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我终于可以好好坐下来写写字了。今天早上10点多我们的车到达拉萨,外面还稀稀拉拉地下着小雨。从长途车站到旅馆的路上,我几乎分辨不出这里和内地有什么太大不同,只从各式标牌上的藏文上有所反映。
上午一直睡觉,起来感觉好多了。虽然在别人写的旅游攻略中知道初到西藏千万不能洗澡以免感冒。但我已经“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再说出发之前把头发几乎都剃光了,也不怕头湿着凉。径直奔到后院的太阳能供热的淋浴间,全身舒畅啊!
下午2点多时候去办边防证。因为出发前天津警察诸多刁难,去他的,到拉萨再说。先去拉萨公安局拿着户籍证明,身份证办介绍信,开始时这个姓杨的川籍警察还呵斥我为什么让吉日旅馆又开了份介绍信,完了,口气不对,要歇菜。可就在我提到我出发之前曾给拉萨公安局打过一个电话时,他说那是他接的,我好像听出了转机,赶紧套瓷,
他脸色满满缓和下来,最后竟然问我都打算去哪,可以都开在信上。美,我也没想我那点破时间能去的地方少的可怜,想哪说哪。再返回到军队的边防站,他们都纳闷咋这么快就回来了。心满意足出来,复印一张做纪念,权当作到此一游的证明吧。当然及至最后也没用上,后话了。以后真不能信旅馆里人的话。
吉日旅馆经常见诸于有关西藏的文章中,在自助游客和老外们中间很有名。巴郎学只免费洗澡,洗衣服不免费,而这全免,当然就这了。几乎每个房间都住有老外,一帮一伙男女混住。幸好没住在这样的房间,因为去找一个旅伴时屋子里那个味儿啊,我知道为什么老外要抹香水了。
我和一个广西女孩子,一个广东女孩子同住一室。她们比我到得早,一个已去了日喀则,羊卓雍错,一个去了纳木错,而且和旅伴去墨竹工卡看了难得一见的天葬仪式,从头到尾,天葬了4个人。我很奇怪藏民为什么会允许,他们说找止贡提寺的大喇嘛啊!他的电话也是在“驴友”中间手手相传的,还是不懂,他们笑了,“花钱,买烟买酒啊”。啊,明白了,喇嘛和和尚就是不同,不戒烟酒,“不对,他们回答,“他们也戒烟酒,但可以卖给别人赚钱啊!”原来如此。
他们看完天葬倒没有感到多恐怖,当人体在这样一个地方,这样一种宗教气氛,这样一群饥饿的西藏秃鹫前抛去所有的神秘后,就没有了可怕。
在所有的一切都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怠尽,仿佛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的时候,他们感到了活着是多么地美好。每一种感觉,哪怕是阳光晒得暖洋洋的舒服,还是喝下第一口啤酒时的凉爽,或是缠绵时的颤栗,都在迈进那道“门”的一刻起,就再也不能拥有,或早或晚,谁能逃避这个注定的结局?没人例外。
在到过这片奇异的上空实在飘着太多灵魂的土地后,任谁也会感到至少是抑郁或沮丧,因此去一趟附近的德冲温泉美美地泡上一泡看来并不是多此一举。
我来了,我看见了,我赢了。这从我踏上西藏的土地就是改变不了的过去式了,成为了我的一页历史。与我现在是活着的同理。享受我在这的每一天吧,时间很紧的,回去晚得太夸张,估计头儿会辞了我的。
我绝不能想象一个人被当做点心喂给老鹰吃,也绝不相信会通过老鹰的胃口得到安息。因此宁可在土地里或火焰中---“歇着”。
刚才去了离吉日不远的怪牛沙龙餐厅吃饭。就我一个单崩儿,其他的是一法国旅游团,一日本团和一香港团,挤得满满当当,吃饭还得排队自助。真烦人,看见日本人那种表面上的唯唯诺诺和毕恭毕敬就恨不得踹逼一脚。之前看的功略中提到这家餐厅说有特色。有特色个P呀!饭菜一般,象是小城市里的女人,穿着从大都市学来的时髦样式但怎么也带着乡土气,都是经过改良的藏餐。为什么不能原汁原味?至少也不应该学西餐。而那个饭后表演更是扯淡,一个演员表演藏族特有的甩袖,袖口险些呼在最前排一日本老太太脸上,正聚精会神呢,脑袋突然往后一躲。乐死我了。
唯一让我留下了印象的是我去结帐时碰到的那个藏族女孩子,那种眼神,既不是某些城市女孩子自我标榜的咄咄逼人,也不是没见过世面的缩手缩脚,很深,不是深邃。。。要在学校里,怎么也是校花了。走了,也许她没时间,也许她还要加班。那帮鬼子们还在一遍遍自助餐。
真地让我想起谁了。
走在吉日所在的北京东路上,可以感到挺强烈的反差,当地身着紫红色袈裟的僧侣和从世界各地来的游客仍然如织一般。旅馆不远就是大昭寺,八角街。但我还是决定回旅馆睡觉,免得高山反应刚好一些又反复。
明天去布达拉宫,大昭寺,八角街,商量好与同屋的广东女孩子Echo和另一个广东男孩子同去。有伴儿总是好的。
有时自己也不太相信以前最远只到过泰山,青岛的我竟一下子扎到了西藏,可以亲口呼吸一下这里让你畅快淋漓纯净的空气,看一下这里透明无暇的天空,公路旁边永远奔流不息翻滚着的江水---好像做梦。
刚才给家里打电话,还对他们说我在成都,听口气他们很不满我,可是我不这样,也不会成就这样一次旅行。明天吧,我告诉爸妈我在西藏。
1999.9.8/9 00:20 a.m.
于西藏拉萨吉日旅馆207房间
作者:JBHAN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