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懒了,越来越不愿意写些什么,但是看到了朋友们对草原的那种渴望曾与我那样相同的时候,我便打开CD,在那来自草原的歌声中,重新拾起一段难忘的记忆......
最早对蒙古的印象来自于小时候妈妈说起的一位蒙古大娘,只记得妈妈说每当她头疼的时候便去找那蒙古大娘按摩头部,便会很快地好了起来。童年的印象里蒙古人就是那么神奇的。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对蒙古的向往便强烈起来,还曾经作了一个名为“蒙古的月光”的网页,就在一年又一年的盼望中,在一次次哥哥从大草原归来的描述中,我终于有了机会,跟随大哥前往了呼伦贝尔,把心放飞在广阔的内蒙古大草原。
蓝色的草原-呼伦贝尔南部游记
2004.07.28-2004.08.01
第一天:呼伦贝尔的盛情
7月28日 大庆-扎兰屯-牙克石-海拉尔
靠黄了初一,靠黄了十五 等来在长春上学的妹妹后,我们便带着蓄积了许久的向往,驾车马不停蹄地从大庆启程了。驶上301国道后大哥说齐齐哈尔一代收费站特多,果不其然,一路上停车交费的频率都不容我打个盹儿。上午10点半,我们驶出了黑龙江界,内蒙古的第一个大标志牌映入眼中——“呼伦贝尔欢迎你”,然而我知道,真正的草原离我们还远的很。
一路前行,大兴安岭的余脉渐渐映入眼中。大兴安岭是一个让我感到亲切的词语,因为二姨年轻时候曾经作为上山下乡的知青在大兴安岭一个叫做大杨树的地方工作过,而妈妈也经常给我讲起她去探望二姨时的住在大兴安岭时的种种见闻。母亲对孩子所讲的一切在当时看来都是那么的让人充满向往,我少年时候就总想着大兴安岭是个什么样儿。
东北北部的山都是那样的绵延,虽不突兀,但是充满了坚忍。车子以140迈的速度前行,也许是因为路途太长两侧的青山又过于远大,并没有在市区里开快车那样疾驰的感觉。车过阿荣旗和扎兰屯后不久,公路两旁的风景渐渐生动起来:蓝天、白云、青山、小溪、松林、绿草地… … 还有不时见到的牛羊,一片怡和自然的田园风光。车子行驶到博克图一带,我们下车小憩,这里水草丰美,草都是嫩绿嫩绿的。我嘴中只是不住地说“真好,真好”,并不停地照相摄像。
然而实际上更美的景色还在后面,当车子再次开出不长时间到达乌努尔(蒙古语“美丽富饶”) 镇附近的时候,一片片的金黄映入眼中,隔着车内蓝色的玻璃窗我起初以为是一片干枯的草地,却又不是很像。当停下车来走到那一片金黄的旁边,我情不自禁地感叹道:“太美了!!”。是的,确实太美了,因为映入我们眼中的是几乎可以形容为一望无际的花海,当年在《旅行家》杂志上看到西南成片的油菜花时候好生向往,却没有想到原来仅仅在我们数百公里的内蒙,就有毫不逊色于远在几千公里之外的花的海洋。和我的猫咪走进这片花海,花枝几乎能够把我们淹没。细细端详一个花朵,蒙古便多了一丝温柔细腻。
大兴安岭的盘山道已经重新修葺,以前由于道路狭窄且偏坡常有车辆于此发生事故,尤其是冬季大雪之后,常有车翻下山坡。而如今,道路已经明显好了许多,只要小心谨慎多无问题。道路两旁野生杜鹃姹紫嫣红,但是如果驾车还是靠边停车欣赏为好。
