日 雁石坪前四局指挥部-温泉兵站十七局指挥部
出门后再次遇到昨天那位捡破烂环游中国的张劲松,彼此很惊讶,要知道他可是遇到上坡
就推车,下坡才骑的啊。居然他推着一车破烂在风暴中赶上我们了。
他惊讶我们还没有追上心飞扬,据他说,这家伙昨天在一个地方等了我们一小时。
告别张劲松后,我和火鸡狂蹬――再被他赶上,连牦牛也会鄙视我们。
人家可是驮着一大袋垃圾,用的车也是普通的车。还有心飞扬这小子这几天也只听说在我
们前面出没,离开了我和火鸡,他的体力好像特别好,平时都拉在后面老长老长的啊。
难道他路遇异人,修得绝世神功,内力突增,还是回光返照?
道路俩旁还是那忙忙碌碌的旱獭,想去抓的时候,想起了宣传画。
最怕的是便道,道路坑坑洼洼,汽车一过,你就裹在黄土中了。还是洒水车好,从不喷土
。不要小看洒水车,每一个洒水车背后都有一个富翁。
昨天和他们铁路上的聊天,聊到了待遇问题,得知他们的工资是:
月薪8000-10000RMB
就连开洒水车的也不例外。
我和火鸡顿时觉得书中自有黄金屋是天下最大的谎言。
苦练多天以后,我和火鸡已经修成闻音辨形大法:
不抬头,从汽车的喇叭声油门声呼啸而过声辨别出他是什么牌的车型。
我们也不敢抬头,抬头后司机冲我们打招呼的手势通常都是手枪状,口里还念叨着:叭~
~~
因为我们带着绑匪帽,露在外面的眼睛还带着墨镜。
脱了吧,嘿嘿,我的脸已经被太阳晒脱3层皮了。
今天的任务不算重,到温泉是很容易的事情。按照我们的估计,心飞扬今天应该也是到温
泉。因为温泉过去就是唐古拉山了,不是变态到极点的人,应该不会选在下午过山口,而
且过了山口,据说就只有一个号称“天下第一道班”的地方住宿。
总之,我们都想好了团圆后的菜谱。
但是到温泉后,到处打听不到他的消息,我和火鸡一筹莫展之际拦了一辆对面过来的货车
。
“啊,这个,我看见有俩个骑自行车的已经过去了,正往山口走呢”
当时是下午五点多。
我和火鸡摇了摇头,看来可以明天去拣装备了,而且是俩份。
这家伙肯定是遇上一个单骑出来的mm,俩人一见面就晕了头脑,处于个人英雄主义极度膨
胀的高度亢奋中。
就做出这样非理性的举动,唉~~~,虽然我和火鸡略带一丝嫉妒。
不过,在公路旁边晃悠的时候,看到4个英国小伙从后面赶上来。
他们一老远就hi过来,骑到面前,居然说要接着往前骑。一告诉他们前面就是大名鼎鼎的
唐古拉了。4人都是:oh,my god。
约定明天一起翻山,他们去前面扎营。
我们则住进了十七局。
7月21日 温泉八一旅舍――安多十八局指挥部
在即将翻越唐古拉山的时候,我们的行李却不适时宜的多了起来。
而且全是食之有味,弃之可惜的腐败品。
二十多个苹果,
四盒蛋黄派,
一瓶蓝带。
以上全部拜十八局所赐。
最后一项是我强烈要求的,在唐古拉山口敢喝酒的人应该不多吧。
看了看,那一样都不愿意扔掉。那就全部给打包带上吧,我的自行车后面行李最多的时候
有一个大包外面再吊上6个塑料袋――没有驮包就是这样,不过今天说不定可以拣上心飞扬
的遗物驮包。
可怜四个英国人喝了一杯麦片往口里胡乱塞了点巧克力就被我们给叫上路了。
我提早就打好招呼今天将是令人痛苦的一天,
等待我们的有两座山,其中一座是青藏线海拔最高的唐古拉。另外一座是以冰雹出名的小
唐古拉。
如果按照他们上次过风火山的状态今天不要想看见安多。就是小唐古拉也难说。
借宿“天下第一道班”的事情我可不想体验,那儿可是海拔5000左右。
Freddie也是不停的问:yeti,is our speed ok?
