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非典型肺炎”在中国大流行之时,赶了一次热闹,作滇西北十六日游。
4月19日 星星
0840离开上海-1140抵昆明-1400赴丽江-2200抵丽江,宿
为了这次出游,我们做了大量的准备工作。我从网上收集了大量有关怒江和独龙江的资料,又重温了上次云南之行的记录。新买了OZOKA的外衣和NIKKO的登山鞋。原来的重点是翻越碧罗雪山,徒步怒江或独龙江。但考虑到这次出行的时间限制,就调整为以翻越碧罗雪山和徒步虎跳峡为重点。
飞机开始降落,五彩大地扑面而来,在蓝天白云的映衬下,粉外妖娆。终于到了。
下了飞机,我们就去昆明汽车总站,卖了到丽江的车票。然后简单地吃了些东西。
豪华VOLVO大巴上只有十多个人,我们每个人都占了两个座位,一个自己坐,一个放包和吃的东西。沿途,我们一边吃,一边看窗外的风景,还有美丽的地名:安宁、彩云……困了,就睡一会儿,醒来,在洱海边的渔村用餐。菜当然简单,但我在路边终于看清了一些常见的野草。有一种绿色的丛生小草,枝尖有淡红色,原以为是经霜后变的色,细看才知道是花,单瓣、暗红。还有兰色、紫色花的小草。就像他们的低桌矮椅,这些小草小花也都是迷你型的。
抵丽江已入夜,星星格外大、格外亮。小顾说,这可能是因为离天近的缘故吧。
4月20日 牦牛坪
玉龙雪山,牦牛坪-白沙壁画
昨晚休息前约了司机,早上八点半出发,去游玉龙雪山。
出丽江,经甘海子,过云杉坪,直接到了牦牛坪。骑马上山,一个多小时了目的地。
这也是玉龙雪山脚下的一片高原草坪,但比云杉坪高而大,还有起伏。下马后又行半小时, 沿着保护草坪的木栈道一步步上坡。黄草衬着蓝天,雪山露出了头,一步一长,显现眼前。到了草坪的另一头,直面雪壁,静坐清思。在这样的地方,除了不做什么,还能有比这更好的享受吗?
回程中路过东巴神园,远眺巨大的木雕图腾;在玉山寨买了两种当地的可吃之物,一是像山楂一样的东西,味亦酸似,另一为角果,外形像蚕豆,但夹内的果肉很薄,核很大。一心只想去看白沙镇上保留下来的六百年壁画。那里原有20多幅壁画,经文革只留下了一幅。靠近了看,画也已退色,但特点还算明显:多教合一的佛,天地轮回的教义;色有黑、红、蓝、黄、绿,杂以贴金,嵌宝石。
出了小庙,在白沙镇走了一圈,很有一些古老的气息。砖木结构的老屋,到处张挂的蓝印花布,小摊上的小玩意,非常吸引眼球。
4月21日 购物,酒吧
黑龙潭-丽江古城
晨起腹痛,但还是去了黑龙潭。故地重游,天是一样的蓝,水是一样的清,水面上没有了上次的纸灯,感觉好多了。
回到城里后,去逛街。小顾买了一些衣服。两件手绘的T恤,是东巴的月亮神和图腾。还有一件大红的裤子,分作前后两片,非常好玩,可以在婚礼上穿。还有一些有苗族手绣的衣服,非常漂亮,但太贵了,只好作罢。
在午后淡淡的阳光下,在Venice Cafe坐了两个多小时,宁静。什么也不做,在那里看人来人往;瞥见报纸上登了国务院的通知,要取消五一长假,看来“非典”已经非常厉害了,否则政府是不会放弃这个大大推动消费的好机会的。有人在画像,还有一个长发的吉他手,为两名游客唱他所写的《丽江》。调子还不错,就是唱的时候缺乏激情,可能是唱的次数太多的缘故吧。
天色渐暗,酒吧街上的灯亮了起来,在微风中摇,有人在小河中放灯,看它向远方漂去。
4月22日 长江第一湾的草编
0700出发-0900第一湾-1100桥头-1200SHEN’S CAFE-1300开始徒步虎跳峡-1630抵纳西雅阁,宿
离开丽江,一个美丽而宁静的古城,我们开始了计划中激烈而精彩的行程。记得去年圣诞在桂林的徒步,使小顾爱上了这种与自然亲近而又富有挑战的旅行形式。所以在这次计划中,包括了三段这样的行程,徒步虎跳峡、登永明冰川、翻越碧罗雪山。
第一湾已到过,与上次相比,水更绿,更大而浑浊,也没有人站在水边钓鱼。
过石鼓镇时,小顾对路边纳西老妇的草编爱不释手。看到如此大体积的东西想到可以邮寄回家,便选了两个草凳,大小两个草篮,一共只花了11元。
在桥头,找到邮局,打包托运,邮费用了40多元!
