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秋十月,自驾背包,东西大环线游九寨
(谨以此文献给2002年11月1日后前往九寨的旅友)
二、星夜兼程西环线
下面按时间顺序把我们此行沿途的感受写出来。因为我们是自驾车出游,时间完全自己掌握,走走停停,所以时间上会和旅游巴士不太一致。
10月18号下午2点16分,我们乘坐西安——重庆的2119次列车前往成都。出发前已经与成都的朋友联系好,请他在成都帮忙租一辆车况良好的普桑供我们使用。本来是想在成都借一辆车的,毕竟租车是要花些费用的,而且租车公司的车况一般都不是太好。但问了好几位成都的朋友,能借到车都是富康、夏利一类,不太适合长途野外跋涉。最后只好在成都一家叫“佳运”的汽车租赁公司租了一辆普桑。这样也好,省去了借车而欠下的人情。本来佳运一听说租车是要去九寨沟,考虑到蜀道艰险,非要给这辆车配一个司机不可。多亏了这位朋友的帮忙,才最终答应不配司机了。否则我们此行也算不上是自驾游九寨了。
出发前,上到九寨沟管理局的网站查看了一下未来几天九寨沟的天气情况,19号是中雨,20号是中雨,21号是阵雨。当时我就犯了愁,这种天气让人怎么玩儿哇?!这种天气自驾车前往九寨沟可是凶多多哇!但车票已经买好,还是买的票贩子的高价票,不去也得去了。仗着自己多次开车穿越秦岭的经验,我自己给自己打气说:“蜀道再难,也难不过秦岭公路吧?”
于是,我和妻义无反顾地出发了。
列车向西经过关中平原,在宝鸡掉头杀进秦巴山区之中。半夜醒来,发现车窗外大雨滂沱。在凤县站停靠时,我下车看了一下,山区里的气温明显比西安低了许多,已经可以呵气成雾了。真不知四川那里的天气是什么样儿,当时心里非常忐忑不安,唯有祈求老天开眼了,不要破坏我们的九寨之旅。
10月19号清晨6点50分,列车晚点半小时到达成都。由于成都的朋友临时有事去了温江,来接我们的是佳运公司的小杨。成都此时也在下雨,小一点儿罢了。佳运公司的小杨开车带我们先到他们位于玉沙路的公司,办好一切租车手续,检查完车况,此时已经是上午8点左右了。小杨前几天刚从九寨沟玩回来,也是开车去的,见我们对天气情况颇为担心,就安慰说:“成都在下雨,九寨沟那边不一定下,开车小心一点就是了”。但愿如此吧,老天保佑我们此行顺利。
问清楚了出城路线,我和妻先开车来到家乐福超市,此时家乐福还没有开门营业。稍等了一会儿,于9点钟进入家乐福采购了一些此后几天的食品、饮料和纯净水,特别买了3罐“加强型红牛”,为我提神之用。事实证明,汽车没劲儿了是真的要加油,人真要困了累了,喝红牛屁用不顶,顶用的倒是西洋参含片,细心的妻带了一盒。妻还买了一双可以踩水的旅游鞋,因为我们俩穿的都是那种帆布的休闲鞋,如果九寨沟那边也在下雨,帆布鞋就不管用了。10点20分,我们离开家乐福,在其门口的肯德基店里买了一桶“外带全家餐”放在车上,当作今天的午餐。有趣的是,成都的肯德基会送你两包辣椒粉,这在西安是没有的。
10点30分,我们把车从家乐福的地下车库里开出来,正式启程上路,杀往九寨。
出城的一路上,我开得很谨慎,全然没有了在西安开车时的疯狂劲儿,不紧不慢地跟着前车走,毕竟这是在别人的城市,造次不得。上了成灌高速之后,开始提速,飞驰的车激起一路的水花。
11点40分,到达都江堰。前面已经提到,由于标识牌指示不清,让我们走错了一次路,等到重新返回原路时,已经是中午12点左右了。一想到这才刚刚启程,都已经日近中午,什么时候才能开到九寨沟哇!?不免感到有些恼火。
