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0,手机闹钟把我叫醒,不洗不漱,翻墙越壁,出门看日出。
一到海边,东方有一轮金光,下面竟然被一突出的礁石挡住,急,在清晨的海边疾走,想要看到那礁石后的旭日。
礁石上布满蜘蛛网,一路赶来,中招无数。
当终于爬上一块开阔的岩体时,四顾茫然,天阴沉沉的,几乎不能分辨哪里是正东方向,那引诱我作小鸡快跑状的金光已然不知去向:(
坐岩石上,郁闷良久,太阳也始终没有露面。
前面退潮后的水坑里动了一下,过去发现了一只小螃蟹,于是抓住了,捧在手心逗它。
早晨的海水非常清澈,自恃鞋子防水,踩着海水,俯下身子,在海水中玩弄那只小螃蟹的感情,让它逃生的欲望一次次失望,直至懒得再逃。于是,把它送回老家。
想起不曾给它拍照留念,也实在不忍心再把它从家里拖出来了,又抓了一只,放礁石上,好不容易才让它不爬了。直勾勾地看着我拉长到90mm,又离它只有20cm的镜头,闪光灯一亮,吓它一哆嗦。
后来回去的路上,还看见一只海蜇,确信它还是活着的,在水里一伸一缩得舒展着触手。
清晨的海滨,它是最悠闲的游者。
碰到几个早起钓鱼的人。
一位看我走近,愤愤地说:“一口也不咬”。我在旁边待了没一会儿,他又说:“一口也不咬”。说完没一会儿,他收杆,上面居然钩着两条鱼,把他乐得。半天过后,他还向人说:“来这边钓吧,我刚才一杆两,一黄鱼,一毛刺儿鱼,有斤把重呢!”不过,他又开始骂他的另一支鱼杆了,“一口也不咬”。他说到第三遍的时候,天开始滴鱼。我也觉着自己挺背,就回去了。
在码头,见有一作馅饼的摊子,买两,付钱时才发现是五毛一个,感觉很赚,两年前在杭州,可一直是一元一个吃过来的啊!回旅馆洗漱后一尝,原来是素馅的,不过香韵依旧。
在旅馆,一直琢磨着要不要离开这个岛,去对岸泡泡温泉去。可想想要收拾行李,又要背偌大一个行囊,还是决定再住一宿,再过一天这猪一样的生活。
有人敲门,一看是个中年人,一搭话,原来就是几天前跟帖向我介绍兴城的驴。他今天刚到,携妻子同游,又一对闲适小鱼一样的神仙眷侣。他们住在那天我看电视的那个所谓标间,我则是第三天霸占那个四人普间。
中午,心想来菊花岛终归是要吃些螃蟹的,不然说不过去啊!于是,进馆子就问有没有螃蟹,回答都说没有,但又说“你自己去买,我们可以给你加工。”可能游客都是自己去买的,店家已经习惯于不去采购了。
于是只能亲自到码头采购去了。
看见一大娘摆了一脸盆的香螺在卖,我瞅瞅,心想这也不错啊。
“怎么卖?”
“十元,这么多。”
我吓一跳,“一脸盆十元?”
大娘点头,我晕倒。敢情这边的人都不吃这东西的啊!
“这一脸盆我怎么吃得了?少来点行不?”
于是,五元人民币买了半脸盆。
旁边有一老太婆特可恶,拿了个编织袋急忙上来替我装这些香螺。然后说,袋子一块钱。
码头上卖螃蟹的不少,但每处都没有大一些的,数量也不多,一副自产自销的模样。
那老太婆把我带到一处,那人转身从旁边的海里拉上来一网兜的螃蟹,。一开始,对方还不肯拆散了卖,因为没有秤,我也不去计较斤两,拿了十来只还张牙舞爪的,也不去管肥瘦(反正自己也不会挑),给了十元钱就算了。
那老太婆说帮我找加工的地方,我心想是哪家饭馆呢,就跟着,没想她引我到了码头的一口大锅旁,一中年妇女拎起那编织袋直接往锅里一放,加水,烧火。这时我已经愣了,没见过这样处理海鲜的,好像烧的是玉米棒子一样。没来得及阻止,只能心想:姑且这么尝尝吧,尝尝正宗的渔家海鲜风味。
其间,有人也拿着螃蟹来煮,掀开盖子再放进去。
半天,捞起来,就算是熟了。加工费3元,那老太婆从中拿了1.5元的中介费。
我拎着袋子走人。可走着就是觉着不逮劲,这是吃海鲜吗?
不好意思回旅馆去吃,况且看过房间墙上有告示,警告客人不准带海鲜回旅馆房间里吃或者存放的。
手拎一袋子螃蟹、香螺就去海边,走到一处四下无人的地方,手里的海鲜也都凉了,赶紧坐下,开吃。
一咬那个螃蟹,是个文盲,肚里空空,什么货色也没有,而且,煮的味道也实在不敢恭维。十来个螃蟹,只有两个稍微壮实一点的,亏大了。
再吃香螺,呸,呸,没洗干净,里外都是沙,而且,香螺哪经得起这么煮,肉都硬得猴皮筋似的了,暴殄天物啊!
失败,这海鲜吃得可真失败。
正在辛苦地吃着,下起小雨。冷风更兼细雨,那些海鲜都冻得冰冷了,我没穿冲锋衣出来,也觉着冷了。觉得自己这副狼狈相,不像在吃海鲜大餐,而像乞丐在啃人家给的鸡骨头一样。
雨大些了,不管了,浪费就浪费吧,反正是那些农民先糟蹋了东西的,一扯袋子,把东西全倒在沙滩上了,拿起袋子就往回跑。半路,雨更大了,拿着袋子跑起来实在不雅,就扔在一个已经有了些垃圾的角落了。这么不环保的行为,这么浪费的行为,一直有愧。
到旅馆,郁闷了半天,吃个苹果充饥。等窗外雨停,才出来再走走看看。
涨潮了,淹了不少沙滩。
为此起彼伏的鸟声吸引,发现了成群的海鸥嬉戏,已经很小心地靠近了,它们还是飞离我。我坐在沙滩的中间,它们在两边。
原以为海鸥是不停息地飞于海之上的,才发现它们也会像鸳鸯一样游水。
已经是第三天了,这个岛,这片海,开始让我觉得有些凄清。
在沙滩上追了几次海鸥,又觉得自己在动物界搞霸权,于是有愧,灰溜溜回家。
路上,突然看见旁边树下躺着一只喜鹊,我走近了,它挣扎着却飞不起来。看不出什么伤,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发了一通短消息咨询向各位水手咨询一番后,决定先带它回去。天已经黑了。
喜鹊放在了房间里敞开的抽屉里,它站不起来,给它水,不喝,给它肉丝,也不吃。我是当真无计可施了。在它悲悲地叫了几声以后,我想,今晚我可能是睡不好了!
我觉得自己开始就不该带它回来,也许我要看着它死去了。
晚上,没敢再吃海鲜,只要了一盘炒扁豆。
晚上又早早睡下,因为准备明天坐7点的船离开。
半夜,不断在睡梦中听到似婴儿的啼哭声。
早晨起床,先看那喜鹊,已经虚弱得将死的样子了。我无能为力,只能丢下它走了。
走时,卷走了我这几天制造的所有垃圾,因为实在想不出来这个岛上会有什么好的处理垃圾的办法。宁可扔在兴城,也不能扔在海里。
回去坐的是游船,查票,票丢了,补了十元钱,冤。
船外风大,看见几个女孩长发飘飘,在甲板上拍照。我安分守己里头呆着,怕着凉。
作者:euy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