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2001年国庆在宁波五龙潭溪降后, 随后数年每年都会有些小型的户外探险,如纪龙山探洞, 天台山悬崖速降,铜壶滴漏溪降,武义小黄山悬崖速降等,虽然那些活动也比较刺激,但一直未找到较大规模的探险活动。而我早已对那些小型的户外探险提不起兴趣。从网上看到网友字里行间,洋洋洒洒地介绍或者听到其他人兴奋的议论, 不免为之一笑。最有趣的是有一次乘地铁上,我旁边站着两个看似搞户外运动的领队在喋喋不休地讨论究竟是在五龙潭的第几潭做溪降,我看了一眼他们便下车,顺便说了一句还是“润泽潭吧”(其实是一段高达20米的瀑布,非常适合做溪降),他们目瞪口呆的盯着我,我也不理他们,径直地下了车。想来他们认为碰到高手了。一晃两年半过去了,我一心想组织一次路途较远的探险活动,只苦“夜夜酒醉到深更”。而这次终于能够忙中偷闲。经驴友介绍了个香格里拉向导—小和,在他的提议下,准备徒步穿越香格里拉大峡谷,进而到达巴拉根宗雪山。巴拉根宗雪山位于云南和四川的交界处,最高峰海拔4808米,由于其特殊的地理环境,植被茂盛,品种繁多。因未经开发,生态保持的很好。在我出发前,有很多朋友问我为什么要去这个鸟不生蛋的地方。大鹏志在千里,岂鸿鹕知之哉!为了准备这次活动,我可是花了点血本。将一些装备升了级。没买过的买!买过的换!这么一折腾,口袋里板板用了个精当光。没办法,又拗了银行的分,整装待发。
05/22 晴 上海经停昆明到丽江,包车到中甸
起了个大早,将装备都再检查了一下,叫了辆叉头,直奔机场。到了机场,恰巧碰到同伴小兵张嘎和他的漂亮LP。虽说小兵户外运动经验不足,但居然能说服LP大人一起去,也足以让人肃然起敬。但他老婆说不放心他,所以一起来。(奇怪,我又不是同志,有什么不放心的。)二话没说,大家领牌,过安检,登机。飞机于09:40起飞,12:30到达昆明。转机时,发现机场居然还停了两架米格战机。真不知道台湾人看了后会不会松一口气。到了丽江是下午13:30,拿完行李出来。只见我们的向导小和和司机小小何在门口等我们。我们互相含喧了几句,上了金杯,先到丽江古城垫肚子。小和报的车价还算公道,路上将行程做了简单安排。我们随便找了家店,边吃边聊了起来。向导小和是个“混血儿”,他的老爸是纳西族,老妈是藏族。和姓是纳西族第二大姓。小和一看就像个藏族人,年龄和我一样大,还一直叫我童哥,挺客气。小小何则是个纯藏族同胞,满脸络腮胡,我第一眼看到他时,以为他快四十了,后来才知道他比我还小五岁,不过普通话很标准。吃完后,顺便买了抗缺氧的药,上车直奔中甸。一路无话,只路过金沙江第一湾拍了几张照,沿路欣赏风景。下文18:30到了中甸县城。找了家宾馆CHECK IN,小兵夫妇说省点开销,三人挤一间算了。可我哪好意思啊,不能妨碍人家搞计划生育呀。最后开了两间房,看看房间还算干净,设施也不错,居然还有“生力宝”,真后悔没带…。吃完晚饭后,就回房间睡觉了。一开始有点热,我就盖毯子睡,睡到半夜,被冻醒了。我乱翻,居然找不到被子。没办法,我只好将另一床的毯子拿过来,将就到天亮。
05/23 多云 中甸到桥头村,徒步17公里到中继站---水庄
