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六点半,没等周大嫂叫早我们便陆续醒来,果然没发现被子或衣物上有油迹!探出萨拉热窝,顿觉寒气逼人,于是我们乖乖地按照买队长的要求(太阳出来以前很冷,需做好防寒准备),穿上了自认为最保暖的衣物,而且遵守了气候转暖后易减的原则。
吃了一大块馍馍和一大盘土豆丝,喝了两大碗酥油茶,分散了带来的一些干粮后,我们便在周大哥及家里的两匹马的带领下神清气爽地来到了买队长家中集合,路上得知昨晚有轻微高原反应的小妹妹今晨醒来后状态奇佳!
走出院子来到马队集结的路口,乍见二十多匹雄赳赳、气昂昂整装待发的高头大马,禁不住兴奋地四处打量,于是整个等待分配马匹的过程便显得有些熙熙攘攘:马儿的嘶叫声、马夫的呵斥声、女孩儿的尖叫声、同伴们对马儿的品头论足声、买队长的吆喝声及过往行人好奇的询问声,声声入耳,好一派热闹景象!指派给我的马夫是一个外号叫“乌鸦”的身材瘦削的少年,蓄着一头长发。他的马叫“小黑”,是一匹十分温顺的母马。
九点一刻,我们终于跨上了各自的坐骑,浩浩荡荡地向着山中进发了。这次骑马不是直接坐在马鞍上,因为要露营,每匹马的背上都驮着许多厚厚的帆布袋,里面装着马夫们露营用的帐篷、被褥和大伙儿四天的食物。我们就坐在这样的一个大袋子上,身体随着马儿的步履而僵硬地晃动着,左手紧握着缰绳,右手紧抓着袋子的前面,坐得太高脚踏不到马镫,心里那叫一个没底儿!
正当我们行进在山谷中时,远处山梁上出现了一队规模不亚于我们的马队,乌鸦说那是去雪宝顶的。由于同是骑马探险客,我们激动地向着对面大声呼喊,可能是距离太远,再加上我们这些凡夫俗子的声音又不具备足够的穿透力,反正就是没反应,我们只好放弃白费力,继续赶自己的路。当我们好容易也骑上了一座高高的山梁时,回头一望,远处的雪宝顶依稀可见。这可是我第一次看见雪宝顶(据说去九寨沟的途中也能看见,可我去了三次都没看到)!继续前行至山顶时,马队第一次停下来休息,在乌鸦的搀扶下我笨重地跳下了马。我的后腰隐约有些酸痛(节前的旧伤),腿已经站不直了,罗圈腿似的半蹲着,可笑地还保持着骑马的姿势。不知是在谁的英明提议下,我们三四十人(连马帮兄弟们在内)迅速地或站或坐或半躺着聚在一处向阳的山坡上,用自拍的方式留下了我们此次旅程中唯一的一张全家福。
马帮中有个外号叫“表哥”的小伙子是个唱山歌的好手,他的声音高亢而嘹亮,与周围的崇山峻岭融为一体,使我们陶醉在优美的山歌当中。一路上视野开阔,风光无限,令人目不暇接,赞叹之声不绝于耳。可能是植被的原因,眼前的山野已提前展露了秋色:翠绿、墨绿、浅黄、金黄、褐色、橘红、深红,七彩斑斓,在蓝天白云的映衬下煞是眩目。最令我心动的还是那远处红色草坡上的一丛丛金黄色的小白杨,它们让我想起一位老大哥摄影作品中的稻城风光!
当我们来到一处依山傍水的平整草地时,乌鸦告诉我当晚的宿营地——古战场戎偃子到了。于是我欣喜地从马背上一跃而下,早忘了自己是个腰伤尚未完全康复的病人了!终于可以安营扎寨了,而且是在一个景色如此怡人的风水宝地!我觉得颇有点四姑娘山双桥沟的味道!
从马背上卸下所有的行装,按照自由组合的方式,大伙儿纷纷开始在领队的指导和马夫的帮助下搭起了帐篷。不一会儿,一顶顶五颜六色的帐篷就支撑开来,象雨后草地上迅速绽放的花朵。当我还陶醉在眼前的美景,不知身在何处时,身材娇小却长枪短炮装备齐全的红颜未老早已拉开了架势,咔嚓咔嚓地拍个不停了!
晚餐是回族特色的酸辣烩面,居然还有荤素之分!于是浪浪站在两口热气腾腾的锅边指手划脚地大声吆喝:“荤(婚)的站左边!不荤(婚)的站右边!二荤(婚)的站中间!”一阵哄堂大笑之后居然还有人(好象是重庆MM薇薇)在一本正经地大声回答“我要二荤的”同时站到了两口锅的中间!笑死我也!
待我们美餐完毕,天色也渐渐黑了下来。马帮兄弟们迅速燃起了一堆劈啪作响的篝火,熊熊的火焰直冲云霄,轻灵的火星如蝌蚪般游向夜空。我们还站在篝火旁亲身体验了一下马帮中盛行的游戏——“筛糠”:四个人迅速冲到既定的目标旁,猛然将其四肢擒住,提起就朝火堆跑,还将其头朝着另一个人的屁股一下又一下地撞。被马帮兄弟击中目标的同伴们也纷纷联合起来奋起还击,身手矫健的马帮兄弟中也有人未能幸免!红颜未老也不甘示弱地投入了战斗,还有幸充当了“屁股”!兴奋之余大伙儿便再围坐在温暖的火堆旁细数满天的繁星,此时觉得天空与自己是如此的接近!
尽兴后钻入帐篷里、裹在睡袋中,与难得一聚的好友聊了一些私房话,还来不及用那双被自然之灵润濡的耳朵在层层叠叠的山峦中去倾听,倾听古时的金戈铁马被自然之力细细磨去而消弭的韵律就已酣然睡去了……(未完待续)
作者:bunongling_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