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4日
去宜昌的大客车大部分都在宏基客运站发车,而宏基站就在火车站的右侧。庞大的宏基站正在扩建,延展数百米。我们庆幸昨晚没有坐那辆来历不明的车,现在站里各种车型、车价任你选。有67元的空调大客,有115元的豪华大巴。我们一向与豪华无缘,67元的空调大客干净整洁,服务也很好。坐在客车里,我悄悄的与武昌告别,在一停一走之间我与咣当的足迹将留在越来越多的不同的站台上。我喜欢在各地火车站前留影,因为可以一下看出所在地的名字。这并不是有意炫耀自己的经历,而是人的感觉有时转变的很慢,走在武汉嘈杂的市中心就很容易使人忘记是身在异乡,不时刻提醒记忆就会模糊。
宜昌给我第一个异乡感觉的是进市区时那长长的隧道,如果步行没有半个小时是走不出来的。宜昌是有千年历史的古城,古称陵夷。而现在提起宜昌,几乎所有的人都会想到三峡。
在宜昌九码头我们四处打听有没有到秭归的船,听到我门要去秭归老县城,当地人都诧异“去那干什么,都拆没了”。那个曾经孕育了屈原、养育了昭君的秭归一直以它的古老和美丽传说吸引着我。明年6月老秭归将完全淹没于水线之下,我们还有机会与它做最后一次接触。去秭归的船下午就没有了,也有人告诉我们,现在是旅游旺季,船都在跑旅游线,短途很少。在九码头、大公桥码头、葛洲坝跑了一个来回,没有船去秭归。我们同屈大夫告别的愿望彻底破灭。买了夜里2点钟去巫山的船票,做在长江边世纪公园的花坛上等待着漫长的10个小时过去。我们只希望船能开的慢点,不要在夜色里错过好风景。吃了一个大柚子,天还是亮亮的。在一个市场的转弯处我发现了一个卖米粉的小摊。砂锅米粉又辣又香,吃得心满意足。
宜昌的夜有淡淡的繁华和热闹,灯不是耀眼的明亮,人流也不是膨胀的喧哗,大公桥远没有白天看起来那么雄伟。江堤的栏杆隔一端开一个缺口,一条条长长的阶梯通向江边,那就是一个码头。咣当站在一个缺口处看着前方忽然啊的大叫,阶梯尽头一块灯箱上赫然写着“宜昌——秭归——巴东”。船就停在灯箱的后面,陆续的有人走下阶梯上船。旁边一个卖零食的大娘告诉我们,这是屈原码头,那条船就是去秭归的。我们呆呆的站在码头上,呆呆的看着去秭归的船。有些事你曾千方百计的要做,却不能实现,当它摆在面前时又不得不放弃。攥着去巫山的船票,我和咣当坐在屈原码头看江上船来船往。上面就是葛洲坝,上水的船都在等着过船闸。船闸40分钟一个班次,3号船闸一次只能过一艘中小型船。也就是说,如果不等,40分钟可以通过葛洲坝上行。而如果船多,等多久谁也说不准。
在宜昌的夜里,在屈原码头边,远远的传来歌声,竟是徐小凤的相见时难别亦难。再见宜昌不知会是什么时候,而此次错过了秭归将永无再见之日。
宜昌的夜越来越冷,来往船只的汽笛声响彻江岸。
11点半,去万洲的江山1号可以登船了。三等舱一个舱里有八张床,外面江风呼啸,而舱内开着空调仍然闷热难挡。咣当答应过葛洲坝时叫醒我,我的困倦战胜了一切,倒在床上很快睡着了。
睡梦里不放心,总怕船走得太快,一会看到天亮了,一会又说到巫山了,睡的颇为辛苦。睁开眼睛看到咣当站在床前,悄悄的问我“要过葛洲坝了,出不出去看?”此时是凌晨三点多,四个小时只走了几百米。
船驶进葛洲坝巨大的船闸,下水的闸门缓缓关闭。向上望去,船犹如在一个深深的槽子里,水留下的痕迹一通到顶,高不可攀。上游的水放进来,水用自己的浮力将船托起,其速度令人吃惊,20米的落差只用了7、8分钟。整艘船犹如潜艇一般浮出闸道。
驶出上水的闸门,江山一号泊在葛洲坝上游的江面上不动。看了看表,几乎四点半。船好象还要停一会再走,而天亮还早,我将自己扔上床铺又睡起来。
作者:yangr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