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川绵阳 —飞天游龙
听朋友讲阆中古城正准备申报世界文化遗产,想必定有过人之处。百闻不如一见,大年初一,我和妻子背上行囊,带上我们新买的sony-ip210E摄像机,踏上了探访之路。
从绵阳有两条路可到阆中,一是经剑阁到阆中,一是经盐亭、南部到阆中,前者里程稍远也就200公里左右,后者正在修路,故费时差不多。到车站才知道,绵阳到阆中的直达车初一天停运。于是我们先到了盐亭。一问,还是没有到阆中的车。再一看才中午12点,就想到公路边去碰碰过路车的运气。出得车站,只见对面山脚下人流如织,走近一看原来是一座名叫凤灵寺的寺院。于是我们也随着香客拾阶而上,依山而建的寺院规模宏大,三处吃斋饭的地方已是盆空饭尽。位于山顶的大雄宝殿最是雄伟。在绵阳相对贫困的盐亭县又有多少信众慷慨解囊才能完成这一浩大的工程啊。看来信仰和希望是支撑着人们面对困难而不退却的原动力。
出盐亭又经过四次转车才在下午六点到达阆中,其间有超载7人的金杯车被压趴在富译修路的烂路上,也有在漂亮的南部却误了最后的班车,只好打的出血的经历。我们花了比平时多一倍的时间,多一倍的大洋终于来到了心仪已久的古城——阆中。
华灯初上的阆中古城,一色的小青瓦平房,沿街的店铺四门紧闭,唯一一家开着的刀削面馆让我们才有了一点家的感觉。我们一心想住在古城里,好慢慢品味她的古韵。天遂人愿,一位热心的老人将我们带到白花庵街口,为我们指明了孔家大院门外那一排竖挂着的灯笼。也许是我们心太诚了感动了上苍,还是我们运气实在是太好了,我们无意中成了首批客人。原来,孔家大院建于明代,是典型的三进四合院民居,系孔子后裔所建,因家道中落,房产旁落到达官之手,后收归公产。经过近半年的维修和装饰,初一正式对外营业,大院内总共只有四套按三星级装修的标间,房间向外的面都的保持了原样,而内部却太现代了,住起很好,但这一点也正是美中不足之处,少了几分睹物怀旧的情调,少了几分梦回从前的错觉。不过一色的新被盖,柔美的灯光,暖暖的空调,着实让我们体会到几分蜜月的浪漫。更好的是老板还没有弄清行情,以每晚60元的低价将房间给了我们,而后几天,其他人都是150元一间。大院环境的优雅,实在让我们不忍离去,于是一住就是三天。各位要到阆中去的朋友,孔家大院可是首选哦。
住下来后,我和妻子信步在老街上,两边的红灯笼一直延伸着消失在视平线上,那青石板上泛起的淡淡的红光,久远而深邃,让人凭添几多暇思。随着红灯笼的指引,我们围着古城中心转了一圈,好像在时空隧道里穿行,刚走过唐代的十字街,又来到宋朝的丁字街前,直让人油然生出几分思古之情。
初二早晨,正当我们在吃刀削面时,阆中市组织的盛装游行队伍迎面而来,男女老幼,工商学干,彩衣上身,浓装着脸,载歌载舞,的确热闹非凡。
看过游行,我们来到张桓侯祠,作为纪念蜀汉五虎上将之一张飞的祠庙,留下了太多的英雄故事和无尽的叹息让人凭吊和伤怀。偏殿内一座座张飞的生平事迹雕塑,犹如展开的一幅幅历史画卷,让我们感受到金戈铁马的雄风,忠肝义胆的豪迈。张飞的法身就埋在祠内,阆中历代百姓感念其执掌政务七年,忠义两全,公正清廉,境泰民安,故代有增修,香火不断,颂赞永远。
出张桓侯祠向南行不远乘索道跨过嘉陵江到锦屏山公园。公园依山而建,融险、奇、雄、秀为一体,杜甫有诗句:“阆州城南天下稀” 赞之。位于山腰的八仙洞在几许清烟的萦绕下多了几分灵气;而居于高处狭小的陆游祠,更显得几分孤寂与离尘。不过读着放翁:“城中飞阁连危楼,处处轩窗临锦屏。涉江亲到锦屏上,却望城郭如丹青。”的诗句,看着眼前的景色,更不由得生出几分苍海桑田的感慨来。
杜少陵祠修得非常大气,由四川名人赵温玉手书,木刻的杜诗豪迈大气。而汉白玉的杜甫像更是国家一级文物。不远处就是张宪祠,张宪是抗金名将,岳飞的女婿,与岳将军一同被害。想如今,竟有一干人等欲将精忠报国的岳飞、文天祥等排除在民族英雄之外,先人泉下有知,如何瞑目哟?
