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想到拉萨是这样一个城市。
从云南一路漫游过来,看惯了丽江秀丽的山川美景,强烈的对比反差,使我开始对这个城市的简单色彩有些不适应。
坐在由机场开往市区的大巴上身旁一个身穿西装的男子在不停的呕吐着。
“你有高原反映?”我问他。
“是的,头很痛”他看了我一眼笑笑。
“你从哪里来”他用手按着头,依旧一副痛苦的表情。
“从深圳来的,你现在除了头痛还有别的感觉吗?”我仔细打量着他又问,初次见面这样关心一个陌生人的目的很简单,只是想知道高原反映的症状到底是什么,从下飞机到现在已经快一个小时,我还没有出现什么不适。
想想走出飞机刚登上大巴时还有几个好心的藏民跟在我身后喊着:嗨,小心高原反映哦。我对他们笑笑,又调皮的在原地转了两个圈,晃了晃脑袋,一点都不头晕。
“你来自深圳?”也许是听到我们的谈话,隔壁座位的一个四十多岁的藏族男子凑过来与我搭讪。
“是的,您这是出差?”看样子他是个商人,我猜测着他到拉萨是经商还是回家。
“是回家,我刚从中甸回来”这个叔叔人还算友善的汉语讲得也不错,只是那一身浓浓的酥油茶味令我不自觉的将身子向里靠了靠。
“快看,那边就是布达拉宫了”车已行到市区,藏民叔叔用手指着远处一排寺庙式的建筑,布达拉宫?谈不上雄伟,跟北京和沈阳的故宫相比差远了。
“哦,很漂亮”说得有些言不由衷。必竟我对这个城市不太了解,也就没什么发言权。
“美女,我已经到拉萨了,想念你们”我低头开始发手机短息,收信人:阿美。“”
很快收到阿美的回复“美女,我们也到了梅里雪山
认识阿美很偶然,我在丽江住了近一个星期,却有四天的时间窝在房间里写小说。到了第五天出来晒太阳时,刚好遇见在古城中四处转悠的阿美,
注目阿美的原因并不因为她是个美女,而是她胸前挂的那块牌子吸引住我的眼球。
“现有两个MM征同游,于明日一早租车去中甸”
我正想先去中甸,然后再坐飞机到拉萨,遇见阿美便忍不住谈上几句,原来她跟另一个姐姐也是深圳的,说到工作,我们还是同行,做新闻媒体。
当得知我一人独行并穿过了昆明,大理,丽江时,阿美即热情起来,在她的一翻劝说下,我同意了与她们同行,并讲好车费每人负担一百八十大元。
就这样一路走过来,在毫无准备时,一脚踏进了拉萨。还在飞机上的时候就开始翻阅羚羊手册,目标锁定了两间旅社,亚宾馆,八廊学。
大巴车终于到了拉萨民航中心,走下车来与藏民叔叔道别,他依旧热情不减,邀请我去他家坐坐,我以身体不适为名拒绝了,毕竟初次见面便登门造访,有些冒昧。见我一再拒绝,藏民叔叔便留了张名片说如果在拉萨想买什么东西的话,一定要先打电话给他,八角街的商贩卖人东西喜欢开天价。。
谢了又谢,送走了藏民叔叔,我跳上一辆三轮车直奔主题:八廊学。
三轮车很快驶入市中心的主干道,想不到拉萨市中心不大,各式品牌服装店还齐全,悠哉悠哉的坐在车上看风景,时光飞逝,转眼车便停在“八廊学”。
这是一间很有特色的旅店。院内建筑风格简单明快,结了中藏两种特色,连房间也分汉藏两种风格。服务台的小姐遗憾的告诉我单人间没有了,还剩最后一个双人间,最低价五十块。不知为什么,我就是喜欢八廊学这几个字,又不愿远走,再想想便住下来。
拿了钥匙跟在服务遇身后走到房间时,走廊里一群青年男女在围着一只铁锅炒菜。
“嗨,你们好,我是深圳来的,今天刚到”我一一向他们问好,并认识了年长的那位老哥名叫冯伟来自北京,是中国摄影杂志的攝影师。另一对青年男女来自上海,女孩子叩妞妞,男孩子叫李效静,他们刚刚从阿里返回,下一站的目标是墨脱。我常听人说不到阿里等于没来西藏,所以听到妞妞说她们在阿里徒步旅行了七天后,对她的勇气佩服得五体投地。一个劲的说要跟她学经验,帮我介绍一下西臧有哪些地方一定要去看看
走进房间,放下行李,刚刚洗完脸,便有人的敲门。是隔壁的冯伟老哥,他说他们共同努力的丰盛晚餐已经做好,邀请我共进晚餐。
虽然我一个劲的重申已经吃过晚饭,还是被他们拉到阳台上的饭桌前,又发现饭桌前多了两个人,都是一副摄影师的装扮,经老哥介绍,我又认识两位新朋友,来自北京的李勇胜和藏族的小伙子尼马雪康。原来冯伟老哥明天要启程行走墨脱,今晚是留在拉萨的朋友们为他饯行。
无功不受禄,再想想吃人家的嘴短,我便自告奋勇的说要饭后洗碗。谁知此话刚一出口,众人便齐齐瞪大眼晴看着我,最后还是妞妞说话了:你知不知道,冯老师的脏碗和脏碟子有三十几个正愁没人洗呢。
我一听便来了劲,我喜欢,我喜欢,我这人没别的什么爱好,就是喜欢洗碗,有什么脏碗筷的尽管拿给我好了。
正吃到兴头时,隔壁的房间里又走出来一个高高个子的男孩,第一眼,便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觉得面熟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他一路走过来,在我身边停住:对不起,可不可以让一下,我恍然,原来自己坐在通道口挡住了人家的去路,忙不跌的站起来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谁知他也一个劲的说着对不起,大家客气成一团。
正吃饭时,手机短讯响起,是海南的一个朋友发来的。他吞吞吐吐的说想请我帮个忙,我正吃得开心时,发短信的手机便不客气起来:TNND,什么事快说。别吞吞吐吐的。
打电话过去,问清了事情的原委,原来他欠了西藏朋友一百八十块钱,问我能不能帮他先还上,靠,就这么点事儿,早说嘛,我不以为然的安慰他:凭你老兄的信誉度,别说是一百八,一千八都没问题啦。
放下电话,告别了正在吃饭的一群人,按着他提供的地址寻找他的债主来。
五分钟后,联系到了他。那个叫宋明的男子正在参加藏族朋友的婚礼,我一听便来了劲,这种特色的节目是不容错过的,问了他的方位所在,便出门打车直奔拉萨艺术团。
10月11日
我没有参加藏人的婚礼,心想必是载歌载舞热闹非凡的。
谁知赶到拉萨艺术团后那里出奇的宁静。拿出手机正准备打电话时,一个藏族妈妈走过来 ,热情的拉着我的手往里走,“怎么才来,他们都快吃完了”我知道她想必把我当成参加婚礼的人,便跟在老妈妈身边将错就错的问道:他们在哪里,来的人多吗?
