攀冰,还是很有意思的。回到成都后很长一段时间里我每天都或多或少地回忆起攀冰时的一些片断,才意识到这一点。这让我始料不及。
真的,我对冰雪运动从来不感兴趣,因为我实在非常怕冷。读书的时候每到冬天我就例行长冻疮,两手不但红肿,而且开裂化脓。那真是噩梦般的日子啊。后来我到南方工作,很大程度上是为了避开阴湿寒冷的冬季。
关于攀冰,回想起来最幸福的时光是当我们全体人员偕同满车行李挤在那辆拖拉机上出山的时候。那感觉,甚至比我回到成都后洗澡的时候,还、要、幸、福。
当时初级班训练结束,我们几个准备回城,他们高级班的撤往靠近沟口的一处新的营地。我们以各种姿势挤上了那辆拖拉机,结冰的路面上一片欢声笑语。
那时候天是那么蓝,天上的白云跑的那么快,阳光像银子一样亮,满山满谷满河滩的雪像盐一样白,沙棘累累地结满枝头,把大小的树染成明黄颜色……那时候心里除了跳动的纯粹的快乐,什么别的都没有。在拖拉机上慢慢地摇晃着,就觉得应该唱点什么,又觉得似乎只有亮得开嗓子的歌才应景,于是吼唱了好些革命歌曲、儿歌、藏歌。
对,那的确是我在整个攀冰历程中最幸福的时光。以至于当晚走在日隆镇上,我由衷欣喜地感叹道:“我终于活过来了!”
作者:yila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