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八郎学”的院子里总是有一帮即将出发的人们和几台他们预定的越野车,他们大部分是在楼下发帖子召集到的人马。我因为不知自己该去哪所以也没去关心那些可爱的字条。在拉萨就那样待着,哪也不想去,在我眼里这的人比那些自然风景好看的多,至少我这样认为。走出大门我竟不知道自己身处何方,经人打听才知晓这是拉萨的老城区。穿过蜘蛛网一样的巷子到了大昭寺,坐在寺庙的墙脚下看着转经的人们虔诚得磕着一个又一个的长头。一看便是一下午太阳烈烈地照着但不觉得热,为了彻底的感受流浪我坚决地舍弃了防晒物品。
开始老是去吃川菜没有勇气去藏餐厅。我们房间来了个武汉小子,年龄比我大点,他刚到的第一天就去尝了闻名遐迩的“糌粑”,回来后一脸无奈地告诉我说吃“糌粑”就像吃着木头屑,此话一出,我立即打消了改天去吃藏餐的念头!不过楼下小店的散装酸奶还算得上美味,自己弄些白糖放进去那味是酸酸甜甜煞是解馋。在拉萨的四川人特多走在街上就像在自己家里,唯一不同的就是那儿天是蓝的建筑是矮矮的,当然除了那标志性的布达拉。每一天我都上街逛,有天在北京路闲逛竟然还碰到了初中同学他在那不是旅行而是看望在那工作的父母。在那样的地方见面我俩可是激动了大半天他热情地请我去吃了两顿昂贵的大餐,一下子我就像和尚破戒似地忘记了自己的身份——要彻底地做个流浪者!
在拉萨打第一天起我就不知道时间是什么,除了知道是我大学的第一个暑假2004以外其余的一概不知。每天就睡到中午下午就在拉萨老城区的大街小巷转悠看看那些平淡朴实的生活。每天我都会穿过把八角街不同的巷子到大昭寺墙角坐着看那些转经的人们,他们是那么的好看。常年朝拜的老人们额头都有个圆圆的茧疤那是虔诚在岁月里为他们刻下的痕迹!
每天回到“八郎学”最开心的就是听不同地方来的“驴”们侃大山。他们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就我一个人没有离开过,许多走了又回来的驴们仍旧能看到我生活在三楼四号房靠窗的地方。他们仍旧和我聊天告诉我哪里哪里好玩。可我还是没有离开的念头。可能是我年轻的缘故还没有厌恶人世的喧嚣,人文的东西总是吸引着我超过自然的美丽(注:只限于西藏)觉得就这样自由放纵地享受拉萨平静舒适的生活是我唯一目的。我的家“三楼四号房靠窗的地方”每天都有不同的人进来然后走掉,一拨又一拨,他们就像潮水般哗哗地来,在一阵热闹过后唰地又离去,人总是这样,不停地寻找着更适合自己的地方,惟独我,一个二十岁就想将生活定格的人。
“来“八郎学”的人都是聪明人!”——一个三十多岁事业成功婚姻失败的男人如是对我说!我没有清楚地去理解他的话,只是觉得每一个住在这栋房子里的人都只谈论三个话题:哲学,艺术,出行与装备。前两者我倒感兴趣只是很少发言光是听,因为在他们眼里我还是个小孩子。他们都有独道的见解,被我称为“思想者”既那位大哥说的“聪明人”!这些人特有意思也分三类:1,有经济基础却婚姻失败的人(三十岁到四十岁之间);2,勉强能维持生活而逃避工作压力辞职跑来的(二十到三十之间);3,就是我种什么都没有只有时间的穷学生(二十到二十五之间)。这些人都被我统称为思想有问题的人:来到西藏的人们都好似在寻找着什么——也许,都在这寻找着另一种诠释痛苦的答案吧!
阳光总是在正午时分最灿烂“八郎学”的人总是在深夜里最快乐!许多住这的人都患上高原兴奋症,睡不着,话特多!住同一个房间的人就像老朋友一样友好.快乐!半夜都没人入睡兴奋地讲着各自白天的经历。
一日一位典型的高原反应者住进我们房。中午一进门就见对面床上趴着位蒙头大睡的仁兄,见不到他的脸,看他的装备大概能断定他为男性,我带上门便出去了。待我晚上觅完食回“家”时这位仁兄依旧保持着下午的睡姿趴在那里,该不会?......高原反应.....脑水肿......肺气肿吧?房间有点恐怖了,索性跑到走廊上看星星去了。夜里我和其他两人回到房间呼呼地睡去。翌日天气晴朗见那对面床的仁兄终于换了种睡姿(还是没看清他长什么样)我才安心地出门溜达去了。中午回“家”拿相机拍东西,只见那仁兄仍旧雷打不动地酣睡着.....直到下午太阳落山了回“家”加衣服了才看到对面已是人去床空。呵呵,多奇怪的人啊,住“同居”也有24小时吧,却怎么也没见过此人长相......断然这就是八郎学有意思的通铺吧!
快乐的日子没有给予时间的限制,心里反倒不自在来。数数日子我已在“八郎学”住了半个月了,终于在一个姐姐的鼓励下我背上包准备前行了,我该去哪呢?我也不知道,哎,管他呢去汽车站再说吧。此时拉萨的地形我已了如指掌了。从冲赛康(八郎学一带)坐公车一块钱来到客运站,大大的显示牌上发往各地的班车都记有出行时间和班次,除了西藏各站点名还有什么西安.兰州.成都.重庆的,纳闷那么远有人坐公车去吗?再从上到下一一阅读,再看看旁边墙上的挂钟已是11点对照发车时刻表今日除了到山南还有几趟车以外其余的全没。按照价格买了票就跳上了到山南的大巴车。这下,终于离开了“八郎学”。不过我已算好回拉萨后我仍旧住回我的三楼四号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