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从云南归来已两月有余,初到云南,初见泸沽湖的总总震撼已在每天的碌碌生活中渐渐淡却,只是在午夜梦回之时会想起往昔的总总,总有些怀疑那些美好的记忆是否是真实的存在,此时心中无法抑制的是那种强烈的要写下些什么的冲动。怕如果没有记录,终有一日这样的美景,这样的感觉也会在记忆深处渐渐淡去,再次应证城市生活中容易淡漠的某种悲哀与无奈。
虽然已是深秋,丽江的天仍是温润的,只是早晚有些凉意。清晨的丽江,多数的店铺还没有开门,静静的,只留下门前潺潺的水声。我们谁也不愿打破这样的沉静,在一家小店吃罢早饭后,就是在小石桥边静静等待早已约好同游泸沽湖的朋友。
我们一行6人同乘一辆越野车出发了。云南的山路实在是奇险,公路一直在山间盘旋,抬眼望去,见到的只是无数的拐弯,看的心惊。最好的办法倒是不看,在车上睡睡醒醒,偶尔的惊鸿一瞥,留下的是山间美丽的景致。车到宁蒗彝族自治县城时,我们都已经睡醒。为了早日一睹泸沽湖的美景,我们都不愿在此停留用膳,只是为了消解旅途的寂寞,下车买了盒磁带,聊胜于无。接下来的旅途中,大家开始攀谈起来,才发现同行之人中有不少年龄比我大了一轮,在他们惊诧我为80年代生人时,我亦听着他们唱着那些我童年记忆中的老歌,颇觉有趣,也为这漫漫长路增添了些许快乐。
经过了将近6个小时的颠簸,来到一平坦处,同行的朋友告诉我们泸沽湖到了。开门,下车,顿时愣在当场。如此碧蓝的一汪湖水,无穷无尽,无休无止。一种别样的温柔在心中纠结,渐渐荡漾开去,气为之结,魂为之销。远处我们此行的终点-里格岛静静的躺卧在这汪湖水之中。
又在山间环绕良久,我们到达了里格岛。远远望去,一排排的木屋依湖而建。由于涨潮,湖水已漫到了木屋边。到达我们今晚住宿的客栈“朵朵家”已是下午2,3点的光景,见到了等待我们多时的朵朵和其他几位几日未见得朋友。(朵朵:放弃城市生活,来到此处开了客栈与酒吧得女孩)环顾四周,这是一个全木的,布置的犹如家一般温馨的小客栈。还记得第一次踏进房间的惊喜,桔红色的被子,是一种温暖的颜色,窗外就是湛蓝的湖水,感觉这里就是一个世外桃源的家。望着窗外,我突然很想留在此处,与这汪湖水相依相伴。
收拾停当,同行的旅伴在房内休息,不愿辜负这等美景的我,独自来到楼下的小酒吧中,喝着他们亲手研磨的咖啡,静静的欣赏日渐西落的夕阳。在听到熟悉的声音后,我抬头见到了在梅里雪山中相遇的旅伴小蓝,不竟感叹世界真小。相互倾诉各自分开后的总总的境遇,听着他下山后的传奇经历,不觉莞尔。朵朵为我们安排了今晚的特别节目,让我们早些出发。上楼叫醒了熟睡的同伴,告诉他有个老朋友也来到此处,懵懵中的他见到了小蓝也是一惊一喜。朵朵为我们准备了今晚的特别节目,让我们早日出发。走路已走的害怕的我,选择和陈哥他们一起坐车,其他一些汉子们就只能在山中徒步了。此行是去隐居在此的台湾歌手鲍哥家做客,顺便可以看看他的马场。落日余辉中,我们追赶着夕阳的足迹,涉溪,爬坡,越野车如脱缰的野马,一路狂奔。远处,群山笼罩在夕阳之下,映着苍茫茫得草场,萧瑟, 颇有些“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的味道。徒步的朋友们还未到达,我们决定乘这时间去看看真正的摩梭族的庙宇。相传这座庙宇为元末之时,元兵从中原退兵至此处时建立的,沿袭了佛教的基本样貌,又有些摩梭族化。寺庙远不像我们平常所见的那种香火鼎盛的样子,冷清清的。与杂草丛生的院落形成强烈对比的是新修的佛堂,崭新的,似乎还透着尚未散尽的油漆味。小沙弥怯生生的看着我们这些陌生人,在我们的一声招呼后,倒也显出了孩子的本性,活泼可爱的他为我们开启那一扇扇佛堂之门。望着那尊尊佛陀,原有的嬉笑瞬时停止,心中油然而生的是某一种敬畏,也许是经过梅里雪山之行,我开始有了某种信仰,相信冥冥之中自有神灵。
离开佛堂,站在杂草的院落中,回望着金色佛堂顶与夕阳映照下红色的远山,我不禁又伸手触摸那庙堂边的转经轮。历史的根源,我们也许永远也无法弄清,可信仰依然在千百年后的今天延续。也许风光不再,但无法停止的是几世的轮回。同伴们的呼唤传来,我再次回头望一眼这破败但在吾心神圣庄严的地方。