寄走这些可爱的物品后,在SHEN’S吃了午餐,拿了三份虎跳峡的地图。
出发时,身体尚可,但行至“阳光客栈”时,腹痛加剧,休息了半个小时,尝了有名的蒲荷茶,很提神的。又支撑着到了纳西雅阁,便再也没有了斗志。
住下后睡了两个多小时,起床吃了晚饭,精神有所恢复。又陆续来了十多个老外,叽叽喳喳地在院内聊到很晚。
4月23日 中途客栈的厕所
0915离开纳西雅阁-1200到28拐顶-1345幽谷客栈(PEACE GEORGE)-1620中途客栈(HALFWAY)-1945中峡客栈(TINA’S)
一路徒步,上28拐最辛苦。身体不适、负重、一拐双一拐见不到顶。翻过之后,急坡直下,然后是沿等高线的羊肠小道,过百宫瀑布,再下坡,到中峡客栈投宿。
徒步虎跳给我印象最深的是一路上的客栈都会免费提供茶水、休息,并热情地指导你的行程。我们就在幽谷客栈和中途客栈免费喝茶休息。此外,住宿是每人10元,吃饭也是比较合理的价格。
正如所有的驴友所说,中途客栈的厕所风光无限。临走前,我特意造访,但见窗含玉龙千秋雪,厕边一片青绿树。
在中峡客栈的晚餐品尝了本地鸡汤,味绝佳,值得一试。
4月24日- 中虎跳取水
0920下中虎跳-1100到江边,取水-1230返张老师家-1405上车-1700抵白水台
虎跳峡分上、中、下三段。上虎跳以虎跳石出名,江水骤然收至30余米,有一大石把江水一分为两,不必说传说中的神虎,普通的老虎也可以跳过去。江水一路流去,经多个石滩,溅起满江浪花,称满天星,是中虎跳的特色。
沿着据说是张老师(此人在网上褒贬不一,是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人物)修的小路,一直可以下到中虎跳的江边。按计划,在江边取水,一抬头,只见滔滔的江水向我的头顶涌来。时值中午,江水上涨很快,取完水回到石堆上时,刚才站的地方就已经淹没了。
返回张老师家时,买了一个七斤重的冰镇大西瓜,坐在门前一边看山,一边吃瓜。晴空万里,阳光耀眼,气温高达30度,想想前两天多云、小雨的天气真是帮了我们大忙。
下午两点搭上去白水台的班车,一路经过下虎跳、远眺大具、翻越哈巴雪山,五点抵达白水台。
哈巴雪山是金沙江和澜沧江的分水岭,原计划是沿哈巴小道徒步到哈巴村再搭车去白水台的,但考虑到要在野外过夜,且身体状况不佳,便做了调整。中巴车绕着雪山转呀转,翻过山口时,看到了大片被伐森林残留下的树桩,触目惊心;也看到了居民,有一群身穿藏族服装的人在庆祝。
作为东巴教的圣地和中国最大的单体泉华地貌,白水台极具吸引力。沿着台地边缘的栈道拾阶而上,“仙人遗田”的风貌展现眼前。这个季节水还很小,可涉水而过。顶上有许多小池,生长着绿色的水藻和大头鱼等各种水生动物。夕阳西下,在白地绿树的身后留下了长长的影子。
4月25日 躺在依拉草原上看云
0830发车-1130到中甸-游那帕海和松赞林寺
此时的那帕海还没有返绿,但水开始多了起来,牧民也开始在那里放牧,牛、羊、猪、马在草原上懒散地游荡。一名七十三岁的藏民带我们骑马进入草原的中心,然后坐下来看牛羊吃草,听他讲参加解放军、农奴翻身的故事。他还知道不久前爆发的伊拉克战争,强烈批评美军的霸道行径。
听累了就躺下,在草原上看蓝天、白云,晒着太阳,让风从身边吹过。
而后,又去了松赞林寺。松赞林寺有八大康参,大的有一、两百人,两、三个活佛,小的也有几十人。康参来由实际上是把中甸地区按八瓣莲花划分为八个区,每个区有一个康参,当地的藏民负责供应各自的康参,康参中的喇嘛学好经书,成为这个地区的精神领袖。
从寺中返回,身体基本恢复,就在住宿对面的“胖哥饭店”吃了川菜瓦块鱼和虎皮青椒,十分爽口。
4月26日 远眺卡瓦格博
0840出发-1100奔子栏午餐,过东竹林寺-1500抵德钦-1600发车去明永-1645见到卡瓦格博-1900抵明永村
车从德钦开出,就在群山中盘旋,一侧是高山,另一侧是深谷。时间似乎已经停止,山河也已停止。
在藏区行驶的班车,一路都会播放藏族的歌曲。歌声嘹亮,就象这里的天份外地高,用《老残游记》中描写的王小玉先生歌声的话来说,“如同钢丝抛向高空”。在上海听来是如此刺耳,而在这里却非常应景。
从德钦到明永的途中,刚过飞来寺,卡瓦格博就在天际露出了他的雄姿。浓密的云毯中,露出了尖尖的主峰。满车的藏民都发出了欢呼。
朝圣梅里的人都是冲他而来的,在藏区的九大神山中,他是唯一的雄性神山。今年,羊年是他的本命年,所以今年来转山一次相当于平常转山十二次。为此,四月二十八日还将在飞来寺举行盛大的活动,有活佛前来。
4月27日 明永冰川,朝圣梅里,飞来寺的下午
