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ept.24 塔钦(冈底斯宾馆)
没有牛,要在神山脚下等一天,次日出发。
我听了很乐嗬,可以推迟作决定。早饭后无事,沿着塔钦乡转了转。乡建在一面山坡上,一条溪水顺流而下,也是转神山路线之起点。藏民的屋子沿着溪水两岸而建,还有错落的帐篷商店,经营手工艺品和日用品。
指着相机,又指指纯真的孩子,孩子立即被母亲一把拽开了。只得把镜头转向一家五口的背影,随之飘远的还有叮铃当啷脆脆的饰物撞击声。
两个专程从印度过境的苦行僧在溪水的上游洗澡。刺骨的溪水似乎不敌单薄的衣衫,却更加令人觉得寒冷。那其实也只是一块薄薄的白色床单布。苦行僧们兴高采烈地挤在一起照相留念,就要踏上转山的路途,很兴奋也很满足的样子。
黑色的乌鸦与白色的水鸥交替盘旋在山坡上。(关于究竟是海鸥还是河鸥,阿彭哥仰着头,研究半天也没有定论,所以姑且称之为水鸥。这样,总是不会错的啦。)乌鸦近距离地俯身掠过,可以清晰地看见红色的嘴喙,争吃着几个月前如织的游人留下的垃圾。山坡上触目惊心,烟火烧过的炭黑的痕迹,为了压帐篷围成一圈的石头,无不暗示我们这里曾经多么拥挤,有众多虔诚的教徒聚集在此,藏传佛教、印度教、耆那教和藏苯教,共同沐浴神山圣湖降临的幸福。
而我此刻的幸福就是美美地饱睡了一顿午觉,醒来已是近5点。打电话回家报了平安,又去市场转了转。阳光下的红珊瑚闪着诱人的光,辉映着康巴女人黑红的脸庞;落日的余辉扫过轻扬的尘土,和袅袅炊烟携手共舞;各国游人在讨价还价,一切都显得那么平和安详。
就是这样的画面,也有不和谐的一笔。
一个衣衫褴褛的汉人戴一顶破烂的耷耳棉帽子,右手肘撑地,半躺在一块塑料布上。旁边铺一幅发黄的旧布,上面用藏文写了一大段话,想是“悲惨经历”之类。他唱着我听不懂的调子,左手向半空中伸着乞讨。他看上去四体健全,精神气爽,唱吟声底气十足,一点没有病奄奄的样子。一个男人经过,他换了陕北口音打招呼,寒暄昨天的生意怎么样。大多数的藏人见状均停下脚步,略读一番,当下掏出钱来放到他手中。那些藏人看上去自己都不算富庶,有些甚至衣不遮体,却没有丝毫迟疑,从藏袍的夹层里取出带体温的钞票,1角2角,功德得在圣明的神山脚下布施,行善。几百年的轮回啊,要怎样才不下地狱?
今天等中饭的时候,刚好有几个人刚刚转山回来,用了2天零2个小时时间。他们模样有些憔悴,但神色飞扬,滔滔不绝地讲感受和体会。他们上去的第一天,山上下大雪,路十分难走,但他们挺住了。最后,有一个人总结到,第一天靠体力,第二天靠毅力。观赏他们转山的相片,更加增添我转山的决心,我,一定要去。
作者:shelphe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