老妈妈没有说话,带我绕过两排楼房时,一阵喧闹声便从最里面的大房间传出来。刚一进门,房间里一下子静了下来。房间内正在吃酒的几十号人的眼晴刷刷的齐扫过来,侥有兴致的盯着我看。我这才发现,在这间屋子里,无论我的长相还是穿着都与他人有异,十足的汉人特征,难怪,他们把我当成了“外人”
“嗨”我尴尬的在原地站着不动,表情极不自然的同藏民们打招呼,然后一张张脸的搜索,猜测哪一位先生是我要找的“宋明”几分钟过去了,屋子里又恢复了喧闹声,我却依旧站在那里恨得咬牙切齿。
“宋明!!!!”忍无可忍了,也顾不得什么淑女风度,扯着脖子大喊。“宋明!!!!”第二声刚一落地,一身材魁梧梳着马尾辫的男孩飞快的窜到我身边。“在,在,你是???”
“刚刚通过电话的,我叫摩卡”我气呼呼的说明来意,便去翻口袋找那一百八十块钱。
“太客气了,不好意思,还让你这么远跑来一趟”宋明接过钱,一脸客气的笑,这人一看知道是老实人家的本份孩子。
“远吗?不远啊,我打车过来的时候还没跳表”实在人遇见了实在人,我也是实在的要命。
知道我是打车来的,宋明便执意要开车送我回去。
听到他说有车可以送我,我乐得眼晴都蓝了,表面还是强装镇定,假意推辞,不好意思麻烦你了,我自己坐车回去一样的。
宋明不再说话,拿了车钥匙走出门去发动车,我则跟那些与我打呼的藏民一一告别,乐得屁颠屁颠的跟在宋明的身后。
我的上帝,想不到这辆又酷,又炫,又有型的车居然是宋明的。此车改装的太漂亮了,漂亮的几乎猜不出它的原型,凭我的经验去想应该是沙漠风暴之类越野高手。
坐在车子里,我不停的夸奖这部车子好漂亮,宋明却岔开话题与我闲聊。
“你是深圳人?”
“不,北方人,在深圳工作。”
“怪不得,看你长得就象北方的。做哪一行工作?”
“写故事,专门写鬼故事的,你怕吗?”我阴森的学着电视里鬼片的恐怖配音来吓他。
“呵,不怕。你到拉萨多久了?”
