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 子
出租车停在了巷口,计价器上显示出7。40的字样。付钱、下车。一抬头,小店里那个会说英文的小妹早已拿了一包“中南海”笑眯眯地看着我。
在出租车听收音机的习惯让我想着刚才那首齐秦的《空白》,迎着柔柔的晚风,我是一个游手好闲的家伙,脸上带着坏坏的笑,在第一支烟抽到1/2的时候,迈进了这个来了N次的小酒吧。
这是我在这个春天不断重复做的一件事。
如果说这次去雪山是一次精心策划的偶然的话,这个偶然的原点,是在一首歌里。
这是一首旋律听起来令人心醉的歌。酒吧里的歌手前阵子一直在唱。电吉他配合铃鼓渲染出浓浓的民族风情。后来知道,说的是康巴藏民的快乐生活。
出发前三天接到通知说是去四川、四天。还说跟团。后面这两字听起来特别地没劲。查了地图,发现如果落脚双流机场,最可行的是松潘、雪宝顶、四姑娘。
于是上携程、逛西祠,把路线、景点、时间、联系电话都查了个遍,打印出来塞进了我的背囊。决定随团飞去。
然后,再做一次独行侠。
在无限春光中极速飞翔、我没有退路
上午8:00多,飞机一个腾空,窜入云层。脚下是大片大片鲜黄的油菜花。2个小时后,在成都双流机场降落。
中午12:00 飞机票改签的结果出来了------领队温和地说:改签没门,离队可以,旅游保险作废。必须在大后天和大家一起汇合。否则自己花钱买机票回去。
我连忙翻出地图和计划,看来看去,要是离队,最优路线只能是四姑娘山。
现在的情况是这样:今天必须赶到235KM外的日隆。明天爬山。后天随班车回成都。这样大后天才能在11:35搭飞机回南京。可每天从成都到日隆只有一班车,早上6:00出发。现在时间是中午12:00。
而且,一天能不能上山还是未知。
这个时候有位好心的司机告诉我可以到都江堰去碰碰运气。于是作了打算:成都到都江堰50分钟车程。最晚一班从都江堰到成都的车是20:00。如果在都江堰搞不定,就返回成都随团,离队计划作废。
12:10分 我上了去都江堰的车。车票15.00
13:20分 到达,叫出租车,过青城桥,在路口的加油站开始拦车去日隆。
车费6.00+3.00(过桥费)
资料上告诉我,川U的车可以拦。可气的是,看到的川U的车都是反方向向我开过来。令人好不气馁。而且,资料上没说都江堰没有招商银行,所以劝各位离开成都时就最好备上现金。由于我背包的样子引起许多人的注意,于是我得到了加油站MM还有一个在路边等车的羌族导游的帮助。他们告诉我:不要听面的司机的如簧巧舌。就在这里等去汶川的车,坐到漩口附近的映秀下车,在叉路上等进山的货车。若是川V的车最好,因为他们去丹巴,必过日隆。这个羌族导游白白净净的样子,非常和善地告诉我:贡嘎山是蜀山之王(就是海螺沟的那座山),四姑娘山则是蜀山之后。而他工作的地方-----九寨沟,却是更美的所在。我接过话来说,现在的日子去九寨沟,还不如到九月再去。他于是建议如果要去的话,最好是八月底到九月初,看层林尽染,或是十月中到十月底,看霜叶漫天。这话说的一点不假,我却故意地拍着他的肩膀笑着说:“兄弟,你是在给我背导游词吧?”他被我说得不好意思,浅浅地笑了起来。。
一时间,在我的心里,对眼下事情的进展也放松了许多。
正说着话,车来了。我和那羌族导游言别,又向加油站里的MM挥了挥手,摇摇晃晃地上车了。到汶川,6.5元。
上车环视了一下车内,一眼看见一位老爷爷的身边空着,便坐了下来。因为,这位老人家的头上缠着白色的头布,身上穿的是蓝黑色裙褂脚上还是黑色布鞋。黑黄发亮的脸上由于长期在田间劳作而显得皱纹深深且条理清楚。他见我坐下,平和地笑了笑。
