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从黄龙到了松潘.。三个人背着大包慢慢去找公安局招待所。
因高原反应而丧失的部分听力在慢慢恢复,听着自己的脚步声"咚咚咚",象一根棍子在敲着心脏打鼓点。
唯一的一条大街上,次第排开各色衙门:县委、县政府、人大、法院、检察院、反贪局..........公招就在公安局大院里。
出松州古城门,右首是交通宾馆,前面就是顺江马队,对面-----快乐小路,旁边-----汽车站。
两个广州同伴去顺江谈骑马的事。我没有时间,因为有人在剑门关等我。
我买了三个桃子三个梨,准备1个/品种/人。
六个苗条漂亮,衣着时髦的藏族姑娘一边叽喳,一边踩着婀娜的舞步。坐在马路边,我边吃边看,脑海中全是和她们如何搞好民族大团结的场景。不幸,她们男友的出现及时打消了我的善良愿望。
六个姑娘走远了,六个水果全进了我肚子里,还有一青稞饼。
一个多小时后我从一家挤满老外的网吧出来,再次走进顺江。五个导游靠着墙看着我说,又来一个。郭常给我一名片,我说玩完剑门,可能回来骑马。但我食言了。
据说顺江人情味浓些。
我又一次走过城门。我喜欢进出城门,听脚步声在阴沉的穹顶下厚重的石板路上回响,感受着个体与历史之间的微妙张力。
对后继网友的责任心使我在阿里巴巴花哨的招牌下坐下来,我强烈敦促我的胃再腾出一点空间。
老王问我要几串,我早有准备,机智地说五串。
老王起劲地吆喝着!眉飞色舞,红光满面。
我接过他递来的十串,屁也没放。有人说是牛肉串,我看也差不多。我不喜欢烤得很老的肉,总之比大连三串/元的差多了。
吃到第九串时,我看见沿着马路移动着一个熟悉的大包,后面是同行的广州MM一双红肿的眼睛。
两分钟后大包在我的怀里继续移动,她和男朋友吵架了,一气之下退了床要搬到交通宾馆住。
交通宾馆20元/床。据说设施比公招好得多,位置又佳------------老外聚集地。
广州GG,MM紧绷的脸在"烧鸡公"的餐桌上边咀嚼边松弛下来,两个冤家又开始唇枪舌战。我低头招呼饭菜,一句也听不懂。"烧鸡公"在公招对面,菜价不贵,味道尚可。但比起我推荐的九寨沟的那家差多了。啊,那家可爱的馆子............
这个夜晚我走在蓝色的水晶里,星星,月亮美得象在童话里一般不真实。我油然而生一种愉悦和自豪感,
在你的肩头醒来,
大地啊!
从生到死,
我只对你坦白。
回到公招,没热水洗澡。满嘴酒气的老板告知烧锅炉的工人不在。靠!这有何难,我和广州GG爬到楼顶,上窜下跳,左右开弓,一通忙乎,水温节节上升。
我们严肃地向老板指出这种混乱的管理方式终将被市场经济的大潮所淘汰,老头呆了呆,开始狡辩.。之后又神秘兮兮地说,交通宾馆出过事,问他什么事,他却又笑而不答。
我这里最安全了!老头地得意一指,那边是监狱,那边是武警大队。此言倒也不虚,沿他手指方向,我看到了拉着电网的高墙和武警战士威武的侧影。
水倒是烧热了,但却因管路的问题放不出来。我只得胡乱擦擦脸,钻进被窝。他奶奶的......我不停骂着。五分钟后转为鼾声。
一早,告别了被窝里的广州GG,我一路打着哆嗦到了汽车站。一问,到江油的车已经开走了。我看看表:6:32,我真想一拳打在那一对大门牙上。昨晚正是同一张嘴告诉我,去江油的车在 6:30--------7:00之间发。
我吞下一口烟,我又能怎样呢?只好退而求其次,先到大熊猫的故乡平武再说吧。
我又是一个人了,我坐在昨晚坐过的道边,看着城门。买水果的姑娘冲我笑笑,使我想起了那六个藏族花朵。我靠着我的包,吃着一个热油饼。我喜欢我的背 包,憨头憨脑,不怕脏不怕累,真是个厚道的小伙子!
擦擦手和嘴,我记下了下面的字:
坐在松潘城门旁,等着车把我带向另一个路口
不饿但吃着热饼,让哆嗦的身体平静下来
我看着发青的城墙,感觉自己就象上面一条疲惫肮脏的旗帜
我的今天又踱出城门洞,一步步走来
人们跑来跑去,吐着痰
此刻我不知道谁会走向我,谁会离开我
我吞咽饼,道路吞咽我
对着一个日本人和他的女翻译打招呼,
我们在黄龙见过
他们无动于衷,象条红黑相间的虫子爬过大街的尘土
你看,我无法再编造一个故事,
因为天蓝得眩目的眼,就在我的头顶。
大块人心
作者:windfram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