“今天刚到,不过没什么高原反映”车行驶在路上,不时引起马路两旁路人的注目,我心底美滋滋的坐直了腰板。
“你是西藏人?肯定不是”我猜测着他。
“为什么不是?长得不象?”他被我逗笑了,换了一下车档继续开车。
“因为你的普通话说的很好啊,而且皮肤还过得去”我的理由还算充份,由于西藏特殊的高原气候,一般藏人的脸都是晒得很红,而且肤质较差的。
十分钟的路程,车子开到了八廊学,我向他道谢,然后下车。
“摩卡?”宋明坐在车子里叫我。
“什么?”我回过头去看他。
“你的电话是多少?”他拿出手机来,准备记下。
我告诉他后,手机便响起。
“记下我的电话吧,有什么事打电话给我”
“哦”我把他的号码也存入手机。
“摩卡?”他发动车子的时候,想起了什么又叫我的名字
“什么”我再问。
“一个人小心点”
谢谢,我由衷的说。
回到旅社上楼回房间的时候,饭桌上的那一群人还没有散去,见我回来了,便笑着起哄“洗碗的回来啰”
我夸张的做个表情“我倒”,也不推辞,跟妞妞收拾桌子,便抱着一堆碗到洗手间去洗。
“需要帮忙吗?”妞妞站在身后问我。
“小意思,我洗碗有瘾,你再抱一堆过来我才高兴呢”说这话也不是卖弄,自从在阳朔西街的“蓝莲花”酒吧里做服务生体验生活后,我便爱上了洗碗,而且不论多少的碗筷都能洗得干干净净,摆放整整齐齐。
几分钟后,妞妞再抱来一堆塑料饭筷,让她统统放下,我来搞定。
洗完碗之后回到房间,众人还是兴致正浓。我悄悄问冯伟老哥,有什么好作品,也让我瞧瞧,他听到我说要看照片便高兴起来:我才说着有事要找你帮忙呢,你便提到了照片“
“找我帮忙?帮什么忙?”我不解。
“我正准备出一本西藏风情的画册呢,你不是个写手吗,刚好可以帮我在图片上配些文字”
“配文字?我是写鬼故事的,你就不怕我在图片上写些什么前生今世三生石什么的?”我问他。
“不怕,你们写文字的是逻辑思维,我们摄影的是印象思维,两者不冲突又刚好可以互补”冯伟老哥说完便回房间去拿他作品
我坐在那里回味着他的话。“逻辑思维?印象思维?”可不是,我们每构思一个故事的时候,必会先设计文章的开头,结尾,故事的含义和想要表达的中心思想。而摄影师则不同,他们的想象和灵感是与镜头一致的。刹那间的振憾,便有了最精彩的定格。
夜晚来临的时候,冯伟老哥,李勇胜还有雪康尼马都来到我的房间里看冯伟老哥的作品。冯伟老哥的照片大多以数码相机拍摄为主,所以拍完的照片在电脑里都有存档。
我一边看冯伟老哥拍的照片,一边与李勇胜和雪康尼马闲聊,不知怎么就聊到李勇胜的女儿。听他的语气对女儿还是很怀念的。
“那怎么不带你女儿一起来?”我问他
“她来不了了,死于医疗事故”
“哦?那去世的时候几岁了?”我又问。
“十三岁,上六年级了,年年都是三好学生。”李回忆起他女儿的时候,神色一片黯然。
“她临死那天还是我送她去上学的,想不到下午的时候因为胃痛由同学陪着去了医院”
“胃疼是小事呀,不可能死人的”我接过他的话又问道。
“是医生误诊,注射了些不相干的药,等我赶去的时候人已经不行了”
“那医院怎么处理的,没给个说法吗?”
“官司打了两年,医院始终不肯承认是他们的责任。我对现在的医界也不抱什么希望了,与官方打官司打不出结果,所以我想通过解神的力量来解决”
“神的力量来解决?”我没听懂。
“是的,我已经三次来西藏了,目标是在二00六年登上珠峰将我的女儿葬在珠峰女神旁边。她太优秀了,把她送给珠峰女神也许是最好的归宿”
“你的身体?要去登珠峰?”我看着他瘦弱的身材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是的,所以我现在在不停的锻炼身体,等到二00六年的时候,我去登珠峰,哪怕是爬到半路再登不上去的时候,我会请别人帮忙,再怎么样也要把我女儿的骨灰葬到珠峰顶。”
我真的被这种父爱感动了,一时间大家无语。
夜深了,我渐渐觉得呼吸困难起来,以至到后来不得不大口大口的喘气,来调节身体的适应能力。
“你有高原反映?”雪康尼马问我。
“我想是的”我还不太确定,但身体已经明显的越来越不舒服。
“坐在那里别动,休息一会儿会好的”他把我扶到床边坐下来,让我学着他的样子深呼吸。
“高原反映会死人吗?”我天真的问。
“当然会,我以前带过一个美国的老太太就是死于高原反映。”
“怎么死的,讲给我听听吧。”
“那是我最难受的一件事了,一个六十五岁从美国来的老太太下午从布达拉宫下来候,人还好好的,回到宾馆的时候就不行了,她打电话给我说很难受,等我赶到宾馆的时候,人已经送到医院”
“后来呢?“
“后来我追到了医院,她的情况已经很差,十几个护士按着她,不准她乱动,她看见我就象看见亲人一样,挣扎着要起来。我把护士推开,我说你们别按住她,让她说话,她是人,你们不要这么对她。后来那个老太太拉着我的手跟我说了许多话,又告诉我,她很想回美国。再后来晚上六点的时候就去世了。
“真可怜”