下午两三点钟,车行至牙克石后,因修路路况极差,在颠簸了两个多小时后,远处一座城市依稀可见,那便是草原中心城市——海拉尔(现在已经改名为呼伦贝尔市)。在道路的高岗上向右侧眺望,莫尔格勒河曲折逶迤在平缓的谷地。莫尔格勒河发源于大兴安岭中段,长度300多公里。河水从东北向西南蜿蜒蛇行流经陈巴尔虎草原,在巴彦库仁镇西10余公里处汇入呼和诺尔湖,又从湖的南部流出汇入海拉尔河,因为流域内地势平坦开阔,河道迂回曲折,被老舍先生称之“天下第一曲水”。因特色鲜明,莫尔格勒河经常出现在关于呼伦贝尔甚至内蒙古的图片上。
在历时9个小时之后的奔波之后,下午五点,我们终于驶入了这次呼伦贝尔大草原之行的第一站——海拉尔市区!7、8月是草原最美的季节,所以此时来呼盟旅游的游客最多,在贝尔大酒店外停着不少旅行社的大客车,而房间价格自然也水涨船高。三角地商业区附近的唐人饭店更是爆满…最后我们住在唐人对面的呼伦饭店,标准间100元,带卫生间。躺在床上打开电视,除了中央和各省的卫星电视外,还有好几个蒙古语电视频道,香港的凤凰卫视和阳光卫视的信号却被作了技术处理,晃动个不停没法观看,好在对于出外旅行的人来说,电视并没有什么兴趣。
一到海拉尔,哥哥便不停地给他的蒙古朋友打电话,而他的手机也响个不停。因为工作的关系,哥哥曾经连续两三年都去内蒙工作了一段时间,结识了很多当地的朋友。让人没有想到的是,他的朋友敖日格勒和青松来海拉尔办事居然也住在呼伦饭店!敖日格勒个子不高浓眉大眼,今年才26岁,但相貌要比实际年龄成熟许多,初见显得很腼腆,然而当晚上在金顶饭店吃饭的时候,他却显得非常活泼。一起吃饭的还有青松的3位朋友,2女1男,也都是蒙族。席间叽哩嘟噜的说着蒙语。这顿晚饭是一顿从汉族饮食向蒙族饮食的过渡,既有炝土豆丝、松仁玉米等又有葱烧羊肉、拔丝奶豆腐、烧羊排…… 第一顿饭就让我领略到了蒙古人的热情,不论是白酒还是啤酒,杯子几乎总是要满的,他们到没有像我们有些东北人那样你不喝他就说你不给面子等不高兴,却总是笑眯眯地小声劝你喝了吧喝了吧,你再不喝他就会先干为敬,让你盛情难却。于是在这种盛情之下,晚餐结束后,我便把吃到肚子里的美味一股脑又吐了出去。这顿饭吃到晚上,半夜又被盛情的蒙古朋友邀请出去散步喝酒吃烧烤。
到达呼伦贝尔的第一个夜晚,就在盛情与迷迷糊糊中度过了。
第二天:宁静的诺门罕
7月29日 海拉尔-鄂温克旗-新巴尔虎左旗(东旗)-诺门罕布日德-巴彦塔拉
早上醒来,放弃了宾馆提供的早餐,又被敖日格勒和青松等叫出去吃饭。喝了奶茶吃了羊肉包子后,敖日格勒和青松陪我们去了海拉尔得俄罗斯商城。
俄罗斯商城位于海拉尔市中心的繁华地带,是一座砖红色的六层大楼,只是在一楼有很多经销俄罗斯商品的摊位,商品跟在黑龙江各处的俄罗斯商店里的货品大同小异。在这里给家里的朋友带了些内蒙的牛角木梳后,便也没有什么让我有购买的兴趣。呼伦饭店侧面有许多家小的民族商品店,里面出售很多具有蒙古民族特色的商品,有蒙古族的服装,还有蒙古特色的小刀、银质的碗筷、皮质的酒壶和皮画、用羊毛制成的羊羔……也许是因为处于闹市商品的价格并不便宜,一个手掌大小的皮质酒壶要六七十元,一片碗口大小的皮画也要五六十元,大羊羔一般也是六七十元,中型的也要四五十元。店内还有很多的蒙古皮靴,样子绝对够酷而且质量看起来不错。