不一会儿,我们便相熟起来。老人告诉我,他叫高全安,羌族人,身上穿的是羌族传统服饰(这样的服饰,其实受到过中国汉族服饰的影响。在古代中国,上衣叫衣,男人用于围在下摆的则叫裳,老人的衣服其实便是“衣、裳”的民族化)。他今年70多了,有三个儿子,四个孙子(似乎有些少数民族不用计划生育)。家里收成很好,种的粮食、蔬菜、玉米、土豆除了上缴,余下的都吃不完,日子过的不错。唯一有些烦神的是因为大山的原因,物资不能变成钱,觉得自己太穷了。他在我的帮助下兴致勃勃的听着我的MD时,我就在想,我们和他们真的是活在不同的世界里。或许,为了搞经济建设,乡政府对老乡们宣传的都是些有钱如何如何的好,同时却很可能会以牺牲大家安宁的心境作为代价。而这些精神领域里的东西,却是我们这些他们眼里的“城里有钱人”一直在找寻的。(可怜我这个“有钱人”,后来竟因为身无分文,差点无法返回。:-P)不一会,老人家笑眯眯的把MD还给了我,又和我聊起了家常,还问我有没有移动电话。当我把手机拿到他面前的时候,眼前这位老人的表情让我的心,一下子抽紧了:我实在不愿意看一个不认识字、朴实、满脸慈祥的老人对着一个破手机表现出那么热烈的喜爱之情。我帮他打了个电话到他住在都江堰的儿子家里后,他心满意足地笑了。看着老人,我真的想告诉他:这些东西还有那花花绿绿的钞票真的不重要。如果可以,我希望在我70多岁的时候,能有您这样慈善平和的笑容。
16:35到汶川的时候,老人与我依依道别。下了车,我知道:既已到了这里,如果还找不到车进山,我可是连成都都回不去了。唯一的退路是向汶川方向走,到映秀中学的宿舍楼借宿。而且第二天只能无功而返。
车走了,路上只剩我一个人。风吹的有些冷,渐渐的开始下起雨来。我连忙把背囊用背囊雨罩包好,自己在穿上雨衣。躲在路口小贩摆摊的小木棚下。
望着葱翠的大山和蜿蜒其中的水泥路,点起了一只烟。
ENYA在耳边唱着:I WAS DANCING IN THE RAINNING ROUD。。。。。。
那一刻,时间凝固了。
直到胡勇,这个快乐的康巴汉子和他的三个兄弟开着巨大的15吨货车来到我的面前。
因为这个岔路口是个陡弯,所以当这辆巨大的15吨货车拐过来的时候,我还没来得及反应,车子已经带着很大的声响冲到了我的面前。
我连忙拦在路中间,带着讨好的笑。
“司机大哥!你们能捎我去日隆么?”
“什么?卧龙”
“不是不是,是日隆。”
“哦。。。。日隆。我们要装货,你要去的话要等2个小时哦。”
“没关系、没关系,我可以等。”(有车就谢天谢地了,迟点怕什么呢?)
我开始一边笑着,一边忙不迭地发烟。同时,连滚带爬地上了车。
或许,是老天派他们来的吧。因为我后来才知道,由于我的路线是要经过卧龙自然保护区、翻过海拔4400米的巴朗山,在夜里走4个小时的绝壁盘山路。几乎没有哪个司机会这样做。
康巴汉子、洁白的哈达、星空、春巴朗
雨越下越大,我在暗暗庆幸运气好的时候,司机们开始担心车上的货物了。因为他们没有防雨布。这个时候,司机掉过头来说:“小伙子,马上还有一辆一样的车会过来找我们。我们马上开到1公里外的隧道里躲雨。你先下去在这里等他。车号是川V03176。他一来,你就坐他的车来找我们。”见我疑惑,便笑笑说:“不要紧,他会来的。”
我无法拒绝这个3分钟以前还是陌生人的藏族汉子,咬咬牙,下车。用记英语单词10000倍的力气记住车号。又钻进了那个小棚子。
雨还在下,车又开走了。我蹲在哪里,抽着烟,守侯着那个陌生人的诺言。
如果这是一出戏的话,接下来该有一段剧情是:康巴汉子问我:你为什么相信我?我眼睛看着前方的黑夜,说:“因为如果我不相信你,我就连希望都没了。”
实际情况却是:我的确是这么想,而那康巴汉子却只字不提。似乎我和他们之间的约定自然是言之凿凿,无须担心。约定就是约定,不必多言。看来,该用这些事情来击碎那些裹在我心上的硬硬的壳了。
人的心,至少应该有一些地方是柔软的。比如信任。
诺言中的大货车在一张MD听到一半的时候出现了。我又是忙不迭地冲过去。那司机二话不说,翻身下车,却理都不理我,掏出XX便撒出一股子尿来。
尿完了,接过我递来的烟,带着询问的目光看着发愣的我,我连忙说:“您是不是在找前面那辆车?”