“当然可怜,你不知道那种感觉,我亲眼看着她一直挣扎直到最后死去的,老太太死后我一直哭了好几天,后来她美国的儿子来西藏的时候,一个劲的感谢我,要给我钱我也拒绝了。
“天啊,那我怎么办,我也有高原反映,会不会很快就没命了“、 我惊慌失措的看雪康尼马以为自己马上就大祸临头。
“哈哈哈,你这只是轻微的反映,再重些都没事,现在西藏的医学也先进了,你在拉萨市区里再重的高原反映都不怕,大不了拉到医院把你放到高压仓里狠狠的吸次氧,再送回来什么事都没有了。
此时我才知道雪康尼马是个导游,精通英,日,汉,藏等多种语言。
“你帮我起个藏族的名字吧”我觉得好玩,便磨着雪康尼马让他给我起个好听的名字
“你叫,,,,维色卓玛吧”雪康尼马略想了一下,便送了此名字给我。
“维色卓玛?什么意思呢?”我问道
“这名字的意思是观世音菩萨的的光芒象太阳一样美丽”雪康尼马解释道
“太阳女神?维色卓玛?好好,我喜欢”我记下了这个美丽的藏族名字。
10月12日
夜里,反复又醒了几次,呼吸还是不顺畅,索性爬起来找了几片红景天就着温水吃了。再次躺下不知睡了多久,听见有人敲门,原来是冯伟老哥已经准备启程,我赶到楼下时,他正站在车顶打包行李。
“摩卡,昨晚睡得好吗?”我依旧半醒半梦的样子逗笑了他。
“不太好,好象有高原反映,你怎么走这么早?”我揉了揉眼晴,刚好看清他从车顶跳下来。
“帮他戴上吧,我们藏族有个风俗听女孩子的祝福是最灵验的”尼康雪马手拿一条洁白的哈达递给我。
我一听到女孩子的祝福最灵,便接过哈达边帮冯伟老哥戴上又祝福他,一路平安,艳遇不断。
冯伟老哥哈哈大笑,好好好,艳遇不断是好事,借你的吉言了。
拍了几张合影,冯伟老哥的车缓缓的驶出“八廊学”后这场清晨送行便结束。众人散去,我见时间尚早,便在院内逛起来。门口处旅客留言板有两条信息引起我的注意。
一条是:15日出发拉萨——珠峰——樟木——尼泊尔 留言人:freefish
第二条:13日出发孜贡寺看天葬征同游 留言人:阿放。
按着留言条后面的电话号码先联系那个freefish,电话打过去才知道freefish也来自深圳,参加的组织是深圳比较有名的磨坊,他已在达拉萨一个多月,很多风景看遍后,就要启程去尼泊尔。我跟他商量能不能再拖几天等我一起去,毕竟我刚到西藏很多地方还没来得及看。他犹豫了一下说签证已经办妥了,等我三两天还可以,时间再久就难说了
我们约好十点整在布达拉宫前的广场见面,接头暗号以手机短信为准。
十点钟的时候,我正身穿一套藏式女装请藏族姐姐帮忙拍照,手机铃声响起时,我看到了四处张望的freefish,他中等身体,戴着一幅眼晴,一副书生模样。心想吓吓他也好,穿着藏裙跑过去,学着藏民姐姐的口气:先生,要照合影吗?
“不要,不要“freefish害羞的很,不好意思正眼看我。一个劲的摆手躲到一边。
“你不好意思呀?”我忍着笑跟在他身后,不依不饶。
“我说了不要,谢谢”freefish看样子是生气了,板着脸一本正色的拒绝我。
“那你用你的数码相机帮我拍一张吧”我强忍着不让自己笑出来。
“你???摩卡?不是吧”他终于从我的笑猜出了我的身份。
“哈哈,不是我是谁呀,没想到我们会这样子见面吧”我得意的甩起藏裙的衣袖并摆好POSE让他拍照片。
“拍照倒是可以,你要跳一段藏族舞就更好了”freefish一边摆弄相机,一边寻找镜头里的我。
这有何难,说到跳舞我便活跃起来,唱着珠穆朗玛便跳起了藏族舞,freefish也来了兴致咔咔连拍数张。
“跳得不错嘛,有点那么意思“freefish见我跳得不错,夸奖了几句。
“那当然,不是不错,是很不错,嘿嘿”我一边换掉藏服一边洋洋得意的又晃两下脑袋。
“去吃饭吧, 我快要饿死了”我问freefish在拉萨这么久,找到什么特色的小吃没有,他想了想,带我去吃大盘鸡。
吃饭的时候,又讨论起尼泊尔之行,freefish说他的签证已办好,最多可以再等我三天,再晚了怕是难租车和找同伴了。我算算时间,刚好赶上星期日,拿护照去签证要等两天,时间上太紧了。犹裕再犹豫还是放弃了尼泊尔之行。
“我还是先去看天葬吧”想起留言板上的那条关于去看天葬的留言,我再联系阿放。
与阿放通完电话后,刚好freefish下午有空,他说可以陪我一起去见阿放。免得我人生地不熟的再遇见什么坏人。
下午三点的时候,我们来到了阿放所住的亚宾馆。阿放与一个朋友在亚宾馆合住在套标准间,看房间的水准比我们这种背包族要富裕得多。
“你去看开葬?女孩子胆子这么大的,不怕?”阿放刚刚吃过饭,手拿一根牙签不紧不慢的提牙。
“怕什么,那么多人都去看,又不是没有女孩子”我接过阿放递过来的一只苹果坐在沙发上啃了起来。
“你也去?”阿放转过脸去问freefish。
“我不去,我先到珠峰,再去樟木,然后转尼泊尔”freefish说道。
“珠峰?你去珠峰?这么巧的,我也是,已经定好车了”阿放的室友凑过来问freefish什么时候动身。想不到真的那么巧,原来freefish早在几天前就与阿放的室友电话联络过去珠峰的事宜,而且讲好了四人同行。包车费每人两千。