他们有什么问题,都是派freeddie过来询问,虽然他也不会汉语。
问的最多的就是:up or down?
如果得到期盼中的答案down,还要打破沙锅问到底:how long does it go?
而今天我把海拔截面图拿给他看了以后,他再也不问了。
这小子在苏格兰一个大学学哲学,上次来中国的时候骑过川藏线,这次就把另外
三人给叫上了,准备骑到加德满都去。
问到他毕业以后的打算,答曰:
来中国,做老师。已经联系好成都的一所大学,月薪5000rmb。
不停的说:it is a good money。
这时旁边一辆武警的车呼啸而过,他们四人立刻低头掩面。
为了逃脱办理外国人去西藏的手续所必须花的2000rnb。他们一路都成了惊弓之鸟。
Freddie也是不停的叮嘱我,不要到处说,不然他们就绝对被遣送回格尔木。
路边的藏民友好的对我们笑着,老远就开始挥手。
我的藏语就学会了三句话:
遇见藏民就说扎西德勒(吉祥如意);
需要帮助就咕唧咕唧(求求你);
人家帮助了你就吐七其(谢谢你)
在大多数情况下,我想应该是够了的。事实也是如此。
一路全是缓上,居然还有地方是下坡,这坐山真有意思。
唐古拉山在藏语中的意思是“高原之神”。它盘踞在青藏高原的腹地。在这里驻足,天高
地广,心旷神怡。东面是长安南面是拉萨。
而这座山对于我们的意义在于:过了山口,到拉萨这一段路整个海拔的趋势是下降的。
从格尔木出来后,路上的人也是不断的鼓励我们:过了唐古拉就好了,山那边气候好多了
,然后是
一路下坡到拉萨。虽然后面一句话明显是安慰我们的。
到山口还有20多公里的时候,左手边可以见到一大湖泊,水的来源应该是旁边的几座雪山
,因为现在是
融雪季节了,在唐古拉山也只有背阳处有残留的的雪块。
火鸡怂恿我去湖边浴足。看了看高高的路基,以及湖边的一大群牦牛,它们看起来是那么
小。不过湖水确实
清的有诱惑力,就在我即将迈出我的右脚时,我想起了茶卡盐湖。
我是说什么也不愿意去了。
火鸡走到一半识趣的打道回府了。
当一段盼望已久的陡坡出现的时候,我们都拼命的蹬着,这是山口出现的前兆。
隐隐约约看见高大的青藏公路纪念牌以及空中飞舞的经幡。
越来越近了,这就是我们魂牵梦绕的唐古拉吗?
去年过唐古拉的时候,只是在周围匆匆忙忙的拍了几张照片就下山了,
回到武汉后,曾经在设想过无数种和他重逢的方式,那漫天飞扬的经幡
也无数次在梦中重现。当时走过纪念碑的时候,整个唐古拉山口刚被一场
大雪给严严的裹起来,整片大地银装素裹。
而今天当我用自行车踏上你地领地时,你终于用你本来的面目来迎接我们。不变的
是那山口的经幡,以及那万古不变的苍莽大地。
想起了恺撒到达小亚细亚的时候一句话:我来了,我看见了,我征服了。
而对于我和唐古拉来说则是:我来了,我看见了,我就被征服了。
这种时候什么东西最适合男人表达感情呢,
当我把啤酒掏出来的时候,4个老外激动的哇哇直叫。
相互约好在拉萨再痛痛快快的喝上一次――不醉不归。
下坡几公里就见到传说中的“天下第一道班”(好牛b的名字),如果昨天那司机没有看错
的话,他们应该
借宿在此。
火鸡兴冲冲的冲了进去打听他们的消息,回来的时候愁眉苦脸,
“道班的人说根本没有见过这样的人”
天哪,不会真被狼吃了吧。
下坡不敢松闸,因为路况不是很好,坑坑洼洼。一不小心就会摔跤。
平静的早上过去了,接着是平静的中午,
躁动的午后终于来到了。
你尽可以发挥你的想象,这里是各种天气的舞台,你方唱罢他登场。
