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看过一部印度电影,从此爱唱《拉兹之歌》。羡慕他能一个人自由自在到处走,甚至幻想着有一天独自流浪远方。然而,现实生活没有电影那么浪漫,一个人去旅行对我始终是不可抗拒的诱惑。今年夏天,把所有的事情都暂时放开,一个人去看天之涯、海之角。
到海南,刚走几步,就感到已被人“盯梢”。北海一家旅行社的业务员,看出我是个旅行者,主动上前揽生意。我们约好第二天在海口加入“散客团”,开始海南三日游。
晚上,我登上“北部湾一号”向大海深处驶去。由于没有买到仓位,我只好在散座仓占据了一把长椅。坐下来环顾四周,人很多、很杂。有的正聚餐,有的打扑克,有的到甲板上看月亮。夜里的海深邃而神秘,我多想在海上饱览月色!然而我不能。我是独自旅行,假如我走开,那个长椅就不再属于我,接下来怕是要“一夜无眠”了。那时忽然想,有个伴儿也挺好的。
海风越来越大,我头枕背包,怀抱相机,缩在长椅上,终于被海浪摇进了梦乡。那时的模样,有点像拉兹了。一觉醒来,海南岛到了。散客团十七八个人来自五六家旅行社。其他人都仨一群俩一伙的,只有我是“孤独一枝”。经过万泉河、琼海市、东山岭、邱尼村、大东海、牙龙湾,第二天中午到达崖岛境内的天涯海角。
夏季来海南的人不多。宝石蓝色的南海一望无际静静地躺着,微微动荡的海水像美人轻轻地呼吸。它偶尔翻几条白色的浪花,冲刷着沙滩,又像仙女在嬉水。水中有巨石耸立,听说在古代这里是重要的关隘。200多年前由崖州知州程哲等人题刻的“天涯”、“海角”、“海阔天空”、“南天一柱”等字高高地挂在岩石上,十分醒目。海天一色,白云朵朵,奇石磊磊,雪浪翻花,天涯海角真美。
在这美景面前,人们各自去寻找快乐。男人给女人撑起遮阳伞,女人给孩子涂抹防晒霜。年轻人手拉手朝大海跑去,中年男女互相搀扶着走向海滩……我坐在沙滩上浮想联翩。我想象清朝的大官怎样来到这题写“天涯”、“海角”。我想起了拉兹,不知他是否曾经一个人流浪到大海边。我想起了我的女儿,假如现在她在我身边,她会多么兴奋!不过,那就会打碎我独自旅行的兴致。她要下海,我会担心;她要挑选纪念品,我得付钱;她要在每个景点留影,我将不停地举着照相机拍照;她会提许多问题,我必须搅尽脑汁告诉她……
南海仍静悄悄地躺着,偶尔翻几朵浪花。此时我多想说几句话或唱一支歌,可环顾四周,没有一个人在乎我。我又想起拉兹唱的:“我和任何人都没来往…我没约会,也没人等我前往…我像一颗星辰挂在冰冷的天空上……”看起来,拉兹的滋味并不美。“请您上车,今天我们住在三亚。”在乎我的人来了,是导游。
离开海南后的第一个愿望是想说话,哪怕是吵架也行。因为我发现,由于三天没怎么说话,我的发声功能有些障碍。有人问我当“独行侠”感受如何,我鼓足劲儿答:“爽!酷!棒!”但心里却想,如果此次海南之行我和亲人朋友在一起,准会“更爽,更酷,更棒”!
2002年8月6日
作者:020870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