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五月底,我花了半个月,游历了黔东南苗族侗族自治州。一个人,默默地看、欣赏、感动……看到苗族,这个古老、命运多牟的民族,仍然顽强地以自己的方式坚守着祖先的文明,深受感动。他们的服装、刺绣、银饰、木楼,全都巧夺天工;民风之淳朴,让人留连。
我取道湖南凤凰进入贵州,宿铜仁。顺便游了梵净山。之后,铜仁——剑河(宿温泉)。在温泉开个单人温泉浴室。地上是鹅卵石铺的池子,汩汩地从泉眼涌出温泉,逐渐漫过半身,滑滑的,暖洋洋的。池子挨着木窗,玻璃是彩色的,推开,外面是被夕阳照得快散了架的黄黄的雏菊,在微风里摇摇晃晃……
次日,赶往台江县。到了县城方知自己运气很好,因今年闰二月,恰赶上三月十五苗家“姊妹节”!于是午饭来不及吃,赶紧搭车往“苗疆腹地”——施洞而去。
施洞位于台江县北边,隔着清水河与施秉县马号乡想望。“苗疆腹地”,名不虚传!一畦畦的稻田映着一座座苗族村落,清一色古朴的木屋。
车还没到城关镇,路上已是熙熙攘攘的乡亲,美丽的苗服,大片大片的手绣,在对襟、双袖、下摆、飘带……叹为观止!姑娘的脸,看不够哇!……
成百的苗家少女,七八岁到二十来岁居多,穿着酱红色基调的苗服,缀满了银饰。头上的银冠雕龙画凤,套过头颈挂在胸前的银饰掂掂足有几十斤!难怪一脸骄傲的姑娘要不时地擦汗。她们就围着圈,在两个苗族老奶奶敲击的低沉的鼓声中慢舞……
而更令我感动的是看到路上往城关镇赶路的、跟在那些少女后面紧赶慢赶的母亲们,提着水、装银饰的木箱,不时停下来为挂满银饰的女儿拉拉这儿、弄弄那儿,擦擦汗……我知道,女儿那几十斤的银饰里凝集了多少这样农村母亲的血汗,载有她们多少梦想和骄傲!
第二天下午,我走了。我想,明年三月十五,还来苗家过“姊妹节”。
后来,我走凯里,到南花村,再去上郎德寨。要知道,如今从郎德经排乐可以直接到“千户苗寨”西江,而不用经过雷山县!我去西江的时候不知道,乘车多走了四五个小时的冤枉路。
南花和郎德都是美丽的苗寨,值得住下来,好好地欣赏那泥土、青苔的气息,还有天真孩童的朗笑、慈祥老奶奶的从容!
然后,经凯里南下榕江。沿途景色宜人。
榕江是侗族聚居的地方,一条都柳江把车江侗寨和县城分开。沿着都柳江的支流寨蒿河向北,我走进了车江侗寨。穿过侗家木屋间的石板路,瞻仰了鼓楼,来到寨蒿诃边。河边是绵延几里路的郁郁古榕,支干伸向宽阔的河中央,这才恍然榕江县的名字的由来。
抬眼望江面,一幅田园美景映入眼帘:七八个少女挽着裤腿,弯腰站在没膝的喝水里,用河水浣洗乌黑的长发;回头,岸上,榕树下,几个少年在那里拨弄吉他!——似乎只有电影里才能出现的场景,可这眼前的一切浪漫,真真切切,毫无矫情。
萨玛祠旁有座雕像,是一对侗族男女。看了介绍,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清朝,一对本寨少男少女相爱了,男孩叫珠朗,女孩叫娘美。由于家庭背景不同,女方家里反对,二人出走百里外的从江县。女方家里报了官,从江县的财主收留了他们。可是,这财主见色起意,投毒害死了珠朗。当晚,娘美假意屈从财主,在榻中刺死了财主。而后,背着珠朗的尸体,沿都柳江走了七天,把珠朗安葬回故里。故事百多年来传遍黔湘赣……
我能够想象那女子的悲愤、勇气,却难以想象,一个弱女子背着爱人尸体,跋涉七天七夜的、讨饭回乡的路,惟有感动!……
离开游了泳的寨蒿河,沿都柳江而下,望着江水,脑海里时时重温那悲壮而感人的故事……我到了从江。
从江最大的印象和感触是岜沙。从从江县城搭车八公里的山上。别看就八公里,它却仿佛是能豁然分开仙境与尘世的距离。
最值得值得一提的是这里的女孩子的羞却,那可真是当今中国弥足珍贵的品德呀!
记得那个夕阳西下的时分,我在同样静寂的下村(岜沙分上下村)的小空场上拍照,抬头看见个十三四岁的少女,她飞也似地逃出我的视线,消失在自家的木楼旁……可过了两秒钟,我再一抬眼望去,那墙边豁地缩回半张探出的脸——原来,她又好奇又害羞地在窥视我。
小学也是那么可爱的地方。所有的孩子都穿着自家手工缝制的民族服装,女孩子衣襟上栓者着小木梳,男孩子束着发髻,赤着脚,天真、害羞……
我想念他们!……
忙碌于工作之余的寥寥一篇散记,无法抒发我对黔东南苗寨侗乡那些纯朴黎民的爱戴,也无法向观此陋文者概述那方净土的美丽之一班,但我还是要用这两三个小时,在键盘上艰难地敲出这些并不华丽的文字,姑且算作对那些给了我生命中一段美好记忆和感动的人们的、卑微而深切的思念,聊以寄托我对他们衷心的祝福吧!
作者:dangdang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