上帝把一年四季以及各种天气融合在一起,整个藏北高原就是舞台。
前排观众今天有6人。
一场大戏就这样开始了。
最先发现那片乌云的是火鸡,“抱,你看后面那块云好像来者不善啊”
6人开始挑战极限。
怎么斗得过他呢,一阵风过来,云遮住了太阳,整个世界像是回到了史前时代的黑夜。
戏院熄灯了。
这时候我们已经是气喘吁吁了,风从旁边刮过来(还好不是逆风),人都不敢在路边骑,
路边
就是高高的路基,一不小心就会吹下路面。
这时候最希望的是有一俩货车经过,因为在它经过我们短暂的几秒钟时间内,我们是感觉
不到风的。
如果是和我们同方向的就更好了,因为它还能给我一股顺风。
冰雹忍了很久――我们都看出来了,同样看出来的还有我们的头脸脖子。
风不停的变换方向,一会儿从左边刮过来,马上可以从右边过来。最后它还是选择了从前
边。
这下我们快点骑过这片云的希望也泡汤了。
6人象风雨中的一页扁舟,随时可能被大浪给打翻。
终于见到一顶帐篷,而且是在长长的路基下,离我们估计有接近2公里。
推着车,进得帐篷,得到热乎乎的开水。外面还是风雨大作。
风暴持续了接近2小时后,云开雾散,挂在天上的还是那一轮太阳,整个世界象什么也没有
发生过。
戏终于结束了。
整理行李时,发现包都可以拧出水来,幸好睡袋没有湿。
小唐古拉山终于耗尽了我们的最后一点热情。
上了山顶,把单车一推,大家摆成一个个大字躺在路边。只有火鸡还是跳上跳下的
又是去看山口的经幡,又是去看石碑。
Freddie喘着气对我说:your。。。your friend is full of energy。I really admire
him。
我估计这火鸡小子可以一口气赶到那曲去。
而看看我们的白种人朋友,就不行了。在是否今天赶到安多的问题上,他们内部发生了
严重的分歧,有俩哥们一屁股坐在地上,说什么也不愿意走了。
讨论的结果是,另外俩哥们妥协了。
而我们是要赶到安多的,这是不能变的。所以我们和他们只能分开。
还是约好明天继续走,这一分别,一直到拉萨也没有再碰头。只是在快到羊八井的时候,
听另外
几个骑车的人说遇到过他们。
在快到安多的时候,小唐古拉的一幕居然又重现。当时已经是快晚上9点了。
可能是上帝觉得上次的戏不够精彩。
这场风暴弄的我和火鸡是身心俱疲,曾经还动过搭车的念头。
最后几乎是成了一泥人爬进了安多。
住进了十八局医保部的住院部――他们刚好空了俩张床。
7月22日 安多-那曲前40km新疆建设兵团
醒来后,猫在睡袋里面观察了一下这个不大不小的医院,发现前后左右躺满了被高原折磨
得痛苦不堪的人士,目力所及都是一张张因为痛苦而扭曲变形的脸。弥漫在空气中是淡淡
的药水味。
这不是我和火鸡呆的地方。
火鸡也应该算的上是一个另类了,从格尔木出来,他就一直处于感冒的临界状态――也就
是即将感冒,而还没有感冒的份上。一阵风刮过来,火鸡鼻涕就会往下掉,清晨和傍晚还
会咳嗽几声。他也是害怕的直把板蓝根和银桥片当饭吃。不过也没见他有变好的趋势。当
然也没有进一步恶化。
而感冒丝毫不影响他的飚车。好几次都是我去追他。唯一的不方便之处是口袋里要留足够
多的手纸。
今天终于轮到我身穿领骑衫冲在前面了。只是我的白色领骑衫已经悄悄的变成了黑色领骑
衫。
在我的想象中,过了唐古拉山应该是一没有上坡没有拐弯没有便道没有玻璃渣滓的一条大
下坡路,路的尽头就是拉萨。
现实总是残酷的,不但没有大下坡,有些地方还是上坡。
在十九局医院吃中餐的时候,厨师告诉我们昨天有2个骑自行车的想来这儿投宿。
“啊,长什么模样?”