0740出发上山-1030太子庙-1100莲花寺-1200开始下山-1335到景区大门-1500离开明永村-1600到飞来寺
明永冰川是海拔最低的温带大陆冰川,下距澜沧江江面仅800米。但第一眼看到冰川时,却大出我的意料。
上山后行走了一个多小时就到达一座小桥,跨溪而过。在它上流约30米处,有水从灰色的块状盖下流出,这就是冰川的舌尖。往上,是一片灰色的盖状物,混然如巨石,似毫没有白丽的光彩。
在太了庙后,我们顺时针转了一周;在莲花寺也是如此。与当藏民每年一次朝圣的唯一区别就是没有进香叩头。我不信佛,心意已到,也就罢了。太子庙处有第二观景台,为钢架木栈道,沿着冰川的右侧,一直往上搭,连到第一观景台。此时,可以看到巨大的冰缝,以及缝中的莹莹绿色。
冰川的上段粗看像建筑工地上的石灰,呈块状,堆在山坡上。中午的烈日下,冰块溶化,发出吱吱咯咯的巨响。如此的其貌不扬是我的第一印象,我也无法理解在近30度的气温下它为什么还没有完全溶化。
下午乘三点返德钦的班车,到飞来寺下,等待明天活佛主持的朝山礼仪;当然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是想看日出金顶的壮丽景色。
住下后,时间尚早,便坐在“梅里客栈”(MEILI JUNCTION)的门口晒太阳,看雪山,聊天。整个下午的时光就在这一片静静中流去。这是旅途中最轻松的时刻。
梅里客栈就像一个大本营,来自四方的游客都在这里会集。有四个来自广东的青年已在此停留了四天,每天早晨都会在五点多起床,静静地看星星、月光,和天亮前天空多变的色彩。他们此行的目的在于出一本书,介绍当地的景色。因此他们的装备也令我羡慕:PAJARO越越车,APPLE手提,全套的数码相机。这使我开始认真地考虑数字设备。相机加手提,重量与我的设备相当,但单位照片的成本要低得多,这也使海量的摄影法成为可能,提高了作品的成功率。
晚上应四人小组的邀请和他们共进晚餐。说是晚餐,实际上非常简单:雪莲炖鸡汤、沙白菜、韭菜。十个人吃得非常开心,饭后继续聊天直到深夜。
4月28日 黎明前悬在空中的皎洁的卡瓦格博
0500起床,看卡瓦格博-0600卡瓦格博显现-0650日出,日照金山-1000离开飞寺-1400出发去茨中-1830抵茨中-1910到“红酒客栈”
起床时,空中有不少的乌云,只有几粒寒星在闪烁。心想今天是看不到日照金山了。静坐在客栈的走廊里,守望着天空,看他从铅灰漫漫变成深蓝。
六点的样子,天空开始亮起来。架好了相机,等待着日出的到来。忽然,小顾喊,“看那里!”顺着她的手指,卡瓦格博在深蓝的背景中显露出他皎洁的身影。山体被乌云所掩,只有山峰
悬在半空,高高的、清丽的样子。刚放下三脚架,就在他的一角卷起了一团白云,十多秒的时间就盖住。这一霎间,他的洁白、纯净,留给不的不只是惊异。
日出时,云终于又退去。尖尖的卡瓦格博是初升的太阳的照耀下,一片金黄;他的妻子,神女峰在一侧静静相伴。
拍完照片便无大事。吃了早饭,等待活佛的到来。藏民在路边的小桌上出售藏香、柏枝和经幡,香炉中升起的浓烟遮住了天空。活佛并没有在事先说的时间出现,倒是公安的车子开来寺前清场。十点多了还没有动静,便搭车回德钦。
去茨中的班车在到下午两点才开车。于是我们去吃了午饭,购物。我选了两把藏刀作为纪念,还买了一顶藏式尼帽,咖啡色,很酷的样子。照例打包寄回上海。
从德钦到茨中,公路沿着澜沧江而建,一路上要翻过云岭。看着澜沧江从一条十多米宽的小河变成几十米宽的大江。山体从土黄色变为红色,长满了绿色植物。江水始终没有如他的名字好看,一路都是黄色,激流直下。途中,看到了两个马蹄形的拐弯,伸入江中的山坡是一片绿色,简单是世外挑园的田园风光;第一次看到了溜索,每处有两根,而且有五色的经幡指引。
有名的茨中大桥只是一座中等大小的混凝土悬索桥,过了桥便是茨中村。村建在山坡上,从桥边到村中心的教堂足足走了三十分钟。一路上,当地放学后在路边复习功课的小学生把我们带到了村中唯一的客栈“红酒客栈”。这是一个挺怪的名字。
推开门,在狭长的夹道里有一头驴子横着身子挡住了去路。小心地绕过它,进到一个院子。一名老者正在做木工活,象一只小孩睡觉的床。他停下手中的工作,把我们引进屋内,说到,“兔子多了,我在做个新的兔笼,把它们分一分。一会儿就好了,你们先休息一下。”于是,我们一边自己休息,一边看他锯木头,钉钉子,同时参观了他家的“动物园”,一共有三头猪、两只大一点的鸡、两只小鸡、三只鸡仔、一大窝加一个箱子的兔子、一只猫,还有进门时看到的一头驴。约半个小时之后终于完工。