阆中充满着神密与神奇。作为古彭国的都城,巴国的最后国都。厚重的历史下淹没了多少荡气回肠的故事。阆中城市选址,街道布局都典型地体现了古代风水学理论,四面环山,三面临水,形成了山水紧密契合的形胜之地。是按照唐代风水学理论营建而又保存得最完好的一座城池。也许古代的天文学家多半又的风水学家,阆中历代出了非常多的天文学家。著名的有西汉创制《太初历》的落下闳;有在公元前15年、公元前元年两次观测记录日食的任文孙、任文公父子;也有三国蜀汉周群祖孙三代日夜轮流观测天象的故事;还有唐代袁天罡、寻王气而来,喜而定居,李淳风追踪而至,二人老而争地,传出“一起修个天宫院”的佳话来。这些先贤在锦屏山的观星楼上都有他们的塑像和事迹供人们瞻仰和缅怀。
出得锦屏山,乘出租车不一会就到了大佛寺,这座1300多年前在整块岩石上雕凿出的大佛坐像,高9.88米,在五代时又添刻了高10.2厘米小佛像四千余尊,甚是精美。经大像精舍,步山腰小径,登数百级石梯,即可到拂云阁。顾名思义,极目远眺,千年古城都纳眼底,伸手拂云,百代烟雨尽握手中。与妻携手,边走边拍,这一刻就留下了永远的纪念。
沿着虎溪,我们接着去探访状元洞。虎溪因为传说药王孙思邈遇病虎而救之,虎愈感恩为座骑而得名。一路上溪流点点,修竹根根,实难与大虫出没之地联想起来。阆中人文荟萃,并非浪得虚名。历朝历代四川一共才出了十几名状元,而仅阆中一地就出了四位状元,一百九十多名进士。实在是地灵人杰。状元洞原来是一天然崖穴,长30多米,深约20余米,高约四米。是北宋阆中人陈省华之子尧叟、尧佐、尧咨青少年读书的地方。三陈两状元一进士,两相一将,实在是不得了。传说他们读书时常有紫薇星相伴,现在还有宋真宗御书紫薇亭,东坡书将相堂等石刻犹存。将相堂后,瑞莲池内一池残荷,五孔石桥连着紫薇亭,崖上的石刻经过千年的风蚀雨侵显得有些模糊与斑驳了,想人生百年如何经得起太多的摔打与折磨啊!
过捧砚亭,在一位当地农人的带领下,我们来到了建于明代的白塔,沿着圆形塔梯,登上了塔的最高处,阵阵凉风吹入塔内,俯首看足下的香城宫,顿觉天高心阔,好不快意。
趁着日色还不晚,我们又打的到了滕王阁。此阁曾是唐滕王李元婴所建,历代有毁有建,新阁建于1987年,其中最为珍贵的是唐代的一座佛塔,塔高8.25米,保存基本完好。
回到古城区,我们又顺便参观了清真寺。阆中作为川陕交通的要冲,各种宗教和文化也在这里交融、和平共处着。热情的阿匍将灯光打开,让我们参观摄像。
初三一早,我们来到了伊斯兰教嘎德林派的圣地之一——巴巴寺。巴巴寺是沙特阿拉伯麦加人西来上人的墓地。据说西来上人在世时,常游蟠龙山麓,卜阴宅于水池中央,上人去世后,排水填土,葬于穴中,并建巴巴寺。陵门名“久照亭”。有来自甘肃的信众在义务为其守陵,他们正在自己培修后院,其虔诚与诚恳让人肃然起敬。作为伊斯兰教的圣地,素有“国外朝麦加,国内朝巴巴”之说。
川北道贡院是现在全国保存得比较完好的科举考试场所。清初,阆中曾作为四川省会达十年之久。在此举行过乡试4科。现存一、二进两厢为考试平房。里面既有科举的介绍,又有古城民居的木雕,出土的文物,更有生员和监考官的服装供游客穿着照像留念。我和妻子也分别穿着考官的服装录像,可惜里面的羽绒服和忍俊不住的样子还是露了馅。在用塑料包着的试卷背面,我用毛笔写下了“阆中贡院,天下扬名”几个字。看着随意写下的几个楷体字,我在想,如果当年我在考场上还能有这几分随意和潇洒吗?自觉难得。
我们还参观了华光楼,登上三楼,四面小青瓦屋顶错落有致,美中不足的是不远处的楼房,很容易就进入了镜头,避之不掉,沿古街停着的小汽车,让那份古意荡然无存,远处一个大烟囱冒着滚滚浓烟,大煞风景,而沿街的卷帘门也急待改进。随后我们还参观了名城博物馆,马家大院,福音堂,游览了古街、市容。短短两日,转眼即过,所见日广,所思欲深,所虑更多,所得不少。
初四一早我们就踏上了归程。从阆中到剑阁110公里路却走了四个多钟头,皆因长途变为短途,不过在途中一番美景,却让人难已忘怀,车行到一坐山上,只见下面山沟内几户农家的吹烟直直地飘向空中,再向四周慢慢散开,凝固在半空中,没有一丝风,那份宁静让人心醉,远处分为七层的丘岭,在薄雾中山影淡淡的,那一刻真正体会到山水画的意境是师法自然的。
到剑阁后又乘车重游了翠云廊,青石板的古道两边翠柏森森,寒气迫人,树龄有的已逾千年。在梓潼大庙山两边也有大片的柏树在返回的车上就可目睹。
阆中一游来回四天,走马观花,边看边记,长了不少见识,实在值得一游。
完稿于2003年2月22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