“记不清了,不过有一个带的是你们这种帽子。”
勿庸置疑,就是心飞扬,除了我们还有谁会带这种绑匪帽呢。
“他们今天早上从对面那家旅馆出发的。”
很高兴听到他继续生还的消息。看来狼群没有口福了,只可惜我的没有到手的驮包。
过十九局医院后,下坡渐渐多了起来,我和火鸡断定今天一定可以追上心飞扬以及那一位
不知性别的骑友。
满目的绿色,以及路俩旁渐渐多起来的帐房和牛羊群都时刻在提醒我们到了藏北高原。
吃过饭后,只想躺在阳光下痛痛快快的睡上一觉,最羡慕的是那趴在墙角的藏狗。一天到
晚可以躺在那儿,懒洋洋的晒着太阳。偶尔和过路的自行车打个招呼遇上特别投缘的还可
以送他们一段路――只可惜自行车好像并不怎么领情啊,一个个跑的快快的。
路上遇见的同道中人还不少,记忆中上次遇见一个骑自行车的是在乌丽过来碰见的一个土
族的小伙子胡斯。
“我叫胡斯,胡说的胡,斯大林的斯。”他怕我们听不懂他的汉话。
当场把我和火鸡给笑晕了。他还真把胡说和斯大林联系起来了。
他是骑自行车去拉萨朝圣,而不是采用叩长头这一方式。
看来这是藏传佛教在年轻人中的一个新的发展趋势。
而今天遇上了一位香港同胞,火鸡照例的是一晃就过去了,看都没有看到人家。
而我也差点把他当作本地人。
主要因为他太象藏民了,单车也是本地人骑的那种。
和他交流比和4个英国人还要困难:他既听不懂普通话,也听不懂英语。
问他要不要水?因为看见他水壶里面水不多了。
他误以为我们要拿他的水,急的他和我们辨理:
你们不是有水吗?
得知我们是要送水给他后,弄的他怪不好意思。
离那曲还有40公里的时候,看到新疆建设兵团,火鸡的小宇宙再也不能爆发,只得去投宿
,兵哥哥热情的接待了我们。
7月23日 新疆建设兵团-兰铁建设集团
在日记和记忆中实在是没有太多关于今天的东西。
现在看草原已经完全没有了当时的激动。倒是注意到了那数不完的牛巴巴。
那曲藏语意为"黑河";整个地区在唐古拉山脉、念青唐古拉山脉和冈底斯山脉之间。
整个那曲地区的行政驻地坐落在那曲镇。
那曲最有名的莫过于赛马会了。
我们也正想看看藏北的彪焊,
除此以外就是盼望能够遇上一家对我们产生好奇的藏族大户人家,最好是家里面有很多
牛羊马的那种。
我们拿我们的座骑和他的座骑换换。
骑着高头大马进拉萨城的场景一再在我的面前浮现。
结果俩个梦想都破灭了,赛马会还没有开始。骑马的藏族没遇上多少,骑摩托车的倒是不少
。
只记得在快到茶卡的时候,赶上了一个赛马会的尾巴,一大批藏民正骑马从赛马会上回来。
看见我们在公路上骑车,彼此都对对方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于是在公路上展开了一场单车与骏马的对话,结果是上个世纪初发生的马与火车头赛跑的历
史又
重演了。
那曲赛马节。藏语叫“达穷”,是藏北草原规模盛大的传统节日,
每年公历八月一日举行,为期五至十五天不等。
八月的藏北,风和日丽,碧空万里,山野花草相间。节日前几天,
藏北各地牧民身着艳丽的节日盛装,带上青棵酒、酸奶于等各类食品及
图案美丽的帐篷、卡垫,骑马从四面八方涌向赛场。节日期间,赛马场上彩旗飘动。
比赛开始时,骑手们牵马进入赛场,绕场一周后,再牵到指定地点。到达起点,
骑手们便上马整装待命,发令声一响,他们扬鞭抽马,疾驰狂奔,冲向终点。
而我们掰着指头算了算,离八月一日还早的很。只得作罢。
那曲周围还有著名的藏北八塔,传说是格萨王的一个将军就战死在此地。如果不是火鸡的提
醒,
我就当作普通的八座塔给晃过去了。
因为草原上的白塔实在是太多了。
今天还是没有见到心飞扬。
而今天晚上打地铺的地方就更搞笑了:
兰铁建设集团指挥部的实验室。
我和火鸡在一大堆亮着指示灯的不知名的试验仪器中间睡着了。
7月24日 兰铁建设集团-当雄中铁五局指挥部
出发前,我们的修车工具气筒链条通通的装在心飞扬的驮包里面。我和火鸡当时还暗自窃笑呢,而自从在五道梁分开后,我和火鸡当时想只不过是少了一个同伴而已,后来仔细一想,每隔几天一次的打气怎么办?路上出状况怎么办?