我们因为急于赶路前往东旗,敖日格勒和青松也还要到满洲里办事,临近中午时分我们便相互道别、各奔南北。
鄂温克旗位于海拉尔市南仅20分钟车程,是前往新巴尔虎左旗的必经之路。鄂温克博物馆坐落于鄂温克旗巴彦托海镇,就在通往东旗的公路旁边。博物馆院内伫立着清朝时期鄂温克族的民族英雄名——海兰察的骑马雕像。海兰察是鄂温克人民心中的勇士,他为清朝南征北战,战功显赫。平定新疆准噶尔部叛乱、从征缅甸、四川、平定台湾林爽文叛乱、开赴西藏、征战尼泊尔……戎马一生,骁勇善战,在台湾、黑龙江、海拉尔都有为海兰察修筑的祠堂纪念他的功勋。鄂温克博物馆门票10元,馆内不仅陈列有鄂温克民族生产生活用具,而且用翔实的文字图片介绍了鄂温克族历史发展和文化习俗,是一部反映鄂温克历史发展的立体画卷。
鄂温克族起源于乌苏里江畔,是我国人口较少的少数民族之一,现有人口二万多人。主要分布在内蒙古、黑龙江省,新疆也有少数分布。鄂温克族最大的聚居区便是海拉尔的鄂温克族自治旗。“鄂温克”的意思是“住在大山林里的人们”;另外还有一种说法“住在南山坡的人们”。这两种解释,都说明鄂温克族世代居住在森林之中,只是由于历史的发展,大多数人走出森林,来到草原,还有一部分人仍生活在森林之中。至于鄂温克人的起源,有的说是在今俄罗斯的贝加尔湖,有的说是在中国的乌苏里江流域。
参观完博物馆,临出来之前在纪念品柜台买了一套《美丽的呼伦贝尔》明信片10元和布仁巴雅尔的CD《杭盖》30元。布仁巴雅尔是内蒙古呼伦贝尔盟出生的歌唱家,他和腾格尔、阿拉坦其其格是三位蒙古当代有实力的歌手,但风格不同。蒙古族歌唱家阿拉坦其其格,她的老家在内蒙古额吉纳旗巴丹吉林沙漠,那里的额吉纳河(蒙语:母亲河)因为上游建水库,已断流,绿洲、湖泊消亡,她的歌《金色圣山》(其实就是沙漠)有一种沙漠里震撼人心的哀怨和苍凉。腾格尔的老家在伊盟,85%以上的草原严重沙化了,他声嘶力竭唱出来的是额尔多斯高原上的悲愤、无奈和 对过去的怀念。而布仁巴雅尔出生于呼伦贝尔盟,那里还有25%的大草原(其它是50%的森林、还有25%草原被开垦),那里的草原还是山清水秀,他的歌中能听到大草原的美丽、辽阔以及草原牧人的生活,我从布仁巴雅尔的歌里听到了艺术家对大草原的柔情。
汽车驶出鄂温克旗之后,真正的呼伦贝尔大草原便扑面而来!公路上汽车不多,音响里播放着德德玛的《呼伦贝尔大草原》,从车窗向外望去,一望无际的绿色充盈了我的眼睛……
我的心爱 在天边
天边有一片 辽阔的大草原
草原茫茫天地间 洁白的蒙古包散落在河边
我的心爱 在高山
高山深处是 金色的大兴安
林海茫茫云雾间 矫健的雄鹰俯瞰着草原
我的心爱 在河湾
额尔古纳河穿过大草原
草原母亲我爱你 深深地河水深深地祝愿
呼伦贝尔大草原 白云朵朵飘在我心间
呼伦贝尔大草原 我的心爱 我的思恋
… ….