于是这边我跟阿放聊起了天葬,freefish则跟阿放的室友聊起了珠峰,四个人谈得不亦乐乎。晚上五点的时候,我跟freefish起身告辞,阿放与我约定明早三点他会与司机去八廊学的路口来接我。让我一定准时。
晚上回到旅行的时候,接到琛琛打来的电话,她先在电话里问我小说进展的如何,我讪讪的说这两天高原反映还没动笔。“我靠~~~摩卡,你。。。”听到这句,我知道琛琛又要开始大骂了,便把手机高举过头顶,房间里转过一圈后再放回耳边。电话里她依旧骂个不停:死人,你就玩吧,我看你十二月交不出来稿子怎么办“
“不就是十二月八号嘛,肯定误不了交稿时间”我小心的应和着,这部小说已经写了六万多字了,离十七万字的交稿时间还差两个多月,如果我再懒惰的话,确实难交差。
琛琛终于不骂了,语气变得和善起来,问我有没有高原反映,去哪里玩了,什么时候回来。认识琛琛快一年了,在她的带领下,我一不留神,进了写手的圈子,每天跟琛琛学些写作技巧,日子久了倒也时有文拿出来晾晒,对于她我实在是又爱又怕,爱的是她真的教我许多文字上的东西,恨的是一篇文字写的不好就会被骂她上几十分钟。
琛琛依旧喋喋不休的在电话里给我讲写好这部小说的重要性,我的上下眼皮却不争气的打起架来
“我困死了,明天再和你说”琛琛还来不及反对,便被我挂上了电话。“死摩卡”我想她一定在电话那端恨得咬牙切齿。
翻开笔记本电脑,打开正在进行中的小说,写了几行字便没了心情,算了,明天还要早起去看天葬,睡吧
10月13日(上)
我已经在寒风中站了二十几分钟,还是看不见阿放的到来,无奈之下开始发短信:天太冷了,你什么时候到。
短信刚发送出去,一辆蓝色的北京吉普便停在我面前,阿放摇下车窗叫我的名字:摩卡上车吧。
上车之后,才发现车内已坐满了人。另外的两男一女面孔很陌生。阿放一一借绍,北京来的男孩阿旗,宁波的一对情侣美娟和文冰。
“看天葬如果你会怕的话,我可以考虑借个肩膀给你靠一靠”与美娟坐在一起后,我开始甜言蜜语的与美娟拉关系。
“谢谢”文娟是个很秀气的MM,言语不多又爱笑。
“你们要是害怕的话,我这里还有肩膀可以靠”阿放坐在车后把头伸过来,不怀好意思的坏笑着。
“不用了,你到时候自己别吓破胆就行了”我与阿放打趣,心想自己还不至于会吓得要靠别人来掺扶。
天还未亮,吉普车很驶出了市区,一个小时后,上了山路。我坐在车前排,看着越来越险峻的山路,心底开始怕起来,这实在是一条太危险的路,别说路线崎岖的要命,整条路狭窄的几乎无法错车,我开始担心如果此时对面驶过来一辆车的话我们会不会被挤到山下,一路上不停的在心中祈祷,老天,保佑平安
“去看天葬只有孜贡寺一处吗?”我问阿放。
“色拉寺也有,但是不给生人看。只有孜贡寺是开放的”阿放说昨天是周日,按藏人的风俗是不能实行天藏的,一般周一的时候天葬最多,我们运气好的话,可以看到好几个人的葬礼。
“这条路真的好危险”我拉了拉美娟的衣角,希望引起她的共鸣。
“还可以吧,我们从川藏过来的时候路况跟这都差不多”美娟笑笑不以为然,看样子是个饱经风霜的战士了。
车行了两个小时后,后排坐的几个男孩子闭着眼晴打起呼噜来,美娟也低下头昏昏欲睡,唯独我瞪大着眼晴,看着前方路面不时的与开车的扎西师付聊天。
我害怕,真的很害怕,这样的路况如果以我的开车技术只怕行进不到二百米车便会跌落山涯了。所以扎西师付刚一打个哈欠,我便费尽心机的找些有趣的话题与他聊天。如此这般,三个小时后车终于平安到达孜贡寺。
天还没亮,孜贡寺外停满了来看天葬的越野车,在我们面对的一辆改装车引起了我的注意。怎么觉得眼熟?宋明!!我看清了坐在驾驶室里的宋明。哈,真是巧了,想不到在这里会遇见他,我拼命的对他挥挥手,此时他也看见了我,高兴的笑起来,学着我的模样同我们打招呼。
寺院要八点钟才对外开放,阿放走下车去打听今天是否有天葬看,不一会儿垂头丧气的回来了,他说寺里管事儿的喇嘛说了,今天没有死人。
“啊?那我们不是白来了?”我惊叫出来,失望到了极点
“我们这是今天刚到,那山上还有个日本人为了看天葬已经在这里等了两天了”阿放不以为然的说。
“日本人?不如把他解决得了,就地天葬,也算我们没白来”阿旗说话了,一两句就透着恨日的民族情结。
“好好好,好主意。你们去解决吧,我们等着看天葬”我唯恐天下不乱的高声附和着。
“还是你去吧,美女出马一个顶两,不用一兵一卒就把他解决”阿放出坏主意想把我推出去。
“快开门了,下去走走”我没再理会阿放,走下车来,天已大亮。
“一起去看看吧,这个时间进去可能不用买票”阿放说完带头向寺院入口处走去。我们四人紧随其后。
寺院的入口处是用栅栏围成的木门,足有一人多高。我用手推了推,栅栏还是晃动的。
“跳进去吗?趁喇嘛还没出来,这个时候溜进去不用买票的”阿放看看四处没人,做好准备要跳栅栏。
我听说要集体逃票,便高兴起来,找个安全的位置跃跃欲试。