事实上没有我们想的那么糟糕。
在温泉找了一个普通气筒,凑合着打了气。
俩个人的车还比较听话,没出过大的状况。
本以为今天是相当轻松的一天。
没想到那曲到当雄的这一条路这么难走。可以在其上面冠上一“最”字。
断断续续的修路,就算有一段下坡,也跑不起来,边道出奇的多,路面很多都是大石头路,扛车,上车,减速,又是一个边道,如此循环反复,不知道会不会以至永恒。
答案是没有至永恒,不过确实到了当雄县城。
也无心再去欣赏牦牛和牦牛巴巴,路边倒是多了很多买虫草的藏民。看见我们老远就是一个hi~~~
从兰州出来后,最郁闷的事情是:
路上的孩子见到我们的招呼语全是hello。
没有我们期盼中的一声“你好”。
想起上次在拉萨藏餐馆那位操着熟练英语的藏族waiter居然听不懂汉语。
路上经常是我们兴冲冲几里挂拉和藏民说了一大通,他就三个字“听不懂”。
我们难道真的到了另外一个国度。
进当雄县城以后,忙着和家人朋友通电话,在他们看来从文明世界消失的俩又回到了至少是部分回到了本属于他们的那个世界。
在路上脑子经常被一些奇怪的想法纠缠:
莫名其妙的觉得自己象生活在matrix中,过去现在交织在一起彼与此生前死后此岸彼岸现实和想象,直到你把脑袋拧来拧去,呼吸越来越急促,整个世界象一张大网把你罩的严严实实不可能逃脱。
“我到底是那个世界的呢”
“不是这个世界的”火鸡诡秘的说道
“但是说不定回去后,你发现原来的那个世界也不认识你了”
当雄是无论如何要呆一天的,他旁边有一座名声很响的湖――那木错,而且今年是羊年,
据说羊年转湖功效是平时的俩倍。那怎么样都要去看看,希望可以给我们后面的川藏线带来好运。最好是日行一千,夜走八百,一路下坡到成都。
今天是借宿成功率最低的一次。
109道边上的五局一项目部出尔反尔把我们给礼送了出来,我和火鸡茫然走在当雄大街上。
不抱任何希望去兵站看了看,头头出去赴宴了。这直接促成我和火鸡破罐子破摔。
“反正今天吃了俩次闭门羹,也不怕多一次”
然后是去医院,院长很好奇的摸清了我们是谁从那儿来到那儿去后好奇心理所当然的消失了。然后是礼貌的送客。
五局的物质部的对我们推门进来勃然大怒,一个秃顶对我们一阵狂吠,我们想到了路上的墙角的默默的狂吠的各种不同藏狗。所不同的是他是用两只脚走路。
去县政府吧。
中国的各级政府不论大小,都有一个相同之处
门口都摆着一对狮子。
不知道是用来吓人的,还是来给自己壮胆的。
壮着胆在狮子的注视下走进了政府的高墙大院。根本不知道去找谁,也不知道去找那个部门。不远处是几个小孩在玩耍,没想到他们是我们的引路人,在他们的带领下,我们小心翼翼的扣开了五局指挥部的大门。
团委书记小周很爽快的收留了我们。
7月25日 当雄-那木错
上次从西藏带回了俩个遗憾,一是没有把川藏走完,第二个就是和那木错擦身而过。
而今天我要去弥补这个遗憾。
而且是骑车去。
因为包车太贵,并且有辱我和火鸡的身份。路上的后悔令当别论。
一早就把车后的辎重全部卸下。每人只带了一个睡袋以及少量的干粮。打算在那木错歇上一晚,比较一下那木错早上的太阳是不是比别处圆。
“说不定我们还能骑车绕着湖转上一圈呢”
上路的时候重新恢复了兰州城出城时的趾高气扬。俩人都在心里打着小九九,
60公里,边走边玩最多4个小时吧。
听说要过一座山口,海拔不祥,怕啥,唐古拉山都踩在脚下过。
到售票处之前的路给我们造成一种错觉,我们可以俩个小时后到那木错。
