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 中秋 青稞酒 醉
5点半,丫头就来砸门把我们叫醒。在尚未开启的夜幕中,一行人在黑暗的街道上巡行。一致的沉默,仿佛我们从未相识,在这时刻这地点同时走在这条路上只是偶然。孤独感象黑色空气一样又笼罩在我身上。
车站大院里已经不少人,大家都安静的坐在座位上等候。看来黑暗和异乡都容易让人沉默。
我们啃完早点才发现不对劲。大院里的车都开走了,就剩我们的车孤零零的趴在院中央。一车人跑去问站长,才知道车的底盘断了。我们开始叫嚷着要退票啦、换车啦,颇为激动的对站长进行了服务业条例教育。慢慢才搞清处境,全县只剩这辆车,爱等不等。一车人蔫蔫的下了车散落在站里无所事事,等着修车的消息。
不死心的我们在稻城四处活动,想找到另外的办法上亚丁。碰了一鼻子灰后,心情差到极点,觉得真是倒霉透了。他们四人在院子里打起牌来。我望着蓝天白云,焦急万分,只怕错过了这好天气。于是拎着相机一个人去逛逛。在小路上发现一些民居真的很漂亮,不说色彩斑斓的木漆,就是家家大院子里盛开的雏菊、茶花就让人艳羡不已。正巧这时游客模样的人从一院子里面出来,一打听住一晚才30元,当时决定下山后住藏民家里。
太阳愈发灿烂起来,不由自主的向镇外走去。当视野摆脱了屋顶的束缚,才发现自己早已置身于美景中了。走上镇口的桥头,左侧便是大片的杨树林。虽然都是才几年的小树,但当树叶在早晨的阳光下现出从深绿到嫩黄到金黄以至大红的颜色的时候,我的双眼都深深的沉醉了。更撩人心弦的是树叶还在微风下微微颤抖着,让整片林子都象极了在和煦的阳光下幸福的几近旋晕的美人。
而前方就是巨大的白塔。她安坐在绿色的山坡上,脚下河水日夜奔腾,身侧经幡随风舞动,头上蓝天朵朵白云。我禁不住想:也许神就是这自然、这美景、这朝阳下身心陶醉的几个小时吧`````
沿着桥下的河向远处走。妇人们三三两两的在河滩上捡着卵石,堆成堆,孩子们在她们身边快乐的玩耍。走到看不见镇子的地方,有两女孩躺在河滩上聊着私房话。问她们石头捡了干啥,解释到是用来盖房子时砌围墙。再略往前走,只见两排杨树整齐的长在河床两侧,都很粗壮,叶子也是透着深秋的意思,很是美丽。走累了就在岸边坐下,想想心事,身边杨树叶沙沙的响着,牦牛经过时也不忘和善的望望我表示同情,人倒也不觉得孤单。
坐了会天忽然阴了下来,抬腕看表才惊觉已经12点了,车快好了吧?匆匆往回赶。到了车站已空无一人了。柜台看到丫头留的条:车修好后等不到我,先走了,包在柜台,保重。
无语,颓然坐在大院的台阶上。水门汀被晒的滚烫,上面除了垃圾和我,什么都没有。在正午的阳光下,连自己的影子都找寻不着;在炙热的阳光下,缘分和友谊也如水珠般蒸发了。
傻坐了半响,才收拾心情想自己的安排。把票换成第二天头班的。然后决定投宿刚刚问的那间民居。背着沉沉的包才想起来,昨晚广东兄弟连夜采购的罐头大部分还塞在我的包里呢,不禁哭笑不得。
推门进了院子,狗的狂吠把主人引了出来,和蔼的中年男子。热情的把我引到二楼,卸了包就算住下了。房间很干净,整齐,对自己的选择打了高分。主人邀我一起吃午饭,去到厨房见到先住的几个人也在吃饭。大家聊了起来。从成都来,大部分夫妻,在稻城有朋友。