“摩卡,你要小心啊,给人家抓到可不是好玩的”美娟好心的提醒我,在她看来我这样一个女孩子翻栏逃票好象有些不可思议。
“没事儿。万一有人抓到我就说我是学生,没钱买票”从云南一路走来,遇见的学生多了,也学会了各种各样的逃票方法翻墙,跳栅栏的方式早已司空见惯了。
阿放的身手灵活,轻轻一跃便翻过栅栏。我跟在他身后两三下爬到栅栏顶,跃起,稳稳落地。
“美娟,文冰快呀,等一下喇嘛出来抓住我们就惨了”我转头去喊美娟,让她们抓紧时间跳过来。
“小姐,别喊了,来人了”阿放用手捅了捅我,我再回过头一看,简直要吓得晕倒,一个小喇嘛站在那里神情戒备的望着我,他的旁边还驻立着一条虎视耽耽的大狼狗。
“嗨。。。您好”我颤抖的声音同他打着招呼,想尽量笑得甜美一点来获取小喇嘛的好感。
“你们干什么的?想逃票?”小喇嘛不买我的帐,表情严肃的看着我。
“我们是学生,很穷的,通融一下吧。”我的眼晴一刻不敢离开那只狼狗,生怕它真我们不注意的时候冲上来。
阿放想必也被那只狼狗吓坏了,语无伦次的对狼狗威胁:“喂,我告诉你,你不要过来,我可是吃狗肉的哦”
这时栅栏外的阿旗,阿美娟和文冰也跟着求起情来:是啊,是啊,我们真的是学生,给点优惠政策吧”说完美娟还真的拿出学生证来给小喇嘛看。
小喇嘛看着我们可怜吧吧的样子好象动了侧隐之心,他想了一下打开栅栏的门,低声说了句:进去吧,进去吧,就当我没看见。
我们五人灰溜溜的沿着小路走向后山。
“你们惨了,被当场抓现形儿了吧”看着小喇嘛牵着狼狗把门关上时,阿旗开始拿我们取笑。
“你还笑,白痴啦,还威胁人家那条狗,你是吃狗肉的,你知不知道这里的狗都是吃人肉长大的”我没好气的去骂阿放,都是他不好,没看清情况,连累我差点被人抓住。
“别抱怨了,快找找天葬台在哪”一直少言的文冰说话了,我们的车还在门外等,所以没有太长的时间耽搁。
“听说死人天葬都是由亲属背上山的,我想应该是那条平坦一点的路吧。”阿旗的分析还有点道理,我们开始跟在他背后向山上走去。
足足走了二十分钟,才看着天葬台的样子。象准备战斗一样,我们每个人都拿出相机,选取位置开始拍照片。
早上九点,天葬台附近一个人也没有,只有几条懒狗爬在地上呜呜的低叫着。
“快看,那是什么”我们站在天葬台附近,阿旗指着不远处山顶上一团团黑乎乎东西。
“秃鹫,食人秃鹫。”阿放手拿望远镜看清了它们。
“天啊,这些秃鹫一定每天习惯了在这个时候守候这里等着吃人肉的。”美娟惊叫起来。
“唉,为了你们我就贡献一次吧,现在我只要把衣服脱掉,再躺在这里,不出几秒钟你看秃鹫就会扑上来了”阿放扮着鬼脸,一副舍身就义的样子。
“你少来啦,人家秃鹫也挑食的,你以为什么人肉都吃呀”我知道他又在开玩笑,忍不住再次打击他。
阿旗一直没有说话,他低头想了一会儿便抱起他的长焦相机,向远处那群秃鹫走去。
“你不是吧,要去拍秃鹫?”我跟在他身后忍不住问道。
“喂,哥们儿你不要命了?”阿放也一路小跑跟上来,在他后面大叫。
“把这个拿好,等一下秃鹫要是袭击我们可以做个防护”阿旗将三角架,展开,拉直后递给阿放。
“你怕了?”我笑着看着阿放。
“笑话,我会怕吗?脑袋掉了碗大个疤,我怕过谁呀”阿放不甘示弱,和我一起跟着阿旗向山上走去。身后的美娟与文冰早已目瞪口呆。
“他们疯了”美娟说。
我们与秃鹫的距离越来越近了,渐渐的可以看清秃鹫的翅膀,嘴吧,脚趾。阿旗的相机一直没有闲着,变幻着不同的角度真实的记录秃鹫的样子。
“你别往前走了,就站在这里吧,太危险了”阿放终于忍不住停了下来,他忽然想起这样危险的行动还拉上我,确实有些不应该。
“我不怕,偏跟着你们”我不断变换着手中相机的焦距,在将目标锁定在阿旗身上,阿旗拍秃鹫我拍阿旗。他的这种敬业精神实在令我敬佩。不怕危险不放弃任何一个精彩的镜头,这是一个摄影师应该具备的最基本素质,凭这一点,我已经开始敬佩阿旗了。
正说话间阿旗的身影不见了,向山顶望去,他已经走到数十只秃鹫的中间。
好精彩,一个专业的摄影师手拿相机站在一群秃鹫中间,轻手轻脚的一步步挪动着。他没有用闪光灯,也许是光线已够用,也许是怕灯光惊动了秃鹫。我蹲在距秃鹫二十米的方地想拍下阿旗的背影,忽然这时,十几只秃鹫纷纷飞起,向我下蹲的位置直冲过来。我当时就想这次死定了,没想到来看天葬却把自己喂了秃鹫,接下来再想,死就死吧,难得有机会这样接近秃鹫,本能的抓起相机连拍数张。谁知拍完之后秃鹫也渐渐远去。心中一块石头落了地,原来秃鹫只对死人感兴趣。
“HI,你没事吧”阿旗和阿放站在山顶喴我的名字。
“我没事,你们怎么样?”说这话间,人还惊魂未定。
“我们当然好啦,刚才的秃鹫是我用石头打飞的,够历害吧”阿放洋洋得意的夸口
“这只猪”我忿恨的在心底骂道。
“快看,有死人上山了”阿放眼尖,发现了新情况。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一个身穿藏族服饰的青年男子,背着一个人向天葬台的方向走去,他的身后跟着十几个藏族男女,看样子好象是死者的家属.
