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五年前经过成都的时候,就曾听说,“成都的人是踱着方步子在过日子的”。马路上跑的是公交车、小轿车、人力三轮,还有推着自行车等绿灯的人们。在这拥挤的来往人流中,脚步匆匆的常是那些背着旅行包,挎着公文包的人,他们多是这个城市的过客,而那些不急不忙的人们,显然是这座城市的主人了。
公交车穿城而过,你会看到府南河边树荫下,大排档一般的茶座满是人头,人们会在这里,用几杯茶水打发他们整个下午悠闲的时光,甚至在街边一些小店里,会摆上一桌麻将,那四个玩得正酣的人,身后往往会站上三个两个投入地观战的看客,于他们而言,也是一种休闲和快乐。悠闲的人们和这里慵懒而阴郁的天气好像配合得刚刚好。在这里你看不到整个的太阳,晴朗的蓝天更是见不着了,阳光透过厚重的云层照下来,远处的楼房总也笼罩在雾霭当中,朦朦胧胧。大概是因为这样从未明朗而湿度很大的天气吧,这里的人们皮肤都养得很好,而食物呢,也是早已闻名的麻辣,恰好弥补了温吞吞的遗憾,给人一种痛快淋漓的剌激。
成都的小吃品种可谓数不胜数。冠以名号的百年老店也已是闻名遐迩,什么陈麻婆豆腐、钟水饺、赖汤圆之类。虽然店面不大,可那块制作考究的招牌,却在闹市中摆出一副声名显赫的派头。要以“速成”的方式尝遍成都闻名的小吃,那么首选的地方该是盐市口的小吃城了。只要你一上了出租车,提起吃小吃,司机会热情地跟你推荐小吃城,并把你直接拉到目的地。好奇地在里头遛了一圈,发现桌上总摆着数十个小碟子,那里面装的是成都名小吃的代表作,每样一点点,很别致,而座上兴致盎然的食客,多是慕名而来的游客。
很快就被这种吃饭的气氛感染。攥着15元的套餐票,左瞧右看,却没有一个服务员理会,他们擦身而过,脚步匆匆。这让我想起八年前在陈麻婆豆腐总店吃饭的情形:交了钱,领了票,所有的服务员没有一丝空闲,擦桌子,收椅子??似乎那才是他们雷打不动既定的任务,而眼前的食客只像是擦得锃亮的玻璃,透明的。习惯了在粤式菜馆里上茶、点菜、被人殷勤服务的我们,此时一脸茫然,似乎走进的是无人沙漠!好不容易逮着机会把票递给一个穿蓝制服的大姐,她居然冒出一句:我还多得很!尽管这时候我知道忍耐是世上最好的品质,可饥肠辘辘的肚子却已失去了耐性,只好决定退票走人,拒绝等待。真担心再呆下去
草草吃过晚饭,悠游地在街上闲逛。其实这时的成都街市,要比白天更吸引人:天府广场上华灯闪烁,世界名曲伴着音乐喷泉哗哗的水声,总府路上太平洋百货、王府井、肯德基的店堂里灯火辉煌。华灯初上的成都闹市,显得那么奔放而有活力,完全不同于白天的朦胧与闲适。
成都的阳光是令人期盼的,而我却有幸在临走那天享受了一次。连出租车司机都说:能在成都见到这样的好阳光,好有运气的噢!阳光充足的那个上午,我坐在麦当劳店安静的角落,喝着热咖啡,透过落地玻璃窗看天桥上往来的人群,有如用天上的另一只眼,看世间的热闹??“热闹是他们的,而我,什么也没有”。把成都茶馆里、树荫下那份闲淡的心情移植到自己身上,却见热闹的成都其实与任何其它的省会城市没有什么两样,有着繁华都市喧嚣火热的一面,而此时慵懒的,只有我一人。
五年前的那个成都,有望江楼竹林的幽静,有新都报国寺罗汉神秘的面容,有陈麻婆豆腐的火辣热烈??那些在记忆中淡淡的痕迹在眼前新鲜起来。而再见的成都,时而活跃,时而懒散,像手中温热的咖啡,有些苦,有些甜,飘着淡淡的香气。我想我会想念这个城市的,想念秋日里晒着暖暖的阳光,懒洋洋的那份闲情逸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