瞎扒拉几口面,就回床边记笔记。这时主人的女儿回来了,很漂亮的穿着牛仔裤的藏族姑娘。
记完后,上晒台和主人聊天。阳光洒在身上暖暖的,遥望远山,听着主人的家事,很是惬意。(格桑拥珍家:0836-5728516)
正聊着主人远在康定做乡村教师的儿子,几辆吉普停在了院门口。原来是那些成都人的稻城朋友来接他们去玩。有个男孩招呼我一起去,忧郁了一下还是跟着他们走了。
开车的是个康巴汉子,他的爽朗只用了几分钟就把我的拘谨赶跑了。北京吉普在土路上开的飞快,颠簸的也厉害。和着风声和硄铛声,多吉唱起了藏族歌曲。低沉而混厚的声音让我透过他的西装看到一个真正的康巴人。歌是这样唱的:眼睛里有着雪山的纯洁,血管里响着马蹄的声音。看他紧握方向盘猛踩油门的样子,才明白他说的开车好像骑马的含意。
绕过一座山丘就来到了‘红草海’。足球场大小的水塘里长满了一尺多高,赭红色的蒿草。四周错落着杨树、房屋。红色裹上树叶的金黄,泼洒在绿色的草原上,天的蓝、云的白也来助兴,直让人对自然的造化叫好。
继续驱车向前,多吉告诉我要去‘奔波寺’。这个名字不禁让我心头一震。多棒的名字,奔波了一生的人的寺庙,一股暖意涌上心头,心生向往。多吉指着远处隐约的三座白塔说:就是那边了。车沿着河边又开了很久,转弯停在一座桥上后,才大约看见了奔波寺。
寺依山而建,傍水而居,白墙红边。约莫五六十间房。这时听另一车人聊天,才知道自己犯了个美丽的错误。‘奔’‘波’都是藏语,‘奔’为山、‘波’为水,‘奔波寺’意为‘依山傍水的寺庙’。
趴在桥上才发现河水之清澈。百多米宽的河道铺满了鹅卵石,即使透过我几天未擦的镜片,依然能清晰的看见石子上的纹路。风贴着河面扑到我们身上,带着水汽和清凉,闭上眼睛仿佛能感受到岸边小草的快乐,毛孔里俨然要发出嫩芽了。
走不多远就到了寺门。四周空无一人,只门口坐着一年青喇嘛。显然已享受阳光很久了,连笑容里都有着太阳的味道。胡乱点了人数,收了钱也不数,就让我们进门了。整座寺庙安安静静,没游客,喇嘛也就两个。多吉悄悄告诉我们,别看庙小,这里喇嘛厉害的很,有人亲眼看见一个喇嘛打坐时,凭空升到三层楼高呢。转了一圈后,多吉又带我们到了一间幽暗的小房间。原来活佛在这闭关修行过。看着前面几个人对着门内行五体投地之礼,我也肃穆起来,毕恭毕敬的行了三个大礼(双手合十,高举过头顶,然后依次下移,触碰额头、嘴唇,胸前,然后双腿下跪,双手触地前划,直至五体投地,然后双手如蛙泳般移至胸下撑起全身,站起),做第一个时觉的有些滑稽,第二三个时,整个人都觉得臣服了,真感觉到了冥冥中掌控人生的巨大力量。
出了寺庙,一个喇嘛带我们到寺前的河边,分给我们一些糌耙,让我们喂鱼。开始不以为然,扔了一块下去后,河里的景象把我们都惊呆了。忽然间离岸十几米内挤满了鱼,有些鱼都被挤的高出水面了,我们学着喇嘛随手就抓了条鱼上来。藏族人由于水葬而不吃鱼,这使整个藏区都成了鱼儿的天堂。
回程的路上,我们又去了位于半山腰的一座寺庙,康区颇有名气的佛学院就在这,活佛也在这里。一路上山时不时见着三三两两的小学生模样的喇嘛在学习或玩耍。多吉和这的大管家很熟(大管家好比寺庙的总理,有着很大的权利,是仅次于活佛的人物),熟门熟路的就把我们带到了贵宾室。我发现这的酥油茶有着特别的清香,问了才知道这都是用草药喂大的牦牛挤的奶做的酥油打的,只有招待贵宾才用。听了心中暗喜,又大口喝了好几碗。顿时觉得两眼放光,浑身是劲。
