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1年7月,又是一季暑期,改行跳槽遇阻生变。一横心买票背包,独自登上奔赴四川的火车。
经车上一夜,次日上午抵蓉。一个全然陌生的城市,呈现在眼前。顿时迁延一路的忐忑和寂寞抛诸脑后,一种莫名的兴奋窜上心头。下车先寻到九寨沟的长途汽车站,原来却不在一处,须得搭车到北站(记焉不详)。于是找店吃饭,豆花饭却未如想象中的味道。
公交车+询问找到长途汽车站,最早下午四点发车,时间充裕之至。背包马路闲逛,采购食物饮料,上网。大包横在背上,应是城市风景,但路人并没有太多注目,想必四川实在是游驴必到,习以为常吧。
及至上车,发现每人一个完全相连的窄窄的铺位,两边分别卧一打扮藏族和汉族男人,中间是我的铺位,此一夜很是磨折,几乎一夜无眠。
凌晨4点左右,抵达九寨沟风景区,实在是太早了,门关着。幸好发现有一对情侣做伴。于是坐在门口,数星星,等天明。
清晨的微风甚是清新,我们三人结伴走在山道上。突然脑后传来“突突…..”的车声,回头看发现是一小面的。然面的在我们面前停下,车头内探出一颗壮年藏族男人的脑袋,面貌颇为忠厚‘住宿吗?“多少钱”“30元一晚上“我们喜出望外,30元实在不贵,一直传闻九寨沟内的住宿很贵。我们急忙把包扔上车厢,坐上车。一路突突而上。
旅店在树正寨,为当地藏民自家住宅改建。我为一个独行女生,所以就独自占了一个双人标间,内有独用卫生间和洗浴设备。(店主只收了30元)出师大捷,幸甚喜甚。
扔下包袱出游,实在轻松。徜徉在九寨沟令人目眩的海子中,只是惊奇还在人间。
水或是澄碧的,或是五彩的,或是一汪深潭,或是清晰可辨。水边或是一片墨绿的丛林,伸出长长的手臂,摇弋,偶尔晃起一串珍珠,在七月的阳光中闪。或是疏朗的浅草,兰色的小花扶摇在其中,似夜空的星。
次日晨,在树正寨闲逛,寨后坡上有一喇嘛庙,拾阶而上,一中年喇嘛坐在门口。询问是否能入庙参拜。喇嘛颇为和善,点头应允。拖鞋入殿,暗暗的室内,满壁的五彩勾画,一片的肃穆。
佛殿的后边是喇嘛的住室,那是个大大的圆形的屋子,有些象帐篷。游牧的民族是永远怀念着草原的。屋子既是卧室、又是客厅、又是厨房。屋子一边一圈条凳,围着一条长长的矮几。一个男孩略大,还有一个小女孩在旁边玩,有个中年藏族妇人在炉边忙活。
看到我进来,她招呼我坐下,并为我倒上一杯酥油茶。先是碗里放上一些粉状物,而后炉子上热腾腾的油茶斟了进去。妇人递给我一支筷子,我把茶搅拌着,一股酥酥的香扑面而来,杂着炒面和核桃的味道。我以前也喝过酥油茶,咸咸的带着茶味。只是这次的更为醇厚,少了些酥油的腥。应该是为着我们的口味改良过的吧。
男孩在做作业,挺认真的样子。女孩梳着一个小辫,朝着天的,三四岁的样子。正颇有兴味地翻着一本图书。于是我逗她晚,她指着图书,给我讲起了故事。
攀谈中知道他们都是喇嘛的孩子,女孩叫达娃。而妇人是喇嘛的妻子。于是知道有的喇嘛是可以结婚生子的。
我想赶的是中午去松潘的车,所以我是要走的,只是时间还早,出来走走。于是我说我要走了。我走出门,达娃跟着出来,我顺着楼梯走下,达娃摇摇晃晃地跟到楼梯口。她在叫着‘阿姨…….’。
我只是随便走走看看的,我没有带着相机,我也没有带着任何吃的玩的。那一刻我真的后悔我怎么什么也没有带。达娃一直在叫。我回头向她招手,她想跟下来,被她的喇嘛爸爸喝住了,可是她还在叫。可是我得走了。
我坐在路边,等去松潘的车,我画下了一幅小画,依稀是达娃的样子,但应该是不象的。我实在不是画手,达娃又不在跟前。只是我想记着树正寨的喇嘛庙里有个叫达娃的小女孩。只是希望日后或者再去看看,而她自然是记不得我了。然而我却记得她三四岁的摸样。
作者:DANCINGLEA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