驱车驶出都江堰市区,上了山路。这座山好象是叫什么鹧鸪山,这段路又好象是被称为紫坪库水库的那段儿。山区里的景象完全不同,由于下雨的缘故,公路上云雾缭绕,异常浓重。我打开大灯与雾灯也无济于事,能见度极低。为了安全起见,干脆把双蹦灯也打开吧。四川的山似乎比陕西的山大了许多,面目狰狞地在云雾里若隐若现,横在前方,让我感到有些压抑。只听得妻坐在旁边惊呼道:“这旁边白白的是什么呀?哎呀,是一条河!这是什么河?”我想起网上旅行社的宣传资料所说的“一路沿岷江而上,沿途欣赏壮美的岷江风光”,就回应说:“这是岷江。”可此情此景,哪里还有什么风景可言?轰隆隆暴走着的岷江只不过是浓重大雾中更显模糊的一道白而已。我只盼赶快开出这令人沮丧的山路。
但开快车是不可能的,只能挂二档甚至一档跟着前面的车老老实实地慢慢爬行,其中不乏帕杰罗和切诺基这些专开山区公路的好车。有几次我耐不住性子,想超过前车,可刚一打左灯驶出本车道,就看见前方一辆反方向的车亮着大灯猛地从浓雾里钻了出来,实在太危险了。
就这样提心吊胆地不知蜗行了多长时间,云雾开始变淡了,能见度逐渐转好,待到进入下山路时,我们渐渐加快了速度。可能的情况下,小心地超过了几辆车。
值得称道的是,我发现四川的司机开车很讲规矩,不管道路上有没有车,也不管车道有多么窄,基本上不会占道行驶。因为在这里占道行驶的确很危险,反方向开过来的旅游巴士非常多。在陕西的秦岭公路上却不是这样,因为没有这么多的旅游车辆,在秦岭上经常都是占道行驶。我一时半会儿还改不了在陕西开车的习惯,总是占道,以为这样更安全。惹得妻不停地在旁边提醒我:“不要占道,人家一看你开车的架势,就知道你是外地的。”
一路无言,下午2点50到达汶川,交了40元过路费后进入汶川——松藩的旅游公路。路况稍好,雨时下时停,照这样下去,也许到了九寨沟就真的不下雨了。“但愿明天是个好天气,让我们在九寨沟玩儿个痛快。”我暗自祈祷。
下午3点30分,到达茂县。茂县显然是一个受益于九寨沟旅游的小县城,宾馆饭店很多,而且已经开始出现一些号称是某某度假山庄、某某大洒店的地方,也会看到一些卖牦牛肉与藏刀的商店。据说返程的旅游团一般会选择茂县作为中转站。我们原打算返回时仍走西环线的,如此的话就有可能在茂县投宿,于是就随便选择了一家看上去还不错的宾馆,好象叫什么鑫茂大酒店,进去打听了一下房价,答曰每晚120元。但当告之我们后天晚上返回时才来住时,一个看上去傻相加奸相的男的却说:“那你现在就交点儿订金吧。”此言颇令我反感,当时就想,就算后天晚上我在茂县投宿,就冲你这句话也绝不住你这儿。出得鑫茂,看见其院子里有一个公共厕所,顺便进去方便了一下。出来时看见大门口贴着一张告示,上写“本酒店厕所只供住宿者使用,外部人士一律收费一元。”我操,挣钱挣到这份儿上。
我们重新上车,准备上路。此时我观察了一下油表,发现已经下去了一格多,里程表显示已经走了192公里。正好前方不远处就有一家加油站,我就把车开进去准备再加点儿油。负责加油的是一个瘦瘦黑黑的女子,看样子年龄也不大,20岁左右的样子。我问她一升90号汽油多少钱,答曰3.28元。我又多问了一句,90号汽油在松藩是多少钱,她说是3块钱。我当时大喜,又问她此话当真?瘦黑女子指天划地发毒誓说千真万确。既如此,我为何不去松藩再加油呢?车里的油足够我开到松藩了。于是我对她说不加油了,到松藩再加。原以为瘦黑女子会骂我几句,与我纠缠一番,没想到她反倒来了一句“不加最好”。这是什么道理?哪有这么说话的?