回到马场,徒步的朋友们都已经到达。看了鲍哥养的那些马,个个都高高大大,毛色鲜亮。陈哥让我看马的眼睛,问我能看到什么。与马儿对视数秒,只觉得那眼中淌出的是善良,陈哥微笑告诉我,他一直觉得马儿有着慈父般的眼睛,点头,顿悟。身形矮小的我对于那些马儿倒是有些畏惧,转而去亲近门口的小猴。可是他对属猴的我毫无好感,龇牙咧嘴的,我只能悻悻然作罢。
晚餐是火锅,再加上当地俗称为“哐当”的白酒(意为喝了此酒就会“哐当”一声倒下,足见酒性之烈),倒也吃得啥是热闹。鲍哥为我们的到来很是高兴,为我们举办了一场小型音乐会。围着火炉,屋内是温暖的人群,抬望眼是满天的星斗,伴随鲍哥低沉的嗓音与吉他的悠扬,如此的良辰美景,我竟不知用何语言形容。那些老歌是如此熟悉,每个人都随声附和,时间在此时凝固。
夜已深,喧闹的我们渐渐有了睡意。满天的星斗为我们指路,在月光下我们又回到泸沽湖边。从窗口望去,幽暗的湖面透着几丝光,神秘的样子。我知道今夜将无法入眠。
悠悠醒转,已是日上三竿。再望湖面,波光粼粼,一碧万顷。
坐着猪槽船游湖。碧蓝的湖水使我们都忍不住掬一捧,品尝他的甘甜。两位同伴吵嚷着要比试泳技,推推搡搡之下,两人真跳入了深秋的泸沽湖,游的是他们,乐得是我们。小船在一无名小岛上短暂停留后,停泊在一个称为“大嘴”的岛上。此岛已属四川地界,但仍是摩挲族的聚居地。岛上是真正尚未受商业污染的农家,破败昏暗的木屋与屋外的阳光普照形成了两个世界。在村长家吃午餐,吃了闻名已久的猪瞟肉,心中如果抹去种种关于他制作过程的传说,到也是满美味的食物(猪飘肉:需新鲜猪肉在缸中腌制一年后取出,其间其上布满各种蠕虫,其状甚恶心)。
回去的途中与划船的妇女攀谈,听了不少关于他们与泸沽湖的传说。其实这里的走婚远没有外界相传的那么随意,其实也如城市中男女之间的相恋一般,需要感情基础的。要想让当地的姑娘看上你,也不是件太难的事,只要你身形强壮,孔舞有力,擅做农活,其他的就看缘分了。(小伙子们,看看自己是否符合摩挲族姑娘的标准呢)虽然此时湖水平静异常,但当地基本每户都有莫名其妙发生命案的事情发生,所以当地人认为此湖有妖惑之力。说的上午游湖两位兄弟直发毛。再看这碧蓝湖水,却有些畏惧了,不知此处是否真有某种神灵的召唤。当地妇女的嗓音都极高昂甜美,青藏高原之类的歌曲,想来,在他们而言,真是信手拈来。
回到朵朵家,心心念念的就是洗澡。寻寻觅觅了半个小时,方在另一家客栈找到简易的锅炉房,被告知尚未烧水。几日未洗的我实在难奈,表示愿意等待,在一个小时后方进入点着蜡烛的浴室,洗了把并不温热的澡,条件虽简陋,但比起当时在梅里雪山时的情景,已相当满足了。
晚餐是在里格岛背负帅哥之名的扎西家吃的烤全羊。在我们等着吃羊的空挡,一些朋友去参加了篝火晚会,跳了锅庄舞。原本欲参加的我们在见到了那简陋的场地与那些急于拉我们的所谓歌舞表演者时,兴趣全无。倒是后来听说同伴中有人被姑娘扣了手心,乘机嘲讽了他有贼心,却没贼胆回应。吃着烤羊肉,每个人都酒兴大发,不用杯子,全是整瓶整瓶的抱着酒瓶喝,到真是豪情万丈。其实在这样的湖边,这样的夜,即使醉卧此处,也会是一个美丽的梦。吃到一半,终于见到了晚归的扎西,本来还和大家开玩笑说要走婚的我,立马没了声响。可能我的审美眼光有异,此等长相并不赖,可和外界传的神乎其神的扎西相比,就有些不足了。再见他前后矛盾的胡吹乱侃,更失去了和他聊聊的兴趣。
酒足饭饱,男同胞们都去了附近的温泉,因为是男女同浴,我思量一般,还是作罢。事后获知,这些大老爷们都是穿着内衣裤下去泡温泉的,倒是温泉中有一全裸陌生女子让他们养了眼。今夜,涛声依旧,我在涛声中入梦。
又是一个晴朗的早晨,醒转的我知道今天我们即将离去。最后的时间里,我做在小酒吧的窗前,望着那依然湛蓝的湖水,心中竟有那种淡淡的痛。曾经对朵朵这样一个城市女孩能抛下繁华世间的种种,来到这简陋蛮荒的地方的行为不甚理解,如今心中却有了某种了然。
背包上车,再回头,泸沽湖已离我远去。
作者:amelia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