晚餐是很好吃又非常简单的当地食品。主食是蚕豆饭,菜有炒韭菜根,凉拌山豆腐,鸡蛋。炒韭菜根非常值得一提,据说是把当地的阔叶韭菜根挖出来洗净、蒸熟后晒干。吃之前用香油炒一下,放点盐。吃起来又脆又香。
等我们吃完后,主人才与她的妻子一起吃晚饭。喝自家做的白酒。
餐间,主人告诉我们他姓刘,是纳西族人,今年六十五岁。早年在昆明读的小学和初中。然后又读了两年的师专,毕业后在德钦二中教书。没过几年,他就回了茨中。这房子,以及隔壁他的妹妹的房子都是他自己盖的。
小小的茨中有一百来户,主要是藏族,纳西族和汉族。现在由于年轻人处出打工,各族通婚,所以又有了傈僳族,彝族,白族等。村民80%信基督教,其余信佛教。村中的教堂建于1875年,由两名法国传教士修建,就在他家隔壁。
晚饭后,在他的屋子里聊天,他请我们喝他自己的红葡萄酒。口感非常清醇。他告诉我们,除了红葡萄酒以外,他还酿白葡萄酒、青稞酒、米酒。所以他的客栈起名为“红酒客栈”。茨中所处的地理位置很好,临坡面水,气候温湿,多产水果:家家种葡萄;此外还有山梨、苹果、枇杷、桔子、香蕉等十几种。
又听他用马皮马尾做的琴拉了两段欢快藏族曲子。听他讲他的弟弟在读完师专后,在职读完了大学,选上了迪庆州的人大代表;现已退休,但还是云南省委的委员。
我们决定明天翻碧罗雪山。她的妻子就去帮我们找了两个向导,都是刘先生的学生。个子高的叫阿赛,汉语说得好一些,信基督教;另一个叫双权,信佛教。谈妥了酬劳他们就回家准备去了。
夜,静静的。
4月29日 山中宿营
0720参观茨中教堂-0810出发-1040翻过第一个山头-1200午餐-1420到达第二个高原牧场,给木屋子加顶-1500房子造好-1730晚餐
茨中的教堂已有一百多年的历史。刘先生因为住得近,所以保管着大门的钥匙,一早就带我们去参观。
这是一座砖结构的建筑,进门是院子,四周有围楼,两层高。再往前是大堂的入口,两侧有花坛和高高的椰树。进口处有圣水池,上面是钟楼,但没有钟。登楼远眺,一派田园风光,核桃树下,绿色的庄稼在宁静地生长。堂中供着圣母像,凳子就是搁在地上的木板。
八点刚到,阿赛和双权就来叫我们启程了。先沿着村中的平路走了十多分钟,然后向右转上村民放牧的小路开始了翻越。一大群牛伴着我们走了很长一程,就是转到高山牧场去的。还有一群青年也上山,去伐木用来造房子。
开始的路是在乱石中穿行,然后上了一个五十多米高的碎石坡。这是今天第一段难走的路,危险在于陡且滑。转过第一个小山头后,与伐木的人再次相遇。这些树都有40厘米以上的胸径,伐倒后去皮,做方,锯成2米左右长的一段,再由人力扛下山。小路很窄,已经看到了许多杜鹃。
天开始下雨。此时一路下坡,并不太累。然后是沿着一条溪水而行,水很大,也很急,但坡缓。过了第一个高山(夏季)牧场,一片山坡上有20-30头牲畜在吃草,被雨水淋过的苜蓿和其他牧草显出一片葱绿。
12点时在一处缓坡吃午餐,简单馒头就辣椒酱加可乐。野外的环境,半天的运动,就使如此的食物变得非常可口。在大树下,灰烬旁,树叶上的水滴下来。周围还有长满了苔藓倒在地上的大树。蕨在雨后刚刚长出来,极嫩的绿色,一尺来高,尖上还卷着。水,是生机之源。
半小时后我们又上路了。杜鹃、溪水,一路伴着我们到达第二个牧场。海拔明显升高,不是由呼吸的难易来判断,而是植被――一切都还是黄色的。在小溪两侧的平坡上有许多小木屋,都没有屋顶,想是怕冬季的雪把木板压垮吧。我们放弃了低处的小屋,沿着溪水继续往上走。我们选中了小溪另一侧的一间木屋。
小顾面临着她的第一个挑战,从独木桥上过溪。这里的水宽有15米的样子,深可过腰。一棵砍下的大树不经意地横在水面。因为雨水、长期没有人走过而变得湿滑。向导找了一根约2米长的树枝,插下水中,给她提供第三个支点,终于过了溪。
1420到达牧场上游的尽头。开始把木板铺上屋梁,给屋子加顶。20多分钟后就完工了。我们开始休息。太阳出来了,晒着小顾的屁股把裤子晒干。峰顶在云雾中穿行,如黄山的峰、松在云中一样,绘着泼墨山水。向导生起了火,烟从屋顶下的空隙中冒出来,给这无限的自然加上了一丝人的气息。
向导从附近的某个隐藏处找到了锅,又去溪中淘了米。晚饭是米饭就辣酱,还有一包飞机上的榨菜。
1730,天还很亮,我们就做完了一天的事,打算睡觉。人实际上还不是十分疲倦,但为了明天翻越,早点休息并不是坏事。
烤着火的一侧很烫,而另一侧却很冷。静静地躺着,喝着刘老师家带来的红酒,看着巨大的木柴上飞起的火星,听着木炭爆炸的响声,睡去。
4月30日 雪峰历险
0630早餐-0735出发-0815过雪桥-0945在被2米厚的积雪掩埋的屋顶上休息-1230午餐-1330到达山顶垭口,与向导分手-1700下到雪线