售票处的小姑娘对我们很好奇,破例给我们俩藏民朝拜专用的票。带着好心情以及对那木错的憧憬,我和火鸡开始了爬大根拉。
从牛皮书上的标致来看,山口应该在二十公里左右。而我们前八公里都是平路,也就是说我们只有十多公里的上坡。
山谷中一条巨浪滔天的大河从左边流下去,看不见了。
火鸡今天又恢复了生猛,爬坡爬的很快,转个弯后,不见人了。我今天则感觉特别累,感觉坡特别难爬,出当雄十多公里后,开始了我的第一次休息。
“这是过山口前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休息”自己安慰自己道。
5分钟后,重新跨上自行车,感觉还不错。
“马上可以到山口的”
没想到的是,10分钟后,身体又不争气的想休息,邪了。
实在挺不下去了,歇会儿吧,天色还早呢,就是推上去也来的及。
人总是很容易和自己妥协的,休息时候,看了看刚才走过的坡,才发现是如此的陡,再看看前面的坡,拐了一个弯不见了――好像更陡。
一人骑骑停停,到后面骑都不想骑了,索性推起来了,远远看见火鸡蹲在一个泉水旁边。
俩人交换了对这条路的看法以及给出了到达那木错时间的各自预测。
俩人还是充满了乐观主义。
俩人推推停停,到后面推的时间越来越少,歇的时间越来越长。旁边的旅行车路过的时候,车内照例会爆发出一阵掌声赞叹声,而我们在虚荣心的作用下,也会照例爆发一阵小宇宙。
到后来,连这个也失去效果了,我们只是木然的低着头推着,只是盼望转过下一个弯就能看到山口飞舞的经幡。
中午把我们预计在那木错湖边腐败的干粮全部给吃光了。
24公里处快到山口时候,终于出现了一段稍平一些的路,而我和火鸡总算是骑到了大根拉的山口。
俩人的第一件事就是查看山口的石碑,到底这坐山多高,居然比唐古拉山还牛。
5010m,这是我们后来得知的,也就是说,短短10多公里内我们海拔上升了1000多米,
回头看看盘山路好像是接近30多度。
再看看前头的下坡路,我和火鸡倒抽了一口凉气,
“我们推车下去吧”
我们的眼前很多大肘子弯在半空中盘旋飞舞。
远处的那木错象一块蓝宝石静静的镶嵌在一片绿地中。谁都不知道能否安全骑到她身边。
双手捏着闸口中念着阿米托佛小心翼翼的开始下坡,火鸡则是“呼”的一声,就看不见人了。
下坡路全是大坑,一不小心就会人仰马翻,转弯时尤其提心吊胆――我真的没有买保险啊。
路上包掉了俩次。
前面还有搓板路等着我们呢。
“如果川藏线全是这样。。。。。。”
走完川藏线后还是觉得这条路比川藏还难走,到远见扎西半岛的时候,我就知道今天能够骑到那木错就是我们的胜利。
到那木错的时候已经是下午5点了,而我们出发的时间是早上8点半。共计路程61公里。
“你们骑到后,估计那木错对你们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吧”后来在拉萨和心飞扬说起此事,这小子一脸坏笑。
不过丝毫不能因此贬低那木错。
风景真的是无可挑剔,念青唐古拉造就的这个湖已经不知道用什么语言来形容她。
剩下的只有“呓”“啊”“哦”
在湖边小坐一会儿,湖水很凉。只可惜扎西半岛的岩画无处寻。
由于不想再被大根拉折磨一次,我和火鸡搭了一辆顺风车回到了当雄。那木错的日出留到下次吧,骑车转湖的想法谁也没有再提起。
7月26日 当雄-拉萨前40公里中铁二局二项目部
昨天那木错的一遭对人对车都是一次疯狂的折磨,人睡上一觉,第二天还是活蹦乱跳的,
而我的emmelle就没那么好了,后圈给颠变形了。