“怎么了?”
“哦,我是搭车的,他们叫我等你,告诉你他们在前面躲雨。也请你带我一起去。”
那司机像吐一口痰一样的用藏语骂了一句什么话,回过头说:“上来吧。”
两车很快汇合了。天在汉子们粗口的说笑声中停了雨,暗下来。
在他们装货期间,我又和驾驶室里的一位大婶套起了近乎。从她的口里,我知道,那豪迈的中年汉子大家叫他唐老五,另外的两个年轻司机一个叫王老三,一个叫胡勇。这位姓冯的大婶夫妻二人是货主,运些建材到丹巴盖房子。我心里暗暗吃惊,这两辆15吨车运材料,这得盖多大的房啊?大婶看看我的包,问我:“你这娃娃,家里兄弟几个啊?”听说我是独子,便无限怜爱的说:“那你家人知道你这样出来玩么?那还不担心你哦。”我便嘿嘿的笑着,想:天底下母亲都是一个样的。
不一会,我睡着了。车开动的时候,我醒了一下,在唐老五狭小的驾驶室里换了个姿势,又睡去。谁知,这一下闯出个大祸来。
车开了2个小时左右停了下来,我揉揉睡眼,只听见唐老五说“吃饭!吃饭!”也就下车随他们走进路边孤零零的一家饭店。
土豆烧排骨端上来了,一脸盆。饭,半大木桶装着,热气腾腾的。吃着吃着,我发现了一个现象:冯大婶的凳子离桌子好远,而且,几乎不夹菜,只是一手托着碗在吃饭。她的男人自顾自的吃着。三个司机用嘉绒藏语互相说着话。我的心里叹了口气。
正想着别人的事呢,没想到自己出事了。
饭在这时吃到快结束,唐老五抹抹嘴开口了:“我说这小伙子,你今天就住这里吧。明天再搭车去日隆,我们不带你了。”
这话差点吓掉我的魂,天呐,这前不见店后不挨村的路边馆子。叫我怎么活?今天再迟,只要能到日隆,明天什么都好说。今天停在这里,什么都完了。我怎么想也搞不懂这是为什么。立即带着哀求的语气拜托面前的这三位康巴汉子。而三人却互相带着笑用藏语说话,似乎是胡勇他们在开唐老五的玩笑。我却是在一旁急得手指发麻,背上都是汗。
不论我怎么说,他们都不理我。他们分别上车了,我这时也顾不了许多,拉住胡勇,死气白赖的要他带我。胡勇笑着,听着我几乎带着哭腔的哀求了半天,才让冯大婶坐上唐老五的车,给我让了一个位子出来。
因为我刚才留意到唐老五的表情很严肃,所以等车开出30分钟后才小心翼翼地问道:“胡大哥,你能告诉我唐大哥为什么不带我么?”胡勇倒也爽快,说:“你刚才在他车上睡觉的时候,姿势不好。”
我这才想起来,我是用两个膝盖顶住了前板,让脊柱完全放松,而两腿间正好对着驾驶室内观后镜上洁白的哈达!!!