早餐是昨夜米饭做的粥,并无什么滋味,填饱了肚子。在雪线以上行走,不时遇到没有融化的积雪。我们一直沿着走的小溪里的水就来于此。0815到了一个雪桥。所谓的雪桥是山坡凹地处的积雪,有溪水在下面穿过。0855过后,路开始徒起来,积雪也变得多起来。路渐渐隐没在雪下,不容易识别了。我们就顺着小股的流水向上走,不一会儿就变成了溯溪。0945在一处屋顶上休息。积雪埋住了整个屋子,只有大梁露在外面。向导们蹲在梁上,我们则找了一块木板铺在积雪上站着休息。根据昨天过夜的小屋计算,此处的积雪深度已超过了2米半。此后的路就完全在积雪上面行走了。
天沉了下来,飘起了雪花。我们到达了山顶的积雪区。路已经完全看不见了。向导只是认着山头,取最近的路向山口前进。坡度也从30多度增加到50多度、60度的样子。他们在前面踩出一个个脚印,我们就沿着脚印走。带出的雪沿山坡滚下去,形成一个个雪饼。近11点时,向导不时停下来,然后告诉我们说,翻不过去了。小顾问,离山顶还有多远。回答说大概还有一个多小时的路。
雪又大了些。小顾很想过,便鼓励他们说可以的。只有一个多小时的路,此时返回,不又浪费了一天半的时间吗?况且只是回到出发点。虽然在上山之前,我们也作了无功而返的打算,并问清了从茨中去维西的班车情况,但在离成功只有一步之遥的地方,实在不愿意退回到起点。
向导又走了一会儿,然后又停了下来,用藏语讨论了好一阵子。此时,离开他们是没有前进的可能,只得再向他们解释。
新下的雪刚积起来,很松。一脚踩下去就没到了膝盖,有很多地方没到了大腿。终于到了一个半缓的地带,向导拿出了昨天吃剩的馒头作为午餐。我们吃光了所有可吃的东西,包括那一瓶辣椒酱。谈判还有继续,我们的要求从送到雪线下一直退让到送到山顶,然后告诉我们方向。
他们终于答应。此时已过了1230,我们继续前进。于1330到达山口。雪很大,能见度只有三、五十米,向导指着下方150米处的一道山梁说,翻过山梁,下到溪边,沿着溪水走,下午四点就可以到村子了。对于他们这种说法,我并不十分相信。
结了帐开始下山,积雪覆盖了一切,只有几块石头露出雪面。我先下山,试着沿山岩走,但雪很松,好象还有空隙。向导在上面说,从雪当中走。
于是我离开了左侧的岩石,刚向右迈出一步,便打了个滑,出现了滑坠。我把先前一直拿着,并打算带回家的手杖深深插入雪中,想以此止住下滑,但没有成功,只好放手。我无法停下来,唯一能做的就是保持头朝上、脚向下。脑中只有下滑,过断坡时飞出去的画面。十几秒之后,终于看到一处凸出的岩石,双脚用力,在石头上停了下来。我的腿在打颤,双臂发软,心跳倒还可以。但我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我向上喊小顾,让她走在边上(其实是错的),慢慢地下。但没有回答。山坡之徒,我也看不到她的身影。
我调整了一下姿势,站得更稳些,心中盘算着该怎么走,但丝毫没有头绪。过了几分钟,看到双全的身影从上面下来,然后是小顾,站在她踩出的脚印一步一步往下走。他告诉我们在走雪坡时要用脚跟,踩稳了再移动下一步。于是,我就用这样的方法,一步步向小顾靠拢。二十多分钟后,我们终于到了一起,下到一个稍缓一点的坡面上。
看着向导所指的山梁并不远,但要走到需要多少时间并没有底。我们开始了在八十度的雪坡上的下降路程。走之字形,每一步我都用力把脚跟踩进雪中,留下一个四十多厘米深的脚印,小顾就踩着我的脚印下来。有时,一脚踩下去就会没到膝盖上面,但没有再出现滑坠,心中渐渐有了一点安全感。但不能往下看,八十度的坡还是令人心跳。
就这样一步一步地下坡。后来在看中央电视台攀登珠峰的直播时,就能从登山队员的脚步中看出他们的经验和体力。实际上,这样的动作是很费力的。
看到了松树,实际上也只是顶上露出的一小截树尖。以此判断,坡上的积雪超过了五米。站在一棵胸径四十多厘米的松树的支叉上休息。我们紧紧地抱在一起取暖。我闭上了眼睛,因为我能看到的只是白茫茫的一片。一则雪下得很大,周围全是积雪;另一则是我可能已发生了轻微的雪盲。湿透的裤子和进了水的鞋子使我冷得发抖。茫茫的野外,只有我俩,真有一点“相依为命”的感觉。
睁开眼睛继续下山。我们必须在下午五点之前下到雪线下过夜。这里连坐的地方也没有。坡缓了一点,又有一些树,安全感又多了几分。我认准了方向,沿最短的路径往山下冲。这时已不需要走之字了。直线、快、下到雪线是心中唯一的念头。这段路走得很快,坡上出现了竹子,我们就双手抓住竹子往下走,带出来的手套这时起了很大的作用,不需担心会有刺扎伤手掌。小顾走在我前面,背着大包,拖着三脚架,整一个残兵败将的形象。突然,我的左腿埋进了雪中,拔不出来。右腿全面弯曲,也用不上劲。不得不让走在前面的小顾回来帮我扒雪。
