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起,帐篷湿透,睡袋亦未能幸免。时,山雾凝重,寒冷彻骨,惟觉咽喉疼痛、声音沙哑,急添衣。待日出,稍暖。等余人陆续起,梳洗食毕,整装待发。老大联系车辆事宜,惊闻山路塌方,张溪至四海路断。无奈,只得先至四海山庄再作商议。
众人步行返回山庄,一路艳阳高照,心情倒也不错。在山庄客房静候嘉音,待山路修复,客车却无从寻找,幸遇昨日曾打交道之小篷车老板,雇其车一辆,因车小人多,其余五人搭另一小篷车。
一路之上,粉尘滚滚,不消片刻,厢内诸君个个灰头土脸,与白毛女无异。兼顾山路崎岖,颠簸不已,昏昏欲睡。许久,方至梅林镇车老板家,备受风尘颠沛之苦,下车唯觉天地广阔、日新月明。急忙清洗,头发有如粉条,硬朗挺拔,清水洗,仍坚硬有形。少歇,通知开饭,老板带至一小楼,楼上下各一桌,菜肴之丰富出乎意外,有鸡虾肉等,且色香俱全,令人直咽口水,待坐下,饥饿感不禁阵阵袭来,也顾不得斯文,食指大动,大吃大喝起来。众人齐称是连日来最佳之饭菜。
酒足饭饱后,去菜场采购晚上烧烤材料。吾四人出门投西而去,行数百米,觅得菜场一个,因是下午,肉摊已收,有蔬果铺若干,熟食摊上苍蝇营营作响。见采购队伍浩荡,老板以为大主顾到,殷勤招呼。最终买得鸡翅尖鱼年糕黄瓜西红柿及调味品,一算帐,好便宜。回途中遇上午另一小篷车之女老板,搭车归。
同行中4人因事需今日返杭先走,其余按计划去楠溪漂流,老大决定步行至漂流点,此时日光尤烈,一行人顺街而行,又于一修车处购得辐条一扎,作烧烤用。出得镇来,路两旁均系麦田,金黄一片,农人三三两两正劳作,见吾等背包族,皆指点窃语。不多时,至江边,江堤有树荫,坐等。江上有风,逆水流,筏上溯则起帆,下漂则收帆。竹筏始发处游人如蚁,轮到吾等不知何时。立日从售票处回,称需经理签字方卖。吾与老大在码头找到经理,其正忙,未有机会,待其稍空,上前,又借口有事推辞,无奈只得盯住另一助理模样之人,形影相随,其向东则吾向东,其向西吾亦向西,如此者三,其仍以“等一会”搪塞,情急之下,拉其手,作慷慨壮,声色俱厉,始答应,然无笔,让申屠回取,其又走远,急追,签下,细看是:“先卖票,让其等”,待细问,已无影,只得如宝贝捧回,先行购票。
购得票来,仍采取人盯人战术,围着经理打转,避免其他人插队。前面系上海一旅行团,人员庞大,人家亦兵不厌诈,假称晚上6点的火车回沪,催得紧。吾队已将14人按筏分成3组,会水之人分散以备不测。一番周折后,终于都登上竹筏,顺流而下,江上凉风拂面,心清气爽,江水极浅,卵石历历在目,触手可及。一路下行,无甚险滩,波澜不惊,只觉片刻便到了狮子岩,江左为大片石滩,系烧烤之好去处,右为小镇,繁华之所。筏靠石滩,下,待三组会齐,吾与立日出发采购柴禾食品。过江有渡船,区区路途单程5元双程10元,堪称电信双向收费之鼻祖。吾等向船工讨问何处有柴卖,恰好其有,每50斤20元,心中大喜,遂随其上岸直奔其家,老船工自柴房阁楼掷柴下,皆为一尺长之块柴,积至一堆捆成两扎,另抽松枝若干扎成小捆。合计约50斤左右,吾让其出价,老船工称随便给。吾等甚感动,立日出价40后,心仍有抱歉之意,补上一句:若不满意,还可加价。船工首肯,交易完毕,立日去购食品,吾带柴归。老船工提两大捆,吾拎小捆松枝,奔渡头而去,未几,立日至,曰:无甚好买,购一西瓜。渡船归,始忆忘购饮料矣。
天渐黑,帐篷已树,石台亦围成,申屠照例司炉,吾等出发觅大石搬回作坐凳。正待烧烤,发觉未见鱼及鸡翅尖,找寻良久,估计遗于漂流码头。只得让立日等再度过江采购。火既已生,先烧烤年糕,年糕切成小片,穿于辐条,放火上煨烤。因辐条易热,只得栽于短松枝上,方便拿取。稍后,采购小分队带鸡蛋、肉、饮料归,众人齐围坐,女生切肉,申屠负责烧烤,意欲作铁板烧,可惜因无油,肉粘铝箔不能分。鸡蛋放炉膛易炸,小胖学来一方法:以湿纸巾包裹则可避免。一试,果然。后用啤酒罐去盖,穿辐条,以煮鸡蛋,甚好。
腹中稍安,众人提议老大作真情告白,其推诿,然禁不住威逼,终爆跟踪美眉、弄淆姓名之劲料。日月亦于利诱之下,坦白交代浪漫情史。后,老大改讲鬼故事,吾、欢欢、日月亦奉献一、二,尤以日月讲得出色,众人唯觉后心阴风飕飕、周围危机四伏、不敢正眼视之。
至午夜,柴未够,老大、申屠与吾去山脚抱得一扎来,顺带地里麦子及豌豆一把,作烧麦粒及烤豌豆,虽灰黑难看,却奇香无比,入口爽脆。
夜已深,众人兴尽散去。小胖倒头就睡,呼噜震天。老大等不堪其扰,只得为其配音,众女生颇感怪异。是夜,于笑闹声中昏昏睡去。
作者:shengy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