正当我纳闷地把车开出加油站时,这才发现有一辆旅游大巴停在了我原先停靠的加油机旁。原来如此,瘦黑女子是一个势利眼!眼见着有大巴开进来,就巴不得赶快想办法让我走,好先给“大户”提供她宝贵的服务。后来我在松藩加油时才知道,松藩的油价是3.51元。
从茂县出来,走走游游,一路上看见了不少身着蓝衣、头顶南瓜状大帽子的人,想必是羌族人了。这些羌人在公路上也没有什么交通意识,经常是赶着一群牛、羊什么的悠然走路,任我把车喇叭摁得震天响也绝不让路。没法儿,只有跟着那些牛羊慢慢走了,瞅空赶快加速跑掉。下午5点左右,到达叠溪海子。路边已经停了一辆旅游大巴,前风挡上贴着“九寨、黄龙、四姑娘山、米亚罗摄影十日游”的标志。有几个看上去象是摄影家的人正支着三角架、拿着测光表对着叠溪海子一气狂拍,不断地还有人惊叹:“哇,好美哟!”。我们也停下车来,拍了几张照片,对着叠溪海子出了一会儿神,首次领略了海子的神韵。妻说:“怎么样?没有白来吧?九寨沟比这儿还好看呢!赶快走吧!”于是收回目光,继续杀向我梦想中的九寨。
去九寨沟的路上,有一个很有趣的现象,那就是从茂县开始一直到九寨沟口,沿途的收费厕所非常多,比加油站还多,一律收费五毛。刚开始我还觉得这种现象挺好笑,全国其它地方的公路沿线哪儿见过这么多的厕所哇?后来才渐渐地明白,这完全是供需关系使然。这条路上每天不知道得有多少游客在赶往九寨沟,如厕的需求当然就很旺盛了。听说在茂县曾经一度出现过厕所一条街,为争夺上厕所的“客源”,这些收费厕所甚至为客车司机备有红包。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我们打开车灯继续赶路。此时路上的车辆已经很稀少了,要开上很长一段路才能遇到一辆车,这未免让我感到有些孤独。也许是我们出发得晚,这个时候恐怕大多数早班旅游车已经到达沟口了。说起来好笑,白天的时候不愿意与别的车同行,总想超过并甩开它们;但到了夜间却反而想有另一辆车伴我前后,一路同行。每当看到前面有车尾灯的红色光芒时,总让我感到很亲切。
令人高兴的是雨渐渐地停了下来,可以看见天空中飘着大朵大朵的白云。透过车窗,偶尔也会看见月亮朦朦胧胧地隐现在云层里,间或还能惊鸿一瞥般看见一两颗明亮的星星在云的缝隙间一闪而过。看来明天是一个好天气无疑了。
晚上7点15分,天色已经黑透,车至松藩。此时油表已经下去了一半儿,里程表显示走了339公里。必须加油了,于是把车开进一个中石油的加油站。下车时感觉外面很冷,加油站的大嫂已经是身穿棉大衣,围着大围巾了。加了31升汽油,付款110元。原以为这里的加油站和全国各地的一样,会让加油的人免费上厕所,却没想到仍收了我五毛钱。这未免有点儿过份了,收了我一百多块的油钱,还要为这五毛钱如厕费斤斤计较吗?岂有此理!
在我们加油的时候,有一辆从九寨沟出来的旅游大巴也开了进来准备加油。车上下来很多游客去上厕所。只听得其中一位中年妇女说道:“大概再有三、四个小时就能到成都了。”我靠,三、四个小时你就能开回成都?开到茂县还差不多。怎么人一出来旅游就没有时间观念和距离感了呢?