10月13日(下)
我们忘记了继续拍照,飞快的向天葬台的方向跑去,
这时天葬台外的那排铁栏杆围成的门已被打开。几个小喇嘛站在门口阻拦着生人勿近。
“要开始了”美娟见我们回来,忙拉住我的手,神色紧张的说。
“不要怕,我们都在这里”我安慰她也安慰自己,毕竟这样血腥的仪式还只在传说里听过。
二十分钟后,一个穿着特别的男子走进天葬台,阿放说这人一定是天葬师了,果然在天葬师一番念念有词过后,那位背死尸的藏人也走进天葬台,把尸体平放在场内中间的堆石上。
死者的家人走上去帮他脱去身上的衣服,然后一具赤裸的男尸呈现在我们面前。
正看时,寺院里的小喇嘛走过来不客气的让我们收起相机,并警告如果我们偷倫拍照的话会被死者的家属把相机砸烂,我吓得吐了吐舌头 发现送死尸来的那群人正极不友善的盯着我们看。
“把相机收起来吧”我被他们的目光吓到了,小声的告诉阿旗收好相机,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阿旗也看出事态的严重性,老老实实的收好相机不敢再拍。
仪式开始了,死者的家属也被请到铁栏外站立。我看着天葬师从场内最里面的一间小屋子里拿出一只硕大的斧头,举过头顶,然后用力的向尸体砍去,斧落下时,尸体刹时间血肉模糊,连砍几斧后,一股恶臭从天葬台的方向传来。那是从尸体内发出的酸酸的臭
“哇”身边的美娟终于忍不住吐了出来。
我也觉得腹内一阵难受,忍不住要呕吐,太血腥了。硬生生的将一个人头颅砍去,四肢分解,然后去掉骨头,再把人的手臂,大腿砍成若干小块,这简直是太。。。。。。身边的一些女孩子吓得哇哇乱叫,一个外国女子更是早已昏阙过去。
天葬师肢解完尸体后,再用铁铲取些人肉放到一个特制的容器里,举过头顶念念有词,刹那间山顶上的秃鹫如同收到命令一样直冲过去,纷纷向那堆人肉掠去。不一会儿容器和地面的人肉以及骨头被吃得干干净净。
“好可怕”美娟醒过来时已哭出声音。
我再去看那死者的家属时,他们正虔诚的祈祷仿佛这是一个很神圣而庄严的仪式。
十分钟后,我们下山了,大家走在山路上彼此无语,天葬,我实在没有勇气再看一次。
中午的时候,车回到了拉萨市区,我最先下车,并交给扎西司付二百块。
回到旅社时正遇见李勇胜和雪康尼马坐在走廊里聊天。
“美女一大早的去了哪里?”雪康尼马友好的同我打着招呼。
“去看天葬了”我声音低沉,肠胃里又是一阵难受。
“你们包车去的吗?以后可以找我啊,车费肯定比你们包车的便宜”李勇胜问我最近还要到哪去,他可以低价租车给我。
“我还不知道要去哪呢,找到同伴再说吧”我笑着谢过他。
“要不要一起去吃点东西?”他们又问我。
“不要不要,现在我什么也吃不下”匆匆的告别他们逃一样跑回房间。
下午三点的时候精神好了许多,便爬起来街上走走。大昭寺是最为繁华的地方,我一路走去想在八廊街给深圳的朋友买些纪念品。
讨价还价,买了四十份纪念品后,大昭寺的门口一个藏族小女孩引起我的注意,她身穿一件羊皮围裙,拄着一根细细的拐丈站在大昭寺的门口并不象其它小乞丐一样,抱着行人的大腿不松手,而是看准一个目标后怯怯的走过去:哥哥姐姐,给点钱吧。
莫名的喜欢上了她,站在那里看了她好久。直到她发现我时走了过来,我弯腰下去蹲在那里仔细的端详着她,笑了。她看着我也笑了,纯真稚气的脸上散发的着一抹甜美,
“为什么不去上学?”我问她。
“上学要用很多钱的,我没有钱”她回答我。
“等你攒够了钱回去上学好不好”我拿出两角钱放在她的掌心。
“好,谢谢姐姐”她接过钱满意的笑了。
“和我照张相好不好”我拿出相机请路人帮忙。
“好”她没有拒绝很合作的坐在我身边。
于是,我请身旁的一个男孩子帮我们留下一个合影。
“明天我把照片给你送来”拍完照片我对她道谢,并承诺明天给她送照片来。
“真的吗?姐姐“她有些不相信,又问了我一句。
“当然了,你还想要什么我一起给你带来”
“我也不知道要什么,呵呵”女孩子不好意思的笑了。
“糖果好不好?明天我带很多糖果来看你”我怜爱的看着她,脏兮兮的羊皮围裙在阳光下闪着油光,让人觉得一阵心酸。
吿别了小女孩子我便跑去布达拉广场冲洗照片,还好二十分钟取像,我可以按时把照片交到小女孩手中了。
傍晚的时候回到旅社的时候刚好看见“八廊学”对面有间网吧。好久没泡网了,看看时间尚早便走了进去。
网吧的人很少找了个位置坐下,开始登录天涯。
几分钟后网吧里的人陆续增多,坐到我身边的那个一个高个子男孩引起我的注意,他熟练的输入ID和密码直奔天涯。
“你也是混天涯的?”我忍不住问他,想不到在拉萨这么遥远的地方也会遇见天涯的网友。
“哦,是的,你也是?”男孩子转过脸来礼貌的同我打招呼。
忽然间,望着那张脸我觉得很面熟。一定在哪里见过他,是我的朋友吗,为什么一时想不起来他是谁。