本来说好八点出发,但九点才走,小和还到菜场去买了点菜。小兵还为了一只不是纯种的藏獒来了几个特写。又是上车睡觉。11:30到达桥头村。我们明目张胆地进了村,引来不少村民好奇的目光。小和去找马匹驮行李,让我们等着。过了会儿,他说村里没马,只有驴。让我们先到藏民家里吃饭。到了藏民家,小和演讲了篇论文,并做了演示,题目为《将青稞麦粉和酥油茶组成团状结构的有机体并进入人类消化系统之可行性研究》。这是我第一次研究这种题目,我的感官系统告诉我研究略有难度,味觉系统在分析和尝试之后告诉我结论---难吃!我们又研究了《在手工作坊制造的从奶牛乳房分泌物中提炼经发酵后产生的白色半流汁体入口可行性》等报告,突然有种我不吃谁吃的感觉。我囫囵吞了几口,就了点水喝。休息了一会儿,小和告诉我们驴准备好了。我们在村口看到三头小毛驴,毛秃秃的。我们的行李加起来有两百多斤,真怕他们受不了。村民说没关系,它们连大包水泥都驮得动。村民帮我们把行李驮在了驴身上,13:00从村后的小路直接走进了香格里拉大峡谷。
香格里拉大峡谷全长230公里,我们现在走的这一段是从出口倒走进去的。它的入口处便是稻城亚丁。峡谷中有一条河,名叫岗曲河,河流湍急。我们刚走进去的时候,小和告诉我们要走四个半小时,我们觉得还好。进入峡谷后,绿水青山连绵不绝,悬崖沟壑上下起伏。流水潺潺,轻风徐徐,都象是欢迎我们的到来。天开始有点热了,我们一行6人(包括两个马夫,是夫妇)进了峡谷。在山腰上只看见一条一米宽的羊肠小道弯弯曲曲通到远方,根本看不到尽头。路上大家都出于赶路,话也不多。小道时窄时宽,时高时低,时陡时平。有几段是在山腰中凹进去的,明显是人工开凿出来的。这不禁让我想到浙江仙都也有这么一段路,名曰龙耕崖,意思是这路是龙在半山腰盘旋而出的。只是没这么长也没这么窄。而且路上高高低低的石头很多,幸亏我穿的是高统登山靴,很好的保护了脚踝(以后请买XX牌登山靴,脚好,味道也好)。路上有几段峡谷的景色还不错,拍了几张照片。我们还碰到几个伐木的藏族村民,他们很友好的和我们打招呼,用不太标准的普通话问我们“去巴拉?” 我们也礼节性的笑笑。我们走得不算慢,到了第一个村庄已是下午16:30,走了整整三个半小时。到了村子后,将矿泉水瓶灌满了山泉水,并脱了鞋子,让脚吹吹风,小憩片刻后重新上路。走了一刻钟,过了一座石桥。小和告诉我们已在四川境内。这段路也差不多,不过还有几小段草地。我们行进了大概四公里,进了一片树林。休息了大半个小时,主要是等我们的驴队。那对夫妇赶着驴,走得很慢。丈夫体力不行,一直被他老婆埋怨。小兵又要唱山歌,唉,真是懒人屎尿多。在这里和小和聊了会天,也使我更加了解小和。他家是世袭土司,直到五十年代。他结婚了,用阿拉上海闲话来讲是个招女婿,现住在中甸。平时好交朋友,从96年开始做徒步探险,经验丰富。等到马夫们赶上来,我们又开路了。一路上踩了不少花花草草,如果唐僧走这条路取经,孙悟空干脆自杀算了。我们于18:30到达宿营地—水庄。水庄是个宁静的小村,总共才五户人家。远远望去,小桥流水,在一小块平原中竖着几栋藏式民居,炊烟寥寥,旁边紧挨着金黄色的麦田。正是“农家田园景,疑是桃花源” 好一幅油画人家!水庄在河的对岸,以巴拉吊桥相连接。过了河,又是云南界内。想想一下午,徒步穿越了17公里,地跨两省,虽然很累,也不免有些洋洋自得。
进了村,我们随便找了家民居,请求露宿。找的这家只有母女二人,从房屋构造和摆设来看,家里条件不是很好,但人很纯朴。妈妈不会说汉语,只有女儿会说一点。女儿名叫七灵拉姆,是仙女的意思。拉姆今年年方二九,长的挺漂亮的。她有个弟弟在中甸县城读书,因家里穷,母亲供不起两人读书。她上到小学四年级便辍学了。拉姆很腼腆,汉语也不是很流利,大多数情况下,是我们问,她答。听了半天,听到她说的最多的就这么两句“是的”,“不是的”。问多了,她答不上来,就捂嘴一笑。(真想看看她的牙齿,是不是用高露洁。)她们母女很好客,拿出一些饼和酥油茶招待我们。