加油站的大嫂说,此处距离九寨沟口还有104公里。想到网上盛传的弓杠岭路段异常艰险的传闻,我便问她此后的路是否好走。答曰很好走,最多再有一个半小时就可以开到了。我想她恐怕是低估了夜间山路行车的难度了。后来的驾驶经历证明,在马不停蹄驶向九寨沟口的情况下,这剩下的104公里仍然用去了我们2个半小时。
加满油,晚上7点30分,我们继续上车赶路。不一会儿道路两边就开始灯火辉煌,俨然一副旅游一条街的景象,大多数店铺仍然在开门营业。继而就看见了松藩的古城门,在射灯的照耀下遍体生辉,尽显当年松州重镇的威风。我们没有时间看这些了,只能挂一档缓缓从它身边驶过,摇下车窗略为欣赏了一下。
松藩的光辉迅速地在我们身后消失了,普桑重又钻入茫茫夜色之中。考虑到即将驶进弓杠岭艰险路段,注意力必须高度集中,我向妻要了两片西洋参含片含在口中,全当提神。过了验票处,晚上7点45分,车至灯火通明的川主寺。
川主寺本是松藩县下辖的一个镇,但从它灯火通明的气派来看,俨然已经超过了松藩县。当车慢慢滑过川主寺那商业气息浓重的街道,看着道路两旁那些彻夜闪亮的灯箱广告,以及气派不凡的宾馆酒店,恍惚间我好象又回到了当年初闯深圳时路过的宝安区。在川主寺停靠的车辆很多,大大小小,全国各地的都有,光我看见的就有来自黑龙江、辽宁、湖北、北京、贵州的车辆。
在一个三叉路口犹豫了一下,向路人问清了方向,我们掉头杀向此行的最后一段路程,梦想中的九寨沟也离我们越来越近了。
夜色如墨,四野茫茫,一路无车,只有我们一辆孤独的桑塔纳怒睁双目、劈开夜色奋力前行。前面已经说过,过了川主寺之后道路两旁就再也没有了防撞栏,车辆也就失去了这种保护措施。可能是太过寂寞的缘故,也可能是刚才在川主寺被那个标识牌愚弄了的缘故,我和妻居然开始怀疑是否走对了路。于是接连两次问路,一次是在一家商店门口,一次是在一家加油站。两次的回答都明白无误地告诉我们,脚下这条路正是去九寨沟的。
不知走了多远,一座藏式建筑在车灯的照射之下显露了出来。走近一看,原来就是在网上臭名昭著的什么“尕咪寺”。此地不宜久留,赶快逃走为妙。夜幕中我感觉那寺中的假活佛似乎正阴森森地盯着我的后脑勺,身上不由得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晚上8点30分,驶过卡卡沟道班,原本平坦的公路突然间变得严重的坑洼不平,路基完全被翻了出来,露出了里面的鹅卵石。车速被迫由50公里/小时降到了10公里/小时。我不由得心中一惊,暗自叫苦。难道此后的道路都要变成这个样子吗?这可太恐怖了。庆幸的是,这段糟糕透顶的路只有一小段,大约100米左右吧,拐过一个弯就又马上驶上了平坦的公路。
我长舒了一口气,提档加速,继续赶路。隐约间看见不远处有几点灯光,象是车的尾灯。因为是在弯弯的山区公路上,且夜色如墨,也搞不清那些车是在我后面还是在我前面,只有走着看了。
晚上8点40分,前方道路上突然出现了令我瞠目惊舌的场景。原来刚才看到的那些车尾灯是在我的前面,一长串旅游大巴正排着队缓慢前行,不知道有多少辆。我赶过来的时候,正好排在了车队的最后一位,随着车队一点儿一点儿前进。终于我们发现,是一辆大卡车冲出了路面,停在了道路另一侧的土地上。令人奇怪的是,它的四个车轮整整齐齐地与道路的方向并行着,看上去不象是冲了出去,倒象是慢慢地开到了那个位置上。一辆起重车停在路的中央,正准备把它吊回公路。在反向车道上,大大小小的车辆堵了起码有五十辆以上,都在等着我们这个方向的车全部通过之后才能再前进。
想起来真是万幸,如果我晚来一分钟,就会出现如下的尴尬场面:与我同方向的车全部提前通过了车祸地点绝尘而去,只剩下我们一辆车孤零零地被堵在那儿,无奈地等待着反向车道上的数十辆车悉数通过之后才能继续上路。
当我们随车队慢慢驶过起重车时,妻在旁边突然惊呼:“哎呀,全是藏民!好吓人呀!!”这一声也把我喊得头皮发麻,两股发颤,可见藏民在我辈平常老百姓心目中的印象有多恶劣了。