坐了会管家又带我们去喂藏马鸡。喇嘛每天会定时喂寺庙周围的野生臧鸡。我们尾随到了院子,只听喇嘛咕咕一叫,不一会儿成群的藏鸡就落在院子里了。这时喇嘛的功课也做完了,一群喇嘛和藏鸡嘻戏着,红色的僧服在各处飘动,让庄严的喇嘛庙轻快了起来,大管家严肃的脸上也荡起一阵笑意。
谢过管家,我们踏上了归途。这时晚霞已经飞满了天空,火红的烧着了山背后的天空。暮色轻轻的覆盖了辽阔的草原。看到草丛中跳过的野兔,多吉骄傲的说:我以前可是打野兔的高手,每年到了发情期,人人都抢着和我一同打猎。我不解的问:为啥呀?多吉得意的说:我学母兔叫最拿手,我只要‘呗尔呗尔’一叫,几十只公兔就往我这边奔哊,拦都拦不住。我们起哄到:你一定打小就偷听野兔谈恋爱,尽学些骚话,搞的公兔一听就兴奋。大家一路嘻嘻哈哈,很快就回到了稻城。
回到房间和成都朋友聊了会,有点不愉快,一个劲的说上海人不好。虽然有些上海人是有让人讨厌的缺点,但你也不能添油加醋,张嘴就骂嘛。正敷衍着,多吉拎着自家酿的青稞酒冲上楼来。“来来来,今天是中秋,我来陪大家喝酒过节。我几个朋友一会儿就到。”。我们连忙推辞:别,中秋哪有不陪家人的,我们自己玩,你们快陪老婆去吧。多吉大笑道:老婆打发到娘家去了,你们中秋节大老远来稻城玩,我们地主哪有不陪的理,不要囉嗦,快尝尝咱家的好酒。
格桑在厨房喊到:别忙,让我烧几个菜。不一会,菜就堆满了桌子。本想端到露台上吃,刚搬上去就下起了雨,只能撤回屋里。多吉端起酒杯说:我先代老天向大家赔礼了,中秋连月亮都没让大家看到。一气干了三杯。
大家酒过三巡,康巴兄弟们齐声唱起歌曲祝福我们旅途愉快,嘹亮的歌声穿透了小雨,回荡在稻城的大街小巷。我们也禁不住要唱歌表达我们的谢意,但七八个人凑了半天,会唱的尽是些情啊爱的小调,唱个头就都不好意思再唱了,很是难为情。
我和多吉很是投缘,都动了酒逢知己的念头。不觉间,两大雪碧瓶的酒就被干掉了。不多久酒的后劲就上来了。这时又听见那成都人嘟囔上海人的不是,心里的委屈借着酒劲都加倍冒了出来,噌的站起来,骂到:我们上海人哪惹你了,我哪惹你了,我一个人容易吗?丫的再费话当心我扁你。接着我们就推搡起来。
大家不要激动,这是我当晚记得的最后细节了。后来我就醉的不醒人事了。怎么下的楼,怎么上的床都没有丝毫印象了。只记得被人拉开时,我的双脚凌空踢了个‘燕子摆尾’,很是精彩。
10/2 雨 厨房 全羊
很早就被头疼折腾醒了,在黑暗中徒劳的睁着眼睛。四周迷漫的呕吐物的酸味,让我想起夏末秋初的那个疯狂的夜晚。赤足坐在窗外侧的窗沿上,一瓶一瓶的解决放在空调室外机上的啤酒。看远处陆家嘴高楼的灯光一盏盏的灭掉,看楼下工地上的垃圾被一堆堆的点燃。我象一片贴在11楼的膏药,听楼底早恋的孩子们私语,看10楼的夫妻们拉上窗帘做爱。努力的想找出一个可以思念的朋友,一段可以缅怀的爱情,竟一无所有。
象一个垃圾袋般被吹到了这高原,但这雪山、这冰河便能洗净我一身的污染、一生的迷惘了吗?若能,为何我仍然宁愿宿醉也不愿清醒呢?为何即便高原让我呼吸都困难,我依然把酒精看的比氧气还重要呢?莫非此次孤独的旅程也只是另一种消磨自己的方式呢?