脑袋里便轰的一下炸起个雷。
“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没在意,实在对不起,原谅我吧。我不是故意的。”
他两人豪放的笑起来,说:“你第一次接触藏民吧?没事,只要你尊重我们的习俗就好。而且你又不是故意的。主要是因为唐老五今天又是开夜车又是领头车,所以呢,比较敏感。”他说“敏感”这个词的时候不太顺口。两人又笑了起来。我长长的吁了一口气,腰挺得笔直,端端正正的坐好。
为了讨好这两位青年司机,我又祭出了我的法宝。王老三在车后听着我的MD,不停的说“这东西听着巴适,这东西听着巴适(好的意思)”。不一会,我又昏昏欲睡了。不过我还没忘记在睡之前看看自己的姿势,又点上一只烟给正开车的胡勇递过去。
因为我知道,现在的海拔正是从2900向4400上升,睡觉是让自己的身体适应海拔变化的最佳方法。
大概在12点45分左右,我在车子中被颠了一下,醒了过来。卧龙早过了,离巴朗山垭口还有一个小时的路。司机大哥下车看一个只有10来岁的裹着羊皮袄的藏族孩子在深夜的寒风中给水箱加水。
来之前就听说“春巴朗春巴朗”,意思是说春天的巴郎山气候多变,难以琢磨。本来想下车的,门一开,才发现寒风刺骨。原来,胡勇他们见我穿着T恤,怕我挨冻,早已把我这边的暖气通风口打开了。一下子,在我的心里又多了一份感激。
就在我决定在前板上趴一会的时候,我看见了令人惊异的景像:
深蓝色的天幕如同穹隆一般扣在大地之上,一切都被包在其中。上面密密麻麻的嵌满了星星,哪个星座早已不重要了,这些银色的光芒在深蓝的底色下有着令人吃惊的美,我无法形容,只能说,那时,我被这美景折磨的几乎心碎。
随即在口香糖盒子背面写下:
0:50 我在巴朗山看到了零星的牦牛,漫天的星星砸到我的面前,山神给了我一个浅浅的微笑。
全村的狗都在做梦、倒霉的美国孩子
大灯直射,车不停地因为点刹而冒着白汽。就这样,我们在漫天的星光下,越过了海拔4000多米的巴朗山垭口,过了猫鼻梁(就是一个公路拐弯处)。
在01:50的时候,车子又到了一个拐弯处。他们说,到了。我用在车上学会的一句话“科拉西 得勒”(即汉语所说的扎西得勒)向他们告别,看着车灯渐渐远去。
四周一片漆黑,只有路边的一家小楼上亮了一盏灯。不对啊,路线上说是个镇子啊,怎么如此没有规划呢?乡村公路穿镇而过?也管不了许多,到了,就是天助!
凑到小楼的墙上一看,就不由得笑了-----“CLIMBER AND TREAVELLER‘S HONTEL”(好象这单词写的不太对),旁边一个OZARK的小旗子猎猎飘扬。
我冷得二话不说,死命地拍门,“ANYBODY HOME?”,砰!砰!砰!
“开门啊!住店啊!”,砰!砰!砰!
“救命啊!!!”,砰!砰!砰!
“啊。。。。。。。!!”,砰!砰!砰!
直到店老板抖抖嗦嗦的开门,附近最少20条松潘狗才停止了此起彼伏的抗议。她把我带到二楼,给了一瓶热水,然后告诉我,住一晚带第二天早饭是20元一人。我现在住的房间2小时前才失过火,是因为一个美国小子在停电的时候点蜡烛看书,后来睡着了。别人叫起来,他一下子警醒,见到床上有火,一巴掌就拍了下去。结果手部严重烧伤。看看旁边那个烧了个大洞的铺子,总觉得想笑。我告诉她,明天我要登大峰,请在早上叫我起床。她点点头,说:“明天你和马哥谈。”便下楼去了。
倒头便睡,不是一夜无话,是四小时无话。
山是庄严的、眼神是温柔的、少年的歌声,悠扬。
“起床!”的一声断喝让我看见了这个叫马国斌的汉子。
一只手伸过来,“你好,我叫马国斌。你今天上大峰?”
