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ept.23 帕羊—塔钦
早上黑灯瞎火的起来刷牙,第一袋水哼哧哼哧捞上来就剩了几滴,第二捞下皮袋的时候连皮带绳子哐啷啷滑到水井里去了,连绳子尾巴也没抓着。我可刚刚把牙膏送进嘴里,起了点泡泡。草草抹了嘴,飞快逃离现场,嚼两颗口香糖算数。
没想到这样就到了阿里,到了赵丽华的阿里,毕淑敏的阿里,孔繁森的阿里。
“没 有 阴 影 的 月 亮 没 有阴 影 的 树
没 有 阴 影 的 家 园 没 有 阴 影 的 路
雨 神 拥 抱 初 洗 如 婴 的 身 体
我 被 你 诱 惑 而 来
没 有 阴 影 的 惹 刹 没 有 阴 影 的 幡
没 有 阴 影 的 祈 祷 没 有 阴 影 的 灯
风 神 亲 吻 流 年 辗 转 的 经 筒
我 被 你 感 召 而 来”
黑颈鹤安详信步于沼泽,秃鹫独孤展翅于天宇,藏羚羊愉悦奔跑于山坡,藏雪猪可爱游走于灌木,还有盘羊、野鸳鸯、藏地雪兔…一切都那么生机盎然,和谐美好。每次我们发现它们,都不敢靠近,怕惊扰了它们,远远地用长镜头拍摄,用望远镜观察它们,然后再静悄悄的离开。一路上,我们有幸看见这么多的珍贵动物,真是运气。
“那 一 天 羚 羊 过 山 冈,回 头 望 回 头 望
清 晰 的 身 影 回 头 望, 很 苍 凉
天 那 麽 低 ,草 那 麽 亮
亚 克 摇 摇 藏 红 花 想 留 住 羚 羊
那 一 天 羚 羊 过 山 冈,回 头 望 回 头 望
清 晰 的 身 影 回 头 望, 很 苍 凉
天 那 麽 低,草 那 麽 亮
低 头 远 去 的 羚 羊 过 了 那 山 冈”
和藏獒合影,更需要相当的胆量和勇气。藏獒巴柱,身形高大,坐着和我蹲着一般高,眼睛又大又亮,长得又酷又帅,和人们友好极了。对我尤其亲昵,左嗅右闻,又是冲我展露它尖利的牙齿,又是想舔舔我多日未洗的头发;我是快被巴柱表达热情的方式弄的窒息了,不敢大口喘气,好不容易照完相,攥出一手心的汗。为了以示我们的谢意,慰劳巴柱同我们每个人照相的辛苦,我们把整一袋的鸡肉肠送给巴柱作为劳务报酬。看着巴柱三下五除二就把6条鸡肉大肠干掉了,我们觉得非常欣慰。
洛旦师傅说,绕过前面的山口,就能见到圣湖玛旁雍错。加油的时候,有点激动。想了这么久的神山圣湖,就要到了,心情却忐忑起来。我们车先上去,爬坡,停车。
呜呼!风光一片大好!密匝的五色经幡几乎占据了整个平地,呼啦啦地在风中延展,气势磅礴,大大小小的玛尼堆错落在经幡匡出来的范围内,多得数不清。宗教的肃穆气氛一下子把我震慑住了,轻手轻脚地走,诚惶诚恐地看。不知道该怎么样用语言描述,只知道那时云很低,天很蓝,阳光很好,纳木那尼很美丽,我的心很平静。那一刻,面对圣洁,竟热泪盈眶。
向着神山的方向,我们跟着洛旦师傅磕了三个头,默默许下心中的愿望。洛旦师傅说,向神山许愿是唯一不用还愿的一个地方。绕着经幡走上三圈,轻轻地将代表心意的小石子垒上玛尼堆,再煞有其事地念上几句唔奄呢叭咪哞。我在想,属水马的我在藏历水马年不远千里来到神山,这对于我而言有什么更加特殊的意义?神山会对我格外眷顾吗?还是更加磨练我的意志?正胡思乱想中,他们车也到了,继续催着上路呢。他们想在明天转山之前泡个温泉洗个澡,干干净净的见神山。我不屑,仅仅肉体的干净就一定不会亵渎圣灵了吗?内心是否纯净无私欲才更显诚心吧。
玛旁雍错与人以“惊艳”二字!深绿,湖蓝,碧绿,浅绿掺和成一汪湖水,湖面微波荡漾,有如一幅色调层叠的油画,一笔笔都透着灵秀之气。据说,玛旁雍错是神山冈仁波齐美丽的妻子,真的,也只有她才能与神山相配。一个柔美,一个硬朗,山水相依,刚柔并济。几亿年来,玛旁雍错始终如一含情脉脉传送秋波,冈仁波齐万古不变用坚实的臂膀为妻子撑起一片天空。近距离对着如此美丽的湖水,我有些恍惚,简直不能呼吸,连拿相机的手都微微颤抖。这宝贵的10分钟啊。我只有短短地十分钟时间与玛湖亲密接触,为什么我不能象远处的鬼子那样,坐在湖边,静静地享受阳光明媚的下午,用一支画笔记录永恒的色彩,甚至安营扎寨,小住一晚,聆听夜晚潮汐的歌声;而非要跟着他们赶着去泡什么烂鬼温泉?人的一副臭皮囊,一辈子也洗不完的呀。唉,我好妒忌那些鬼子啊。
其他人在“享受”20元温泉大澡,我则用手比划着让老板娘教我跳藏族舞,老板娘腼腆地笑,害羞地摆摆手,示意她不会。然后用心把一个苹果稍烂的部分用刀挖掉,接着切两刀,分开大的一块和小的一块,把大的递给我。我摇头,还是拿了小的一片,大的推回给她。一咬,甜到心里。她又从大的一块上切了一片给我,Dustin刚好进来,我顺手交到他手里。大多数时间里,我们只是对望,并且互相地笑。
这里的主人很聪明,而且环保。除了温泉,他们还经营着小商店和小饭馆,每天会有废弃的玻璃瓶。他们收集起来,绿色混着棕色,堆砌几层,镶嵌在房顶上,成为最好的装饰材料。
我们坚信只要心诚,今天没能看到全貌的冈仁波齐峰一定会在明天完全展露风采的。
披着满天的星斗驶入塔钦,听到许多野狗发出狼似的叫声,不寒而栗。住进全世界民族大融合的大院房间,有机会操练一下口语,真不错。四川人太厉害,有中国人的地方就有四川人,这句话太有道理了。晚饭又是在一家四川人开的饭馆吃的,香喷喷的酸辣面条被一扫而光。
饭饱之后,轮到好事者讨论研究我要不要上山的问题。这究竟是不是个问题哩?很显然是的。虽然反应逐步转轻,但仍不能掉以轻心。本来呢,基于我的身体条件,我是不打算转山的,所以事先磕了头。可当别人不看好我的时候,我就有些不安分啦,逆反心理作祟。犹豫归犹豫,上山带的行李还是清理出来了。也作了情况不好,随时打退堂鼓的心理准备。他们发生新一轮激烈的争论,有关是否所有人都去转山,雇背夫还是牦牛扛行李,推迟上山是否使预计行程会受到影响,等等。针对个别人物,好像还上升到团队合作精神和组织性纪律性的问题上来了。懒的理,人多就是这样,头一枕,做我的春秋大梦。转不转山,明天醒来看我的状态再说吧。呼—!
作者:shelphe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