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车回宾馆拿了东西,到他的营业所拿了票子,他又往taxi上放了袋水果,让韵生路上吃。韵生突然想起韵生并没有问过他的姓名,他也没有问韵生。他探头在车窗边嘱咐韵生一路保重,目光真诚而关切。忽然韵生的眼泪又涌出来了,知道这会让他不高兴,又裂开嘴笑。就像一个最拙劣的言情剧演员,肌肉必定滑稽而尴尬。
车子开动,韵生一个人在后坐哭了一会儿,突然意识到竟然这么快就想不起他的样子了,只记得他的皮肤又白又细,典型的广东胚子,身高韵生穿了高跟鞋目光正好停留在他的嘴巴部位,因此脑子里全是一张动个不停的嘴。
车子开了一会儿,韵生拿出手机,按着珠江旅行社订票单上的电话打过去,接电话的是个说话清甜的小姑娘,“对不起,昨天下午出票停止,我们没有营业啊?一个小伙子?等等,这个出票点的票务员都是小姐……”韵生不死心,发了一会儿呆,又打过去,还是那个小姑娘:“你早上来营业所拿的票子?不可能,今天一直只有我值班,对不起,小姐,也许您弄错了。”
难道是梦?
那张票子还紧紧捏在手心。
韵生缩在上铺,广州正离她越来越远。开始逐渐地心平气和,不去计较公平啊得失啊骄傲之类的了,伤口也薄薄结了痂。
缩在毯子里就睡,可是越睡越冷,湖北衡阳站终于醒来,起来擦了一把脸,吃了一个苹果和一个怪模怪样的“番鬼荔枝”,水果成了口粮。又想起他说自己皮肤好就是因为天天吃水果的缘故。不过番鬼可太甜了,吃完了一手的蜜汁。车厢里在放《流浪歌》,想起“漠北双雄”,不知他们在新疆怎样了,不过应该很快就会回来了吧。
在韵生要哭的时候威胁要把她丢进水里去喂鱼,韵生信心全无时说韵生很可爱,陪韵生爬了一夜的山说了一夜的笑话,和服务员,司机说话时都不说广东话说这样是尊重韵生……可终止于不通姓名的萍水相逢,只最后用广东话说了一句“也许会只今晚记得你,也许会是一辈子”,可韵生竟然听懂了。韵生想自己会记得他一辈子,广州街头最狼狈最落魄时上天给自己派来的天使。
早上醒来,杭州东站到了。韵生在列车上几乎是睡了一天一夜。洗了把脸,居然感觉神清气爽。又消灭了些水果,不禁又感谢起他,白云山夜游耗尽体力,才能在昏睡中什么也不想这么容易度过旅途。可是想起卓舒还是伤心,这个狠心短命的小鬼,但是上海已经不远了。
作者:susu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