也许呼伦贝尔草原的美,用什么词语描述都显得那样无力,只有用歌声和音符才能折射出已融入你身体中每一分的震撼。
两个小时之后,我们来到了新巴尔虎左旗。“巴尔虎”一词,是一个以游牧地区名称而得名的部族名称。巴尔虎蒙古部是蒙古族中最古老的一支,他们最早在贝加尔湖东北部的巴尔虎真河(今俄罗斯境巴尔古津河)一带从事游牧和渔猎生产。按蒙古人以山河湖泉及游牧驻地名称命族名的习惯,他们使被称为“巴尔虎”了。后来,巴尔虎蒙古人随着不断迁徒,分散到贝加尔湖的东部和南部。清康熙年间,有一部分巴尔虎蒙古人被编入八旗,驻牧在大兴安岭以东布特哈广大地区,还有一部分成为喀尔喀蒙古(今蒙古)诸部的属部。1732年,清政府为了加强呼伦贝尔地区的防守,将包括索伦(今鄂温克)、这斡尔、鄂伦春族和巴尔虎蒙古族士兵及家属3796人迁驻呼伦贝尔牧区,以防俄入侵扰。其中275名巴尔虎蒙古人便驻牧在今陈巴尔虎旗境内。1734年,清政府又将在喀尔蒙古车臣汗部志愿加入八旗的2400多名巴尔虎蒙巴人迁驻克鲁伦河下游和呼伦湖两岸即今新巴尔虎左右两旗境内。为区别这两部分巴尔虎蒙古人,便称1732年从布特哈地区迁来的为“陈巴尔虎”,即“先来的的巴尔虎蒙古人”之意;1743年从喀尔喀蒙古车臣汗部迁来的则相对被称为“新巴尔虎”,即“新来的巴尔虎蒙古人”之意。新巴尔虎蒙古人便居住在新巴尔虎左旗和新巴尔虎右旗。
我们停车在旗政府门前休息并等待哥哥的好朋友巴图毕力格哥哥的到来。东旗中心的阿木古郎镇面积很小,但却是相当的整齐干净,建筑可以看出是近两年新建的。旗政府位于方圆正中,是一栋5层的灰蓝色楼房。因为是中午下班时间,楼内似乎并没有人,我走进楼内想找个卫生间,抬头一看门牌,居然都是蒙文的。好在建筑物结构大同小异,很容易就找到:) 。从旗政府大楼出来,正对面的是“甘珠尔广场”,一座展翅高飞的千里马雕塑直冲云霄,神马之下是蒙古族人石雕,跳舞、弯弓、拉马头琴、献哈达…… 神色各异、惟妙惟肖。
甘珠尔一词来源于藏传佛教重要典籍《甘珠尔经》,是藏文大藏经的重要组成部分。乾隆六年(1741年)前后,新巴尔虎左右翼获得一部《甘珠尔经》珍藏在这里,地名也随之改称“甘吉尔花”。“甘吉尔花”是藏语,汉意是供奉“嘛呢真言”之处。乾隆三十六年皇帝颁“准予”旨的批文,由清室拨银建庙,乾隆亲笔撰写“寿宁寺”匾额。由于寿宁寺曾收藏过藏、蒙文《甘珠尔经》,故而又得名为甘珠尔庙。从1948年开始,在甘珠尔庙举办了11次全盟那达慕大会。“文化大革命”中,甘珠尔庙变成一片废墟。 2001年初,新巴尔虎左旗政府顺应广大牧民和信教群众、宗教界人士的呼声,决定重建甘珠尔庙,让这座曾经享誉中外的民族宗教圣殿重新矗立在美丽富饶的巴尔虎草原上。2001年8月30日,在甘珠尔庙原址上举行了隆重的奠基仪式。到2003年7月,基本完成了甘珠尔庙主体工程建设,其中,院落面积11330平方米,庙殿2218.7平方米。主庙—索克钦庙面积为646平方米,高17.5平方米,庙内有明柱46根,柱表刻绘金龙盘绕,前有高檐包厦,顶部有象征佛教的铜制镀金经轮,经轮边上镶嵌着珊瑚、翡翠之物,一派珠光宝气。