这个人很壮实,身上穿的是NORTHFACE的抓绒和冲锋裤,脚上是一双专业登山鞋,头上却带着一顶用来遮阳的劣质帽子,显得十分滑稽。可表情严肃,目光坚定。让我想笑又不敢笑。
“是啊是啊。我准备一天登顶,当天返回。明天回成都。”我也说得干脆。
“恩。。。你没有休息好,这样的话会很危险。我找个最安全的向导陪你去。记住,能上就上,不行就下撤,一定注意安全,防止滑坠。总费用200块。”
“安全我会注意,我还有些野外活动的经验。关于费用,不如这样,我的钱不够了,连吃住、向导、马匹和回成都的车钱一共只有220块。我用了一天的时间从江苏飞成都,日夜兼程赶到这里就为登大峰,如果因为钱而耽误了,就太遗憾了。我把钱全给你,钱的事我就不管了,你看行不行。”
他想了想,说:“小伙子,大家都是山友。我喜欢你的直爽。就这么说,你别管了。20分钟后上山。注意,你到现在没有高山反应,我搞不懂。不过只要觉得不能再上,就下来,别逞强。”
一出房间的门,那让我长途奔袭的四座山峰,就在我的左前方高高耸立。晶莹雪白,静谧庄严。雪线以下,巨大的山体延绵着,似有无尽的生命力蕴含其中。
向导叫小杨,马叫白龙。吃完一碗热稀饭,带上马哥赠我的干粮,看了看那美丽的大峰,我狠狠地吸了一口气,套上了羽绒衣,出门。
上山的时候,为了加快速度,我决定能骑马就骑马,可以节省体力。所以,从最佳拍摄角度的锅庄坪到混交林带,只用了很短的时间,还惊起了几窝短尾雉鸡和好几个松鼠。休息了一下之后,开始走比较危险的鸡棚子一段。之所以危险,是因为坡度陡,不必摔跤,甚至可能脚一滑,就下去了。马却爱走以前的马道,偏偏这些马道都在悬崖边上10公分。这里都是高山草甸,许许多多的牦牛、马都在自由自在地散开着,却是不见牧人。
绕过一个山包,我看到一匹比白龙还要白的马,没有笼头,兀自在山包上吃草。背景是连绵不绝的雪峰,脚下是錾削陡峭的悬崖。在这令我紧张不已的地方,马儿竟是那么的悠闲。看着它温柔的眼神,我一下子明白了生命的意义。
四周的山,巨大雄浑,雪峰一座挨着一座,大峰就在我们的前面。天上不时的有山鹰盘旋。小杨告诉我,如果12:00之前到不了雪线,就上不去了。听了不免心急,匆匆吃过几个冷包子,歇了会,继续向上攀。
白龙不肯走了,小杨告诉我,快到顶了。我在这时才觉得有些胸闷,腿沉,走不动路。大口大口的呼吸却有如作无用功,只能吸到一点点空气。速度慢了下来。出发的前几天,肋骨受到过一次比较猛烈的撞击,到了这时,伤处就随着呼吸而越加疼痛。
看到雪了,一脚踩下去,深没及膝。我的精神一下子振作起来。居然站着休息的时候还抽了根烟!这时我看到对面垭口处的云越聚越多。就好象《垂直极限》上的K2在那一刻聚云的景象。
艰难攀登,向前、向前。
不一会到了碎石坡,在我正想要冲顶的时候,天地间,看着看者就下起大雪来了。
知道什么叫欲哭无泪么?早不下,晚不下,偏偏在我离顶峰垂直距离只有100米左右的时候,他下雪了!!!
我看着纷纷扬扬的雪花,恨得直咬牙。转过头对小杨说:“不上了,硬是要上去,一看不到风景(四野已是大雪茫茫),二是下撤会有危险。我们就在这照两张照片吧。”
他看着我笑:“嘿嘿,原来你不是那种不会爬山的游客啊,我看你登山的方法和体能,一个人上来都没事。”
我也笑:“少和我扯这个,你告诉我,要上的话,还有多远?”
“嘿嘿,由我们的左面向右上方斜切约200米,拐过去就到。”
也就是说,现在至少海拔5200M!