这一路走得边滚带爬,手脚并用。还好背包很贴身没有制造麻烦。看到了雪线下一片牧场,青草还没有长出来。四散的小木屋,都有屋顶,这可以省去盖屋顶的时间和体力。我们冲向最近的一个木屋。此时已是下午五点。
门打不开,从门缝望进去,有一个门栓,挑开了,还是推不开门。又看到了一根木板顶着,慢慢移开,冲了进去,扔下背包。正对着门是一个火塘,还留着灰烬和一大块木炭。左右两侧是架着的两排木板,离地大约30厘米高,是睡觉的铺。火塘上有一个用草绳吊着的竹匾,平时是用来烤东西的。
首要大事是生火。不管是不是赶路,生火取暖是头等重要。但找遍了屋子,就是没有干柴。只有一根细细的小木棒和二根一米长的竹杆。我又在屋里屋外转了两圈,还是没有干柴。顺手拖了几块巨大的木块,生起火后,可以一边烤一边烧。小顾从包里找出几张打印的资料,已没有用了,可以用来引火。为节约起见,我们一张一张地点燃,但用完了所有的六张纸,火还是没有生起来,只是把木棒烤干了一些。小顾找到了一个压缩毛巾。这一下,燃烧的时间长了许多,引燃了架在上面的竹子。我们用一块湿纸板当扇子,终于点燃了那根细木棒。再架上小木块,大木块,花了整整20多分钟才点起了篝火。
冻得厉害,刚开始点火时蹲都蹲不下去。现在又站不起来了。干的替换衣服找不到了,只好现烤。内衣也湿透了,又不能全脱,只好先脱下来,披着外衣烤内衣。火还是不太旺,湿柴的烟很大,吹过的风从缝中漏进来,呛得不得了。
一次性雨衣铺在木板上做床,把干的东西放在一边,湿的东西放在另一边。光着肚子向着火,暖暖的,精神开始放松。把两套内衣烤干就用了一个多小时。
牛仔裤就挂在火塘上方的绳子上,一直冒着水汽,看样子象是快熟了。
九点多的时候差不多把衣服全弄干了,木柴边烤边烧,火势也旺了。睡去、醒来、添柴、又睡去……
5月1日 高山流水
0740离开小木屋,过河从右岸走-0630回到出发点,从左岸走-0915过雪桥-1000平而开阔的河滩-1100在左岸遇到灌木丛-1200右侧路中断,又是一个牧场,开始上坡-1300看到第一个路标-1645遇到第一个人,但无法沟通-1705遇到第二个人,告诉我们这里是,迪麻洛的地界-2000到达迪麻洛村,没有住宿,没有晚餐-2300吃了一大碗白饭,蛋汤,炒洋芋-贡山城南2公里,“非典”隔离区-0100休息
早上七点多醒来,篝火还在燃烧。外面的雨也停了。早餐只有溪水和巧克力,虽说向导昨天说只需四小时就可以到达有人的村子,但我并不怎么相信。早早出发赶路才是正事。
离小木屋不远有一座独木桥,凭昨天的经验,有桥必过。于是就过桥而行。约20多分钟后到了一个很徒的下坡处。小顾说此路不通,而此时对岸的小路则非常明显。于是我们便返回出发点。沿溪的左岸行进。
0915时又到一座雪桥。小顾一下子就滑了下去,这次是有意的,快速而又节约体力的好办法。我试着站立着向下滑,再上到小路。路很明显,在沿河岸三四米的地方一直向前延伸。路很平,这是一大片开阔的河滩,辽阔在视野中,连一只动物也没有。
又过了一次河,路开始有些高低起伏。但始终可以看得见河水在脚下流淌。落差开始变大,白色的浪花在深绿色的背景中非常容易辨认。
约11点时看到了四头牛,见人不怕,应该是家养的,放在山上吃草。我们想有牛就应该有人,快到村子了吧。下了一个坡,来到一片河滩,长满了灌木。对面的山上有瀑布挂下来,太阳出来了,又隐去。雾升了起来。
地上是沼泽,我们向河边靠拢,恨快发现路走不通。我们只能穿行在树林中。我现在理解进原始森林为什么需要大砍刀,因为根本没有路。
水边显然不行。于是向上坡走,希望走回到高处的小路上,但谈何容易。细细的竹子的根部象竹阵一样,好在我的鞋有钢板衬,不怕。还有山中流下的水,打断了前进的路。我们攀着溪上横卧的树杆越过小溪。小心不再把自己弄湿。没有刀,五十多米的路用了20多分钟才回到隐约可见的小路上。
地上的石块少了,土地上厚厚的腐植质上留下了深深的牛蹄印,积着昨夜的雨水。这是把我们引向村子的唯一线索。我们又一次过独木桥,到右岸。小溪已变成了小河,水流很急。如果从这里落入水中,可能一下就会被冲出很远。巨大的落差使你不可能找到支撑的地方。
将近中午,我们又走到了一处牧场似的平原。这里的植物已长得非常茂盛,又看到了熟悉的木屋。我们没有午餐,只想在那木屋的荫影下休息一会儿。
路到此就结束了。只有通向木屋的的路,没有离开木屋的路!小顾开始不安,“如果这是一个牧场,山上的人来此放牧,就没有向下的路了!”