而我的所有工具都在心飞扬兜里装着呢。
折腾了一早上也没弄好,推到当雄大街上,左拐右拐再左拐右拐找到一家修车的铺面,湖北的小兄弟摆弄好后,听说我在武汉念书,拒绝收钱,我怎么会让他得逞呢。
道听途说后天在当雄下面一个乡将有一个规模颇大的赛马会。
从昨天晚上就开始了激烈的思想斗争,
传说中的赛马会就在眼前,伸伸手就可以够着。
而心飞扬飞云还不知身在何处,只是在我们到当雄后知道他们已经从那木错回来了。我们还要一起走川藏,不可能我们在路上逗留的太久。
鱼和熊掌确实很难选。
留下来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五局指挥部用天堂来形容一点都不为过。五局指挥部不仅有住宿,还有热水,有荔枝,有提子,应有尽有,不该有的腐败品也有。可是要再呆2天,我和火鸡的脸皮修为还不够。
在我们修车回来路上,俩人还是拿不准主意
“看他留不留我们吧”
我们把决定权交给五局。
小周还是笑眯眯的:
今天有什么计划吗?
俩人实在是不好意思说我们还想呆上几天一急一慌口不择言:
我们马上就走。
上路后还是后悔不已。虽说五局留我们吃了最后的一顿中餐才放行。
今天赶到何处对我和火鸡也是一个头疼的问题
羊八井还是拉萨?
羊八井可以泡上一个温泉浴,然后舒舒服服的骑进拉萨城,
到目前为止现在我们已经蜕变成煤球
脸上是第三层皮。就是带了绑匪帽那该死的太阳还是无孔不入。
难道我们就这样灰头土脸的进拉萨城吗?难道我们就这样让拉萨人民瞧不起吗?
不,我们要在羊八井舒舒服服沐浴净身,再理个发,再把皮鞋擦亮,再把车擦的干干净净的,
带着内地人民的新风貌趾高气扬地骑进拉萨。
一个多么完美地计划,只是在我们听说羊八井的温泉浴要50rmb以后
我们毫不犹豫的选择了跳过羊八井直接到拉萨。
“川藏线上温泉多的是,谁稀罕这个呢,早点到拉萨的好处也颇多,比如我们可以开始大块吃肉,大口喝酒的腐败生活。”
刚出当雄,迎面来了三位从川藏过来单车友――于老师,行健,小李。
从前面过来的车友路上还没有见过
他们居然用20天骑完了川藏,
最羡慕的还是他们的空后架,相对于我们来说,他们几乎是赤手空拳。
但是问起他们路上的花销,我和火鸡还是觉得多带东西好,虽然每次爬山的时候都想把它们全给扔了。
五人惺惺惜惺惺的互相鼓励安慰吹捧道别。
在这高原上也只有我们能够相互理解了。
临别时候警告他们不要骑车去那木错,他们一笑了之。
哼哼,你们骑着瞧吧。
念青唐古拉山是到拉萨之前最后一座山,昨天在那木错远远就看见他,能够和那木错生死相依的肯定自非等闲之辈,加之大跟拉给我们的深刻印象,我们做好了第二次推车的准备,
但是他彻底的让我们失望了。
一路全是平路,只是在看到经幡的时候,我们才明白山口已到了。
他光荣的入选青藏线最容易爬的山。
期待已久的大下坡终于到了,羊八井“呼”的一声就飚过去了
接着是在羊八井大峡谷中穿梭。一条白浪滔天的大河在我们右边奔腾着流向拉萨。
如果不是那一场风暴,我和火鸡应该当晚就到拉萨了。
已经和一切熟悉的不熟悉的沾边的不沾边的人发了短信
我们今天晚上到拉萨,请做好接风洗尘的准备,手机请勿关机。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我和火鸡商量今天吃谁明天吃谁中餐晚餐夜宵各种花色品种。
直到我们得到一个日程表,确信无一漏网之鱼后才心满意足的朝拉萨城骑去。
并且吃完了所有的补给。我们深信到了拉萨这些都是过时的玩意。