“我操!”我终于忍不住了,恨恨地骂了一句。
于是在大雪中脱光了衣服拍照,躺在雪地里撒野,然后,下撤。
由于下撤从12:50开始,时间足够。行动也就不急不忙。
过了一个小时,雪停了,回头看看大峰,依旧笼在云雾中,无疑顶部还在下雪。我们所处的位置却是天高云淡,牦牛和马们早已下到山的更低处。恨的更是无以复加。
本来和小杨说好,登顶之后沿山脊返回。想想,那该是什么感觉?雪峰围绕在你的周围,强劲的风在头顶掠过,我,是快乐的孩子。
“远处的雄鹰,飞翔在蓝天。。。。。。”我正懊恼着,小杨用藏语起歌来。
纯净的蓝天下,悠扬的歌声飘的很远,很远。
醉酒、失眠、该死的偷猎者
回到村里,烤火,那叫一个舒坦。晚上马哥的老婆烧了牦牛肉、端出了青稞酒。
我醉了。
夜间或许是因为酒的原因加上高原反应,失眠了。
第二天一早,把气枕、眼罩送给了马哥,他的儿子显得很高兴,不过这孩子到底叫“马耳朵”还是叫“墨尔多”(一座雪峰的名字)我还是没搞清。一块石英表送给了小杨,热情告别后,和两个湖南大学的MM结伴返程。
由于昨夜的风把山上的雪吹到了公路上,班车在垭口堵了4个小时。高原反应袭来,头晕目眩。不过同车的一位四川的山友,在堵车的时候把猎人峰(5360)等等山峰和淘金人走的小路、大雪塘(美国人来华抗日时“驼峰航线”必经之山)一一指给我看,蛮有意思。还看到了通体雪白,翼展一米的雪雕从头顶飞过,速度极快。
过了垭口,我开始后怕起来,前天夜里走的路,断崖千尺,陡弯连连,竟是如此凶险。连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能日夜兼程的到达。
到了中午,司机不停车,不吃饭。车上人在闹。接下来奇事多了,居然在一个小时内,这辆车被保护区的人连查三回。我便觉得蹊跷。过了会儿,坐在隔我一个座位的男的脚下出现了凄厉的动物叫声。一下子,车里安静了。我、两个MM、那个山友都看着他。这时我才发现,这个坐在靠窗位置的男的脚下有个麻包。我拿出电话,那个山友用眼神制止了我,拍了拍我的腰间。我一时真的不知如何是好。
车过卧龙,又是一道检查,例行公事似的,一切正常。
公路边(保护区里的)树上,大熊猫趴在那里呼呼大睡。
一到映秀(就是那个三岔路口,我等车的地方),那人便换了车,逃走了。
我记下了车号。
那人一走,车上便热闹起来,那动物到底是什么,众说纷纭。
车到成都已是18:00,我联想到了不停车、不吃饭的事。下车之后,我把司机骗到了大马路上,告诉他我是XX环保协会的调查员,问他那到底是什么物件。司机一脸痛苦,腿都软了,老老实实告诉我,那是一只野生猕猴,带东西的人是同乡,带出去卖给马戏团的。不好意思推脱,最后还是司机叫他走的。我见不是我一直但心的小熊猫,便放下心来。不过还是装模做样的教训了他几句。
同时,我也为自己无力帮助这些动物而难过。
3小时成都腐败
好热啊,到银行取过钱就赶回到团队所在宾馆。可怜的同事被灌的四脚朝天,我摇摇头,把给他带的甜曲青稞酒放在床头,卸下大包,好好洗了个澡。
换上拖鞋,收好羽绒衣,套上T恤,哈哈!出门开叉各类小吃!
2块钱买上一带子削好的荸荠,摇摇晃晃的走在去大学路的途中,成都平原吹来的风让人好不舒服。
小天竺街上有火锅、铁板烧、冒菜(其状吓人,吃了你就知道了)、串串香等等等等。本来成都的小吃就便宜,大学附近更是便宜中的便宜,人气好旺啊,一条街上坐着全是吃客,热闹非凡。
我和那两个MM吃了两个小时的串串香,三人都撑不动了,一买单,嘿嘿,才22块。
成都的小吃实在太多,为了求得品尝品种最大化,我在临去机场的1个小时之内又尝了钟水饺、秦氏棒棒鸡、板凳抄手、还打包带了夫妻肺片和陈皮兔丁。(不能再说了,流口水了)
后记
罗罗嗦嗦的游记写完了,提醒要去的朋友几点:
1、 搭夜车乃是逼不得已,机率极小,且太危险,谨慎谨慎。(尤其是新手上路)
2、 每天早上6:00有成都到小金的车,过日隆。
成都西门车站 028-7768428 7797442 7793832
3、马国斌电话 0837-2791869
4、其他有关四姑娘山的资料,可在携程查到,不再多说。
作者:Lerryk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