离开了雪线,来自寒冷的危险没有了,我的心中并不太担心。虽然说沿河往下游走一定会到有人的地方,这里的水都将汇入怒江,我并不怀疑。只是水可以走的地方人并不一定能走而已。于是我还是让她在屋檐下休息,我则往河边方向探一探,看是否有路。
路在离屋子约三十多米的地方沿河向前伸展。我们一下子又找到了信心。小顾的脸上也露出了放心的神色。
路逐渐偏离小溪,沿坡向上。往前看,是山谷外的高山。我们还是在寻找人留下的痕迹,除了牛蹄印、一两个烟头,再也没有发现什么。太阳很好地照着,庆幸上山时没有这么好的日头,否则一定汗死。
我的鞋底脱了。前半个鞋掌的螺丝全滑了出来。从包里找出绳子绑好继续走。这是一片V字型的深谷,两侧的山坡上是浓密的树林。对面的山坡上有瀑布挂着,河水在谷底流淌。约下午一点时看到了路边石块上的标记。这是很明显的第一个人为的标记,附近有一些装炸药的箱子。还有些标记写着“此处放宽30公分”。这一定是新修的小路,离人群应该不远了。
但一直到下午四点,我们才看到一个水磨坊,里面在磨包谷粉。我抓了一把放入口中,很硬,但能够下咽。1645时,遇到了一个中年妇女,扛着一柄大斧头。我们无比激动,脑中立即想到了美味的鸡汤。今晚我们要好好地睡一觉,先喝一碗热的鸡汤,要炖三个小时的那种鸡汤。
我们上前问她有没有吃的和睡的地方。她不懂汉语,但大活人一个必竞是好事。五点多时,看到路边的小屋,有一个很好看的女人,抱着一个孩子。
“这是什么地方?”我们问道。
“迪麻洛。”
迪麻洛,太熟悉的地名了,很多人是从迪麻洛为起点翻越碧罗雪山的。我们已经快到目的地了!她告诉我们沿着路向前走,大约半个小时就可以到村委会,那是山下的一片平房。
但是走了岔路,八点时,才一步一步踏进迪麻洛。人们用惊异的眼光看着我们俩。背着大背包,没有向导。我的白色的NIKKO外衣已变成褐色,面色倒是和当地人一样,只是十分疲惫。
村中没有旅店,可以在村民家中入住;村里也没有饭店,可以在村民家中搭伙,买菜的钱还是要出的。找到一家村民,放下包,买了两份方便面先充饥,我又找了一个村民,很漂亮的女人,让她给我们找只鸡做汤。
这时来了两个村干部模样的人,让我们测体温。山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非典大爆发,使这个医疗条件落后的边境小村对我们两个来自上海的外来人口,如临大敌。我拿了体温计就放在腋下,却听到小顾与来人发生了争执。小顾要把原来的的37.4度先甩掉,那人却说我们不配合。他收走了我们的温度计,给县里打电话去了。
我们不能离开,也已经走不动了;也不能住下来,睡觉。只好坐在小店前,喝水,等待。小顾在嗑瓜子,我却只想睡觉。我们告诉围观的村民,我们在山里走了三天,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有人听懂了,把我们的话翻给其他人听,但并没有人有任何反应。我们就像两只疲惫的猎物,被一群猎狗看着。
只有那个原来去帮我们找鸡的女人比较好心,给我们做了一大锅饭,炒了一个洋芋,烧了一大碗番茄蛋汤,还不收我们的钱,但我们最后还是在桌上留了十元。
十一点多时,来自五区的专车终于到了。一辆皮卡,从车上下来两个人,一个穿着迷彩服,戴着口罩,背着怒族人的鲜艳的胯包。另一个人看上去像是武警。医生从胯包里拿出两个口罩让我们戴上,又让我们量了体温,问了一下刚才的情况。然后让我们上车。
我不管他们的“押送”,在车上睡了一觉。到了一扇大门口,他们让我们下车。感觉是进了牢房。在院子当中的布棚下,两名医生又问了一遍同样的问题:从哪里来,出来多久了,体温如何,有何不适,等等。问完了,就给我们指定了一个房间休息。
我很快就睡着了。
5月2日 逃离贡山
0910贡山-1630六库
非典的观察期由两周变为三周,这使得我们不可能在观察点呆到观察期满,取得健康证后继续留在贡山。于是我们决定马上离开。问了医生,他说有九点的班车去六库,他就在车上给我们留了位子。近九点时,我们走出观察站的大门,就象从狱中出来一样,在路边等车。有一名武警站在路的对面看着,直到我们上车,并告诉司机确保我们离开贡山县境。事实上,医生还与贡山县边境的医生打了电话,在离境时,他们还上车来确认有两名上海人在车上,随车出境。
车一路沿怒江峡谷而行,公路外侧就是汹涌的怒江。黄色的江水冲过岸边的石滩,泛起白色的浪花。
