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幢老式英国建筑,一方足够小巧的阳台,一处嘈杂的鹭江道,还有,一片海,那是“和平饭店”。
不是黄浦江畔站着帅气门童的那一间,不是电影里鱼龙混杂的那一间。
是厦门的那一间,唤作鹭江宾馆的那一间。我住在那里,好像回到过去。
看到了更陈旧的往事。
渡海,在彼岸
我总以为,这里的时光比别处要过得慢些。
买了船票,渡海到了那个小岛。我没有按照标准的一日游路线,只是背着相机,随意而行。一个上午都在不知名的小巷里闲逛,看老旧的房屋和新造的小楼间错而立,看岛上居民背着手站在街边唠家常,看寻常人家阳台上灿烂盛开的盆花。秋天在这里仿佛逗留的时间特别长,上海的梧桐都落了,这里路上却仍然满眼绿色。
一路走,一路胡思乱想,这样的悠闲,毫无目的,真是奢侈。
印象最深刻的是原日本领事馆的小红楼。小楼坐落在一个精制幽静的院子里,绿荫葱茏,阳光透过绿叶在地上洒下斑驳的影子,墙边是一大蓬紫色不知名花,已然开到极盛,一地都是掉落的花瓣。踏入小楼,木地板随脚步发出空空的回声。周一,居民大概上班去了,整个楼非常安静。不知道哪里飘来排骨汤的香气,闭上眼睛,仿佛可以看到炉子上的汤滚滚的溢出热气。
整个岛都非常宁静,一路都可以听到鸟鸣。路过学校,正是下课间隙,有孩童在嬉戏,笑闹声飞过围墙,少年吹着口哨匆匆走过街角,咦,居然是夏日最后一朵玫瑰。时光仿佛凝滞在某处,一切都是悠长宁静,而我仿佛一个错堕其中的凡人,茫然却又欣喜的看着,听着……
日落,看海湾
肩披落日的余辉,无拘无束的走着。
夜幕缓缓的降落到厦门的海湾,如同被上了魔咒一般。回到曾经的记忆:荒凉海滩的一角,夜深人静的时候。爱琴岛上的童话就像一枚古老的金币,搁浅在海滩的不远处,闪烁着神秘的光芒。
那是靠海的一条小路,昏黄的路灯,清凉的石阶泛着柔光,幽黑的栅栏嵌着欧式的花边,隔着低伏的小灌木,叶子在海风中轻轻抖动,影落在石阶上婆娑起舞,犹如夜色下的黑色精灵。石阶铺陈着稀疏零散的落叶,那是高大的桉树的礼物,在夜风中散发青青的气味,还有淡淡的夜来香,浸润着海水的湿漉。
海面的白桥犹如一条鳗蛇,缭绕在海面上,两排银白的小霓虹灯嵌在腰身上,夜空下显得珠光宝气,却掩饰不住丝丝的落寂。阿唯低低地说,他喜欢此刻有车经过,车能带动光影在桥面上流动,然后在身后拉出一地的碎红,最后慢慢的消失在远方……车过的时候,桥就会发出异样的光彩,就像眼睛被擦亮了一般。
我疑心这是梦中呓语,四周的景色很朦胧,他的脸也很朦胧———我以为这样美的意境,只有在梦中或者童话中才能出现:童年里爱琴岛上的童话吗?一觉醒来了,一切都消失了,只有墙上那台旧挂钟还在“滴滴答答”的晃动着。
日间,去厦大
珍珠湾。清晨的柔风吹走了我的倦意,我们干脆脱下鞋子,光脚在沙滩上走着,让海水轻轻舔着自己的脚,自在的感觉。
走到珍珠湾,太阳已经出来了,照在海面上,波光鳞鳞,像金色的沙滩。想起邦得瑞的一张专辑《日光海岸》。
沙滩上有一些小贝壳,还有一条小鱼,被潮水冲上了岸边,嘴巴一张一合,像在向我们求救。
我把小鱼扔回到海里,看它一摇一摆地消失在水里,心里舒了一口气。
去厦大。厦大最美在那湖,站在岸边,看微风拂过湖面,一粼粼波光荡漾开来,人影便碎成一片片的。湖水绿的漾人,湖边垂柳在风中舒展着枝叶。湖左边是一条小道,夹道不知种着啥树,一树树挂着都是淡粉色的碎花,花下垂着绿色豆荚似的子,人走过其下,抬手就可摘下一粒。想来黄蓉若立其下,当不自禁舞套落英缤纷掌吧?
正午,校园里面回荡着传自南普陀的钟鼓声。日闻暮鼓晨钟,伴一湖碧水,或读书或恋爱。呵,这么美丽的地方,真应该和爱人同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