但是世事难料,没想到老天执意要给我们最后一难,可能是他掐指一算,还差最后一难,
就像唐僧西天取经归来通天河里凑足八十一难。
我们也注定在拉萨前遇上这场风暴。
今天还真是值得大书特书的一天。
念青唐古拉山遇风暴。
青藏线上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摔跤,居然是平路。而且是火鸡一手造成的。
我的金刚不坏之身就这样稀里糊涂被破坏了。现在右手还有一个疤痕。(赔钱,火鸡)
这场风暴把我们刮进了中铁二局二项目部。因为时间已经到了晚上9点。而我们离拉萨还有40公里之遥。
虽说我们天不怕地不怕,但是被大风吹进河里肯定不好受,何况河水挺凉的。河水的流速也不一定有我们骑车快。所以我们枪毙了抹黑进拉萨的决议。
而这次也是我们青藏线最后一次借宿了。
世间确实鲜有善始善终的。
我们期待着得到五局同样的待遇破灭了,连本也没有捞回来,在我们万般恳求之下,同意给我们配电房打地铺。
而当我们卷起睡袋要去配电房的时候,几个民工师傅偷偷告诉我们不要去那儿:
“冷的厉害,跟我们去工棚吧。”
看我们还犹豫,他把配电房那间房间指给我们看了看。
一间4面墙都不全的房间。
民工师傅也没有多余的空房间,我们住进了他们的木工房。
一推门进去就看见一大堆刨花,以及遍地的工具,仔细一看还有钉子。
我和火鸡在一大堆刨花上怀着对拉萨的憧憬睡着了。俩人旁边各放了一把木工刀
因为门上没有插销。
7月27日 拉萨前40公里-拉萨
终于还是到这一天了,一路上大家一直避开一个话题小心翼翼的不去谈论这个城市。
我们知道任何的语言都是那么的苍白无力,最终的指向都是亵渎二字。
为了赶上拉萨的早饭,我和火鸡破釜沉舟。
起了个早,胡乱吃了几个馍,上路了。
俩边的风景还是和昨天并无二致,道路俩旁终于出现阔别已久的大树,我和火鸡的飚车个性开始暴露无遗。
也许谁都想第一个骑进拉萨吧。
过堆龙德庆后,路人越来越多,路牌也消失了。终于看到那个
“开放的拉萨欢迎您”
到拉萨了。
没有想象的激动,从兰州出发到现在整整25天,也许拉萨只不过是地图上一个点,一个稍微大的点。最多是一个不用担心买不到干粮的地方,一个不用担心被风暴吹得睁不开眼的地方。
但他确是一个伟大的城市。也只有伟大才配修饰他。其他的词语:精致美丽热情大方历史悠久统统可以拖进回收站。
和心飞扬终于接上头了,三人分别叙述别后经过,都是唏嘘不已。那位性别不祥的骑友也终于大白于我和火鸡,原来是格尔木修整上来的飞云。他坐车到温泉过唐古拉时候遇上了心飞扬。
今天要去见一个故人,是上次在哲蚌寺认识的一个藏族阿妈,
按图索骥以及凭借模糊的记忆敲开了阿妈家大门。
他们第一眼果然是没有把我认出来,不过声音很快暴露了我的身份。
热情的让人都适应不过来,才旺大哥领我先去洗了个澡,破烂的牛仔裤也被勒令换下新的。
然后是一家人围坐着吃饭。
火鸡他们有口福了,藏族传统食品尝了个偏,当然他们印象最深的还是那“三口一杯”。
当时我和才旺大哥左边喝着“拉萨”,他们在右边拼着青稞。
俩人都说:不行了,不行了,还要骑车的。
得到的答案也是相同的:我们这里可以睡。
阿妈说昨天他们刚从那木错回来,路上好像看见几个骑自行车的,不过没有把我认出来。
我自己照镜子都没有把自己认出来呢。
作者:loserblu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