一种逃犯的感觉笼罩着我们,并无多大的兴趣看窗外的景色。不时看到的高山瀑布从碧绿的山崖上挂下来,也不能激发我们的兴趣。这里没有溜索,已改成吊笼,在两岸拉起钢索,吊着铁笼。由马达牵引,往来于江的两岸。我只是拍了几张照片而已。
下午四点时,近六库。路边有一个温泉渡假村,司机就停车,告诉我们可以下车住宿,免得在进城时再受体检之苦。
这也是个不错的旅店,作为休息点已很不错了。住下后,很认真地洗了澡,我们两个变白了许多,但换洗衣服已经没有了,只好继续穿着变了色的NIKKO外衣。
晚饭是在对街的小饭店中吃的,点了炖鸡汤,但明显比不上飞来寺的。也罢,广东人煲汤是有名的,没法与他们比。
实际上这里很安静,四天的跋涉已非常辛苦,睡得也香。
5月3日 远眺片马边境
1030出发去片马-1400抵片马,体检-1500午餐-1620去边境-1700到片马抗英纪念碑-1900晚餐,蘸水罗非鱼-2100上车去大理
逃离贡山使我们无法看到怒江第一湾的雄姿,片马之行可能是我们此行最后的一个亮点,却不想成了一次六小时的行车骑马观花之行。
从六库到片马要翻越高黎贡山。从网上查到的资料中表明我们将看到高山瀑布,植被的垂直变化。但我们的运气并不太好。天很阴,近山口时小雨有雾,连“片马垭口”碑前留影都成问题。但我们确实穿越了“高黎贡山国家级自然保护区”,路过姚家坪的“小熊猫繁育基地”,经历了全程最严格的防非典检查:洗手、登记身份证、行程笔录、联系电话。在卫生院量了体温,回答了二三十个有关感冒症状描述的问题,还包括司机的身份证和手机。
沿公路下到十六号界桩时,已是下午四点。但边境警察就是不让我们到边境线,说那里是警戒区,只有办理出国手续后才能去。我们努力与班长商量也无成果,只好从边防所的门前远眺三百米外的国界。
返程中参观了片马抗英纪念塔和纪念碑,没有见到听命湖,镇上的人说要带上干粮走三天才能看到,当然只好放弃。片马的经济主要是木材进口及粗加工,一路上并无游客,当地的依维柯也只是运些当地人,此外就是载重十吨以上的大卡车装着原木或板材向昆明方向而去。心中想,难道市场上所谓的缅甸进口实木就是这样运进来的?
在离六库六公里的一家店中吃罗非鱼。罗非鱼本不是当地特产,但引入后养殖很成功,再向外输出。当地还有一种调料,称为“蘸水”,是一种干辣椒粉,极辣且鲜。当地的做法是水煮整鱼,然后用鱼汤调蘸水,加盐加葱,蘸着吃,味极美。
晚饭后赶到六库汽车站,乘九点的车去大理。车离六库约三四公里有边境检查站,两名士兵上车检查身份证,问我们这时怎么还出来旅游,“难道不怕非典?”本想做答,但话到嘴边,又不想说了。旅游也是生活的一部分,并不会因为有非典就可以随便取消。当然非典也为旅游带来了许多麻烦,顺其自然也就是了。
5月4日 大理看病
0600到大理,宿“南昭招待所”-2040到“大理市第一人民医院”看病
车到大理,防非已经开始采用耳内测温的先进仪器了。
一夜的颠簸终于使我的胆彻底混乱。路况差,车速快,颠得我胆绞痛复发,早上抵大理时,疼痛使我直不起身来。就在车站对面的南昭招待所(原77263部队招待所)住下。一整天,我寄望于自行缓解,小顾也不断地给我按摩。情况并不如意,疼痛几次反复,不断加剧,到了晚上也没有好转的迹象,而我已有超过三十六个小时没有休息,体力也已用尽。于是又过街去医院看病。药费不贵,动作也很快,只是其用药方法实在让人心惊胆颤。6542在上海只用一支,肌注,但在大理却是四支,静脉滴注。效果当然很快,只十分钟,疼痛就已缓解,睡去。直到凌晨三点,也吊完了所有的盐水。小顾一直在身边赔着我,累得趴在床头打瞌睡。
5月5日 昆明的同学
1005离开大理-1645抵昆明-与同学会面
途中无话,因车祸使行程延长了两个多小时。例行的测体温之后,终于到了昆明。
我们去了小顾在昆明的同学家。此人姓丁,是小顾在小学时的同学。在昆明承包崇明社办企业驻昆办事处。现已有房有车,并把父母接到昆明,享受当地宜人的气候。
5月6日 胜利大逃亡
1100飞机离开昆明-1400抵沪
连日来的非典阻击战不停地测体温,使我在进入机场后,感到了一种胜利大逃亡的气息。
昆明的机场空然无人,我们在机场买了两束鲜花,白玫瑰和抚郎。
上海的机场也一样空旷。十余分钟就把人群散尽。不像从西安回来时,等了一个多小时才乘上出租车
到家的时候,屋里还是很乱,十分莫生的感觉。必竞离家已有近二十天,在非典的高峰期经历了这次难忘的旅行。
作者:herbert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