我们碍于情面,勉强吃了几口。我们在和拉姆聊天时,小和便在院子里埋锅造饭。晚饭还算合胃口,小和炖了一锅排骨汤,土司后代做菜的味道还不错。乘他还在做饭的时候,我和小兵夫妇先到屋顶搭帐篷,然后再到河边洗了洗澡,河水冰冷刺骨。将就了一下,倒也洗去了疲惫。开饭的时候已是八点了,天还没完全暗下来。我们四个坐在院子里,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到了十点多,酒足饭饱,上屋顶睡觉。
05/24 多云,水庄到巴拉村,艰难的8公里。从巴拉村到巴拉根宗雪山,轻松独闯6公里。
早上起来将装备全部收拢,整理背包后交由拉姆驮在她家的健骡上。我和小兵夫妇便去吃早饭。将昨晚吃剩的再热一热,舍不得倒掉。等拉姆驮好行李后我们就出发了。今天的路和昨天差不多,还是沿着岗曲河往里走。徒步了约半小时,我们到了个还没启用的户外大本营。靠河边一侧的屋子窗明几净,被隔成几间房间。靠山岩屋子的是用不规则的石头砌起来的,但屋墙是笔直的。房子是个很规则的矩型,房顶是人字状的而不是藏民家的那种平顶,而且没有窗户。正当我想问是不是谷仓时,话刚到嘴边就咽了回去。因为我看到房子的墙上的两端写了两个字---“男”,“女”。NND,山谷里居然还有那么好的观瀑亭和听涛轩。不行,不能浪费喽。□□□□□□(作者在这里省略N字)□□完之后,我们又往前走。拉姆今天心情很好,赶着骡还哼着小曲。不过声如细蚊,我想走近听听她哼什么,就没声了。途经一个名叫那浪的小村,这里是块比较大的平地,河边种着一两亩玉米,刚刚发芽。我们走了大概两小时,到达了个叉口,竖着块标牌:往巴拉3.5公里,往碧融峡谷98公里。碧融峡谷景色非常迷人,却少有人问津。如果,按每天徒步25公里的话,也要走上4天(下次吧)。
本来以为到巴拉村3.5公里是小菜一碟,最多也就一小时。可惜我想错了。过了一条小涧,便开始要爬坡,坡度大概为50度。刚开始走“之”字路,不是很吃力,还能跟上小兵夫妇。问小和这样的路有多长,他说不多。我上了他的老当!记得高中物理有条定律;“F=MV中,假设力不便,质量增加则速度减慢。” 现在才体会到定律的正确性。我走了半个小时,便慢慢落后于小兵夫妇。一路上,我每隔二十分中到半小时就问小和还有多少路,听到最多的一句话便是“快到了”。到后来,我索性不问了。一开始从落后小兵夫妇50米,逐渐变成100米,200米。到后来变成500米。我承认物理定律正确性,所以每爬山20分钟就要休息一下。一路上干粮干粮吃光,水吃水吃光,粮吃,水吃,粮吃,水吃,粮吃水吃粮吃水吃光!!!等小兵夫妇到了巴拉村,用对讲机和我联络,我告诉他还在半山腰。不过小和挺够哥们,一直陪着我。等我到了巴拉村,已是13:30了。回头想来这一段简直是在炼狱。唉,不能不服老啊,这两年健身房也不去了,肉也松了,膘也长了,肚子也大了,腰围也粗了。想想腰围随着货量增长而增长,伤心啊!想当年登泰山,生龙活虎,毫无一丝倦意。小兵夫妇在一家藏民家里等我,后来我才知道这是拉姆的舅舅家。他们也很好客,拿出食物招待我们,还是老三样。休息片刻了,我们讨论如何上山。兵嫂说她不想去了,兵哥马上接口他也不去了(上海男人就是好,再插一句,我也是上海男人)。我犹豫了一下,想想算了,还要爬坡,太累了,也不去了。兵嫂劝我,她因为看过很多雪山,这座雪山不看也罢。而我第一次看雪山,如果不去,以后会遗憾的。我衡量再三,咬了咬牙,跺了跺脚,狠了狠心—上!商量下来,小兵夫妇原地休息,我、小和还有拉姆拉着两头骡上山。一匹驮我,一匹驮行李。哈哈!