“你是哪里人?”既然想不出来在哪里见过他,不如问问他是哪里人,没准在哪个城市遇见过。
“我是贵阳人,从上海来的。奇怪,好象在哪里见过您,您是哪里人?。”男孩子端详着我一会儿,突然说我也很面熟,我注意到他言语间的礼貌,喜欢在称呼中用您。
我的反映也强烈起来:“怎么我也有这种感觉,好象以前就见过你一样。可我并没有去过贵阳和上海呀,我是深圳来的”
“好奇怪,我们没可能见过啊,怎么就是觉得面熟”男孩子继续说道。
“可能你象我的某一个同学吧”我们的交谈引起了网吧内其他人的关注,我忽然间脸红起来,开始为这种邂逅找理由。
“你来拉萨几天了,有没有去哪里玩?”男孩子一边上网一边与我闲聊。
“来两天了,只是看了天葬其他的地方还没来得及去,你呢?一个人来的?”我也一边在BBS上浏览一边回应他。
“我约了一个朋友在拉萨汇合。说来也巧我这个朋友也是混天涯的”
“哈,那太巧了,真是天涯何处不相逢了”
“你一个人?”贵阳的男孩子问我可还有其他同行者。
“没有了,就我一个人”我自豪的告诉他,从昆明,大理,丽江,中甸小女子就是一个人走过来的。
“这么历害?”他吓得吐了吐舌头,仿佛遇见了一个女巾帼。
“你们打算去哪儿玩”我问起他们的行程。
他告诉我已经跟一个车主联系好明早去珠峰。并问我有没有兴趣一起同去。
“珠峰?也很好啊?不过明天就走时间太紧了,我想先去那木措。”珠峰固然是好,可我的装备还不够专业,心里虽然想去,嘴上却拒绝了。
网吧的宽带速度很差,几分钟便掉线两三次。我被这种蜗牛式的网速气得要死,索性告别那个男孩,准备出去吃饭。
“嗯,你方便留个电话吗?可能以后我们有相同线路的话再联络”男孩有些害羞的问起我的电话号吗。
“好啊,我叫摩卡。把你的电话也告诉我吧,可能我们在下一站还会遇见”
“我叫散兵”他告诉我电话后又说了他的名字、
“网名?”
“是的”
“你的也是?”
“不,笔名”我回答的很老实。
“你住哪里?”散兵在我走出门时又问了一句。
“很近的,这里,八廊学”我向马路对面指了指,马路边很清楚的可以看着我房间的窗子。
“这么巧?我也住八廊学。对对对,我想起来了,两天前你是不是跟一群人坐在走廊里吃饭的?”散兵终于记起我来。
“你怎么知道?”我问他。
“我当时刚好去洗手间,还问你借路,你忘记了?”
“哈,我记得有个人一个劲的跟我说不好意思,原来是你”我也想起来了,他就是我那天在走廊见过觉得面熟的男孩子。
又说了几句客套的话,我告别了他到隔壁去吃饭。
到了饭店,点了一碗汤两样小菜正准备大吃一顿的时候,散兵打来电话。
“摩卡?”
“嗨,是我”
“是这样的,我们的车主临时改变路线,去珠峰的计划泡汤了,想问你有什么好行程没有。”
“我?我的行程还没定呢,你在哪里,我们见面谈吧。”我喝了一口汤向窗外看去,刚好看见站在八廊学门口打电话的他。
“我就在你对面,到网吧旁边的小饭店来吧’” 我挥了挥手,散兵看见了,放好手机便走过来。
“刚点的,要不要一起吃?”我请服务员再拿一套饭筷来,放在他面前,他笑笑说已经吃过了让我慢用。
“珠峰之行怎么说?“我问他
“本来是想搭深圳一对夫妇的车走的,没想到他们刚打来电话说对那条线路不太熟悉,取消了珠峰之行“他一副很窝火的样子。也难怪,换子是我,车主失信我同样不高兴。
“要不就跟我一起走吧,我正决定这两天去那木措看看,如果时间允许的话再去珠峰”“我一边吃饭一边劝他,并邀请他跟我同行。
“你定好车了吗?”他问我。
“还没有,要电话联系”我拿出手机找到李勇胜的电话,想联系一下他。
“我问问我朋友在哪里,大家见个面一起商量”散兵也拿出手机打通他朋友的电话。
电话里得知他朋友正跟一个车主交谈去珠峰的事宜,知道我们在八廊学对面吃饭一会儿赶过来。
几分钟后李勇胜,雪康尼马还有一个男孩子一同向饭店的方向走来。
“不会吧,他们怎么会碰到一起。当散兵提着走在后面的那个男孩子说是他朋友时,我惊讶的说。
原来散兵的朋友名叫海涛,他电话里所说的车主就是我想要找的李勇胜。
真是巧上加巧,看现在这情况,我们想不一起走都不成了。
李勇胜见到我们几个凑在一起也很高兴。拿出纸和笔来帮我们设计这次旅途的行程。
等他写完后交给我们看时,我们三人都很满意。在我们看来,大家都是初次进藏,有这么一个熟悉西藏的人带路,实在是件很幸运的事。
定了路线,再定行程,我提议说我们还没有来得及游览拉萨本市,不如明天一天先去布达拉宫的珍宝和听完色拉寺的辩经,后天再走不迟。散兵和海涛双手赞成,于是大家约好明早九点在布达拉广场见面。
作者:calors19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