挣扎着起床,背着包下楼。格桑老人听到我的动静,从里屋披着衣服出来。关切的问我有没有事。我提着气精神的说没事。格桑拍着我的肩说:出门在外,自己要当心啊,没人总能照顾你呀。我听的鼻子发酸,说了声谢谢,往外走去。
到了车站,上车,出发,一切顺利。车很满,走道也坐满了。走了一小段好路,金杯车就开始在泥泞的路面上挣扎了。一夜的雨把原本糟糕的路搞的愈发惨不忍睹,有些路中间的坑简直可以用来作战壕了。一车人不时要下来推车,各个搞的象泥人似的。一路雾气很重,两旁的山都看不真切,只听见路旁有水声传来,知道一直沿着河在开。
车越开越高,渐渐摆脱了云雾的缠绕。看见山坡上的树林红一片,黄一片的,有些叶子已落了大半,陪着昏暗的天空,心也跟着这深秋的景象苍凉起来。
车开到后来奇异的现象越来越多,有时放个响屁吓大家一跳,有时喷出一股黑烟制造舞台效果。这还都可以忍受,最让大家担心的是时不时的掉些东西,害的司机老是急刹车跑下去捡零件,远远望见营地的时候,驾驶室里已经堆满了各式零件了。每个人看着那堆擅离职首的家伙,都不自觉的紧紧的抱住了前面的座椅靠背。
4:30,在离营地约两公里的地方,车一屁股坐在泥潭里再也不挪窝了。我早就受够这家伙了,毫不犹豫的背上包自己往前走了。天又下起不小的雨,上身有冲锋衣,但帆布裤子不一会儿就湿了。走到营地,有许多马帮。一打听上面的营地都满了,只有在这里住下。
看着一身的泥巴和湿湿的裤子,气就不打一处来,一赌气,决定不管有没有住宿都先到冲古寺。山路被马踩的稀烂,每一脚下去泥都能漫过脚面。直走到六点多才到了冲古寺一号营地。
营地都是用油布搭的帐篷,条件很差。摸到餐厅,见到个约莫是管事样的女孩,就凑了上去。‘还有床位吗?’‘早没了,我自己都要下山去住了!’‘姐,我就一个人,走了两小时才上来,你瞧,衣服全湿了。您就帮忙想个法子吧。’。女孩皱着眉头想了好一阵,忽然看到走进来的厨师,问到:你厨房那张床还能睡一个吗?‘可以啊,把里面堆的方便面挪一下就行了。’‘你住厨房没问题吧?’‘没问题,没问题,我谢还来不及呢!’。
在餐厅20瓦灯泡的昏暗灯光里,两个藏族亲人对着我微笑着,他们美好的声音至今还总在我耳边回响。我除了对着他们傻笑还能干什么呢?我想我的五官一定已经笑成了一朵爆米花状,唯一遗憾的是花瓣上沾满了泥巴。
大橱可能忽然意识到如果他们再不打断我的话,我会一直保持这种花式笑法直到面瘫为止。上来搂着我的肩膀说:快去火塘边烤火吧,喝碗滚烫的酥油茶。我随着他走进了厨房,我未来两天的家,在我最疲惫、最脆弱的时候给我能量的地方。
厨房不大,当中是走廊,客人从这进餐厅。大的一侧是火塘,放着灶具和菜;小的一侧就是我两的床了,是用木板搭起来的,里侧堆了不少东西。我把冲锋衣架在火塘上方,脱了袜子放在火塘边,舒舒服服的开始烤火,记笔记了。一个年轻的藏族伙计倒了酥油茶给我,很有兴趣的在我边上坐下看我写些什么。写完就和他聊起来。他在成都读完旅游职校后回来工作。提起他那边处过的汉族女朋友,他伤心的说:汉族女孩太难伺候了,我现在还是觉得找藏族姑娘踏实。