出了村子,我便开始骑骡了,成为了比驴友还高级的骡友。因为上山要经过一个景点一线天,不是很远,所以小兵夫妇一起跟去看看。这一段也是上坡的路,只是坡度平了点。骑在骡上的感觉真舒服,还可以拍拍照片,高兴时叫叫落在后面的小兵夫妇快跟上。“别骑着骡子说话不腰疼!” (呵呵,萨宁叫侬伐骑呀?)过了一个多小时来到了一线天,这种一线天到处都有。逗留了一会儿,拍了照,算是到此一游。我在此和他们道别。我继续往上骑。骑着骑着,发现一件奇怪的事:拉姆七岁的堂妹还跟着。出来时,我以为这个小女孩只是帮忙牵骡,到了一线天就会回去的,没想到她也一起上山。我不禁问小和待会儿小女孩怎么回去,小和吞吞吐吐地说“呃, 拉姆是个女孩子,我们两个是大男人,她怕…..,呃, 所以找个伴陪她.” (哦,原来如此。我又不是淫贼,有什么可怕的。如果真要使坏,嘿嘿…… )想想就好笑。过了一线天,我们沿着一条小溪溯溪而上。小溪两边都是参天大树,枝叶茂盛,树干笔直。渐渐地,茂密的枝叶连天也遮住了。我们已走进茂密的原始森林,不时的看到松鼠在树上窜来窜去。四周很安静,除了潺潺的流水声,连鸟叫的声音都没有。我开始怀疑鸟真的不在这里生蛋。又过了一个多小时,豁然开朗,前面是一大块平地,我们到达了花甘堂牧场。虽说是个牧场,可树比草还多。正前方有三座高峰挡住我们的去路,小和说那就是巴拉根宗雪山的主峰。虽说是雪山,但在这个季节雪已化了不少。山上很多地方露出黝黑色的岩石。只有在山顶的部分被雪笼罩着。这正是我想看到的。我不是很喜欢全白色的雪山,却对这种雪化了一半的雪山情有独钟。我们想再往上爬,但找不到路了。或者雪山守护神不愿意我们上去打扰他。而且时间已晚,天色阴沉,我们不得已在牧场过夜。乘小和他们在拾柴和喂骡时,我迅速爬到一块较高的山坡上,对准主峰一个劲儿的蹂躏我的相机。由于云雾缭绕,雪山就象个未出嫁的藏族女孩,半抱琵琶尤遮面。我等了很久,仍然难拍到雪山全景。要看到雪山全貌,心诚则灵,或许我还不够诚心。如果我是自己爬上来的,会不会看到雪山全景呢?怀着敬畏的心情,叹了口气,不由收起了相机,慢慢从山坡上走下来。天开始变暗,用昙花一现来形容雪山真是一点都不为过。下了山坡后,我帮小和洗菜。原本以为今晚没蔬菜了,哪想到小和居然在半路上采了点野菜。味道有点象空心菜,还不错。今天的晚饭不太好吃,猪肉有点发臭,我肠胃不好,不敢多吃。我也把带来的香肠和牛肉干拿出来分,也算减轻负重。亏小和想得出来,吃完饭后,每人发了两粒抗菌药。吃完饭没什么事,很早就睡了。我和小和睡在一间较大的木屋内,拉姆和她妹妹睡在一间较小的木屋。躺在地上睡不着,看见屋顶的缝很粗,还能看到星星。我们生着火,盖了睡袋感觉很热。可到了凌晨,我不禁被冻醒了。我一向对我的睡袋很有信心,因为它至少可以抵御五摄氏度的寒温。而此时凌晨的温度最多不超过二度。我赶紧穿了件汗衫,再躺下睡觉(不好意思,本人一向赤膊睡觉)。
05/25 迅速下山