本来我们是跟着车队的,但过了车祸地点以后,妻注视着车窗外夜色中的山影,奇怪地问道:“你看那是什么呀?白白的好象是云,又好象是雪。”我在行驶中向外看了一眼,没有看清是什么。正好我内急,于是把车停在路边,走下车去先解决内部问题,顺便观察一下那些山上的白颜色到底是什么东西。因为夜色实在是太黑了,就算是站在车外也分辩不清那些白色的东西是云还是雪。但最终我断定那一定是雪,因为云不会这么漫山遍野地铺着,更不会只在这座山峰上有,在另一座山峰上没有。
此时,我站在如墨夜色之中,极目遥望远方那一片黑茫茫中的白茫茫,突然间明白了为什么藏族人把雪山看作是神山了。这夜色中的雪山,明显地给人一种神秘感和威严感。它立在那里,好象正在看穿我的灵魂,令人有一种想跪下去以求宽恕的冲动。在我耳边,仿佛有一阵阵藏传佛教的长角号在隐约鸣响,令人心生恐惧。
继续上路时,我们已经看不见刚才的车队了,又一次陷入了孤独之中。
晚上8点45分,在车灯的照射下道路的上方出现了一块标识牌,上书几个令人神经紧张的大字——弓杠岭道班。“此处马虎不得,必须集中精神小心通过”,我这样告诫自己。在又含了一片西洋参之后,我小心地驾驶着普桑,走得很慢。在连续弯道下坡的时候,甚至是挂着一档座车前进的。
走得很慢的我们,没想到早我们先行的车队走得更慢。晚上8点52分,我再次追上了刚才的车队,它们正一个挨着一个老老实实地慢慢蜗行呢。在跟了一会儿大巴之后,我终于失去了耐心,在断定路面上没有冰雪积留的情况下,连续超过了17辆旅游大巴。9点10分,又连续超过了8辆旅游大巴。9点32分,再次超过了4辆旅游大巴。
“这是怎么回事?”我心中暗想。回想起我们从成都出发时已经接近中午,这么多的旅游大巴被我们超过,难道白天走的那些早班大巴全被堵在了弓杠岭不成?按理说它们早该到沟口了。
这样算下来,光是晚上被我们超过的旅游大巴就有29辆之多,按一辆车载客50人计算,仅这天晚上被我们遇到的游客就有大约1500人。天哪,如果算上那些早就到达沟口的游客,明天沟里会有多少人蜂拥而入哇?!不是说十月下旬九寨沟已经进入淡季了吗?
不敢多想,继续前进。道路由连续的下坡渐渐地变得平缓起来,感觉是来到了山谷的谷底,那么九寨沟应该离我们很近了。在一连串的超车过程中,我看见了一辆挂着重庆牌照的三菱帕杰罗,也乖乖地排在车队里慢慢前进,丝毫没有越野车的霸道与威风。当时我还不屑一顾地对妻说:“怎么把车开成这样?它可是帕杰罗哇!”而当此后我们从东环线返回成都的途中,于风雪交加之夜在杜鹃山上经历了那场“生死时速”之后,我才明白那辆帕杰罗是对的,人逞能不应该选在这个时候、这个地方。
晚上9点35分,与我同行的只剩下一辆技高人胆大、车速较快的旅游大巴了,它的车牌号也很有意思,是“川H—0444”。前方弯道处出现了一块路牌,上写“第一拐,某某牌青稞酒祝您一路顺风”。这样的路牌在每一个弯道处连续出现,一直到“第九拐,某某牌青稞酒祝您一路顺风”,然后就是一块上书“九道拐道班”的路牌。我靠,作广告也不选个好地方!
晚上9点50分,车至章扎镇,那些名字在网上如雷贯耳的酒店一个个富丽堂华地出现在光辉之中,什么格桑、新九寨、中油避暑山庄等等。正如前辈旅友说的那样,全中国的旅游景点也没有见过如此豪华的酒店,而且是如此众多。道路两旁也有了一些游客三三两两地在转悠,也许是在欣赏夜景吧。
我知道这里并不是九寨沟口,于是继续驾车前行。晚上10点,当另一个酒店集中的地方散射着光辉出现在我们的视线之中,当潺潺的水声飘进我们的耳际之时,我们也看见了在茫茫夜色中交替闪着红光的那三个令人激动的、早已熟悉的大字——
九 寨 沟。
就跟王启明初到纽约时的心情一样,此时此刻,我只想说一声:“九寨沟,我们来了!”
(未完待续)
作者:silenceb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