这时,另一个藏族伙计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哎呀,有个女孩子在餐厅哭呢?怎么办?’。我连忙随着他们出去看个究竟。只见一女孩浑身湿透了,一边哭一边冷的打哆嗦。我们柔声问:是不是不舒服啊,快进去烤烤衣服吧。女孩索性放声哭了起来:走了一天,衣服也湿了,裤子也湿了,鞋也湿了,我连换的衣服都没了!脚也破了。我安慰道:没事,我有干净衣服,你先换上,把湿衣服拿过来烘一个小时就干了。女孩抹了抹眼泪,抱着衣服出去换了。一会儿就抱着湿衣服回来了。伙计忙帮她把衣服架上,女孩红着眼眶蜷缩在火塘边,看着真是可怜。
不一会,大部队回来了,原来这个营地住了好几个广东来的团队。厨房外有一个大火塘供大家烤火,厨房的火塘不大,而且地方很挤,一般不让人烤火。隔着油布可以清楚的听到大伙的抱怨声,看来大家都损失惨重。不一会大家就达成一致,晚上一定要让导游烤个全羊犒劳自己。伙计对我使了个眼色,轻声道:晚上有好吃的喽:)我一头雾水,不明就里。
三个人出去准备全羊去了。我身上烤干后,就去整理我的床铺。不时有人从走廊穿过,听说我就住在厨房,都面露同情,搞的我哭笑不得。
半个小时后,伙计偷偷溜进来,塞了块羊肉给我‘羊筋,最好吃的地方了,快吃吧。’我这才明白他刚刚的意思,感动的手足无措,喉咙梗咽起来。他见我不吃,忙说:没关系,你一个人也没人照应,吃也吃不了多少,没人会发现的,吃吧。说完就一溜烟的出去了。
请大家容许我花点时间来描述这难得的美味吧。这是一块羊腿蹄筋周围的肉,烤成了金黄色,吱吱的往外冒油。一口下去,满嘴的肉香。酥酥的肉里包着韧韧的筋,嚼的吱吱有声,浑身的骨头都酥了。
就这样在藏族兄弟的照顾下,我吃的挺胸叠肚,一副贪官的形象。至于带上山的罐头早被我忘的一干二净了。
一帮老广吃完了烤全羊后,竟起了用羊骨架加箩卜熬汤的念头,吓的大橱冲进来一脚就把一筐箩卜踹到了床底下,一干人寻不着箩卜,这才扫兴散去。
10点多,导游扎西疲惫不堪的跑到厨房来歇息。和伙计们围在火塘边聊天。聊着聊着,竟发现久未联络的妹妹和伙计是同学,焦急的问着妹妹的情况。听到妹妹也不读书,成天和小痞子鬼混后,满脸显着痛苦,喃喃道:真不该让她一个人去成都啊,太不该了。
听着他们兄妹间的故事,我们心情都沉重起来。陪着他喝一种奇怪的酒,60度的青稞酒加酥油加糖在火上烤化了后喝。十分十分的辣,但好喝。
转眼就12点多了,不时有人进来抱怨帐篷里太冷,看着我坐在床边很暖和的样子,先前的可怜顿时变成了羡慕。在我的床边赖了很久才依依不舍的回去。
我等到胃里的羊肉消化的差不多了,才美美的钻进被窝睡觉。想到睡在身边的藏族兄弟,我想在梦里都会笑的腮邦子掉到地上吧。带着无限的感激进入了梦乡。
作者:xiangdaipi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