(此段故事回来后未告诉小兵夫妇,以免惊吓过度,若您的胆子够大的话,请服完镇静剂后再看,本人不承担任何责任,若您不想看请直接跳过)到了七点,再也睡不着了,起来洗漱。溪水很冰冷,用刺骨来形容再贴切不过。我起来后加了点衣服,想找块能唱歌的地方。还真不好找,不是草太高太密,就是地方比较空旷。唱完歌后,低头不经意地一瞥------有具已开始腐烂的死尸!我不禁大吃一惊。尸体呈仰卧状,头南脚北,全身未见明显血迹。面部枯干,头歪向东面,两眼很小,眼睛是睁开的。嘴巴尖尖,也是张开的。似乎死前看到了什么东西。身体呈弯曲状,死尸体毛甚多,呈灰褐色,腿部以下开始腐烂,皮肤脱落好几块,露出暗红色的肌肉。几只白色的蛆在上面爬来爬去……..(再往下说就每人吃得进饭了,若要探其究竟,请PAGEDOWN)。
请再往下翻!
请再往下翻!
这只死鸟,哪里不好死,偏偏死这里!这时小和已在屋里烧火了,我赶忙回屋里暖暖身子。天下着牦牛毛般的细雨,我抬眼望去,巴拉根宗雪山完全被雾给笼罩了起来。曾经有人问一个要去登山的智者:
“你为什么要去登山?”
“因为它就站在那儿!”
而巴拉根宗就在那儿,可我连看它一眼的机会都没有,好歹昨天还拍了几张照片,否则真亏大了。真的,巴拉让我由衷地从心里升起一股敬意。论名气,她远远不如玉龙;论景色,她也敌不过梅里。她无非是香格里拉众多雪山中平凡的一座。然而正是这座雪山让我感觉到震撼,让我对她魂不首舍,让我对她朝思暮想。或许之前她就在默默的等我,等我的诚心诚意。但当我到时,却时不我待。我真的不够心诚吗?
细雨还在下,我和小和有冲锋衣,而拉姆和她堂妹却没有遮雨的东西。我从背包里取出一件薄风衣给拉姆,让她穿上。拉姆几经推辞,但终拗不过我还是穿上了。那个小不点到是蛮尴尬的,因为我找不到可以让她遮雨的衣服。后来灵机一动,我把未用过的垃圾袋拿了一个出来,在底部捅了个窟窿,罩在小不点身上,居然成了件雨衣。下山之前,我又向雪山望了一眼,真想用根长杆拨开那厚厚的云雾。我们一行四人带着遗憾下山了。我觉得下山远比上山容易,四十分钟后我们就到了一线天。而从一线天到巴拉村也只花了一个半小时。快到巴拉村,我用对讲机呼叫小兵,等了一会儿他才回复,原来他还没起来呢。在半山腰,远远的看到小兵夫妇在收拾行装,于是帮他们拍了张照片。到了村里也就十一点半,休息了一会儿,我们和藏民边吃边聊。听他们说来巴拉根宗的至今不会超过一百人,其中大多数人是考察队和旅游公司的探路者,真的到这里来玩的屈指可数。我们是第一批走进来的上海人。而我又是第一个上巴拉根宗雪山的上海人。(嗯,蛮骄傲的)又听他们说起巴拉的种种轶事。有一件事让我感触很深。那是在二零零二年秋,由于生态保护的好,刺猬繁衍较快,结果刺猬把村民种的粮食全部吃完。而当地政府只为每户补助了一百斤粮食,结果村民们将自己养的鸡,马,牛和羊全部宰了吃。整个村子象被扫荡过一样。这不禁让我想起《天下粮仓》中的阴兵借粮一案。聊完后我们决定吃完饭迅速下山。此时下山也很轻松,虽然山坡比较陡,但只要腿支持住,大踏步地往前走,并注意平衡,四十五分钟后就到了山脚。这样算来,上山花了五小时,而下山花了两个半小时。在半路上我们休整了一会儿,继续徒步,向水庄进发。从原路返回后,翻过了一个小陡坡,水庄忽然映入眼里,我们又回来了,那种莫名的兴奋由然而升。我们原意是冲着一股兴奋劲儿准备直接走出峡谷,但小和说他挖空心思做拉姆的工作,拉姆无论如何都不肯,加钱也不要。因为一直走出去太晚了,到了峡谷口就是晚上十一二点了,夜路又难走,骡子也受不了了。我们只好作罢,晚上仍在拉姆家露营。看到拉姆家的鸡我们都红了眼,好几天肚里没油水了,吵着要小和宰一只。小和拗不过,和拉姆的妈妈商量,挑了只最肥的,卖给我们杀了吃。前面就夸过小和的手艺,一只鸡给他炖出一锅香喷喷的热汤,表面全是一层黄黄的油,不象上海的鸡炖出来淡几瓜搭。在禽流感刚过去的日子里能吃上那么好的汤,不觉沾沾自喜。晚饭我们叫上拉姆和她妈妈一起吃,也聊得很开心。晚饭后,我们又把帐篷搭在屋顶上,说好五点爬起来,六点出发。由于比较累,没一会儿我就睡着了。
05/26 走出峡谷
铃声在五时整响起来,我把铃声摁掉,听听旁边小兵夫妇没动静。我也不管了,接着睡。到了七点,我要唱歌了,不得不爬起来。洗漱完毕后,开始整理行装。小和已将早饭烧好了,我们匆匆扒了几口,于八点二十出发。由于我们打算下午赶到香格里拉县城,早上起得又晚,所以在路上不得不在路上抓紧时间。我和小兵夫妇走得快,小和和拉姆拉着骡子走得比较慢。走到一半,小和让我回头看,原来我们居然能看见半山腰的巴拉村,但很远。所以说上了小和的当,如果说进去时看到的话,打死我也不会爬上去,太远了。我们到了石桥这儿才十点三刻,我们在桥头休息了一会儿等小和他们。远远的看到小和一撅一拐的,原来他的右脚扭伤了。他说不要紧,让我们先走。看着他还能撑,我们也放下了心。归心似箭,虽然接下来这段路走得蛮急,但好象却无尽头。绕过一座又一座山,除了小路还是小路。当绕过一个山头时,看见对岸有几个人在河边钓鱼,旁边停着一辆越野车。终于,我们走出来了!这时我开了手机,没一会儿,手机便响个不停。无数的短消息纷纷涌入。苦,笑了一下,又回到现实生活中了。我们坐在村口休息,小和打电话叫小小和来接我们。我们就象《甲方乙方》中那个把全村鸡都吃完的大款,伸着脖子望着那条唯一通到村里的公路,盼望着车子快点来。过了半小时,那辆金杯缓缓驶来,我们将行李全部装上车,并和拉姆道别。要走了,说真的,还有点舍不得。我深深的被他们的纯朴所感动。上了车后,在刀郎的《祝酒歌》中离开了村子。徒步探险至此结束,但我想我下次还会来巴拉根宗雪山,还会再去喝酥油茶,还会再去嚼玉米饼,还会再去探索她的真面目。
作者:thomastong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