2003年7有18日,甘珠尔庙举行了开光仪式。海内外及全国各地10万余人聚集在这里,牧民们穿上节日的盛装来参加这次盼望已久的盛会,双手捧着洁白的哈达祈祷着风调雨顺、牛羊肥壮。从这熙熙攘攘的人群和清脆的铜铃声中似乎又看到了往日甘珠尔庙的风采。
一点多的时候,巴图、胡日查等几个蒙古朋友过来了,他们分别在巴彦塔拉边防派出所和贝尔边防派出所工作,刚在一起吃过午饭,得知我们上午从海拉尔过来还没有吃中午饭便问我们吃什么。此时哥哥早已对蒙古的手抓肉垂涎欲滴,便一起来到东旗有名的小店儿——“一群羊”。
“一群羊”虽小,但是因草原上有名的几样菜食做的地道而小有名气。店外面有一个蒙古包,当然不是居住,只是一个临时用餐的帐篷。弯腰进入蒙古包,面对门口的是蒙古民族的圣祖——成吉思汗的画像。大家圆桌围坐,服务员给每人倒了一碗奶茶,巴尔虎的奶茶味道比较淡,淡淡的奶、淡淡的茶、淡淡的咸盐味。每个客人的面前都放了一把小刀,是用来吃手把肉的。巴图用刀给我们每个人割下一块羊肉,蘸着韭菜花入口,滋味非常鲜美。一点儿膻味也没有,他们说本地的羊吃的草好,还有一些药材,就没有别处羊肉的膻味。后来又上了煮羊肚儿、血肠、油爆羊肝、炒肉干……等等,风味各异。羊肚儿吃起来清亮,没有任何异味儿。肉干很耐嚼,咸香适口。油爆肝非常嫩,滋味醇美,巴图说他们当地有时候杀羊之后把羊肝用水烫一下就直接食用,甚至可以生吃。在一起吃饭的还有胡日查、秀全等几个朋友,后来几天,我们几乎都在一起,借由他们的关照在草原上游览省了很多麻烦。
吃过午饭,在巴图和秀全的带领下,我们驱车前往诺门罕布日德。诺门罕出名是因为第二次世界大战时期的1939年日本、伪满洲国和苏联、蒙古人民共和国之间爆发的边境之战。1939年5月4日,蒙古军第24国境警备队由西岸涉冰到哈拉哈河以东地区放牧,伪满兴安北警备军骑兵哨所的士兵立即开枪阻截,并乘马追赶,将蒙军连人带马赶回西岸。于是,双方不断在这一地区展开争夺战,战争不断升级。实际上,日本关东军早就想在这一带进攻蒙古人民共和国,占领其东部哈拉哈河地区,作为下一步入侵苏联远东地区的跳板,进而实现蓄谋已久的“北进计划”,妄图联合德国从东西两线夹击苏联。
苏军和日军不断向诺门罕地区增兵,并发动了多次大规模空战和地面攻势。日军当年在甘珠尔庙、阿穆古郎、将军庙一带集结大量军队、坦克和飞机,修建了野战机场,并在诺门罕地区上空与苏军飞机大战过三天,有几十架飞机被打掉坠落在这里的草原上。
战争最后以苏军的胜利而宣告结束,整个战争历时135天,双方投入战场兵员二十余万,大炮五百余门,飞机九百余架,坦克装甲车上千辆,死伤六万余人。无论空战或坦克战,在当时的世界军事史上都是空前的。日本史学家称,诺门罕之战是“日本陆军史上最大的一次败仗”。骄横不可一世的日本关东军在这片不足600平方公里的沙丘地带损耗了5.4万兵员和大量重武器。这是自日俄战争以来,日军第一次遭受到如此惨重的失败。
下午三点半,我们到达诺门罕布日德边防派出所。在这里稍微休息了一下,哥哥跟他的朋友们叙旧,我忙着给DV充电,猫咪和妹妹在逗哧派出所养的一条雌性大黄狗“豆豆”。豆豆已经怀孕,性情温顺,估计不久它就会有几只小狗跟着在草原上悠闲地散步了…… 在巴图等人的陪同下,我们来到了“诺门罕战争遗址陈列馆”。陈列馆是诺门罕中心小学最西面的一间房,一座很普通的建筑。走进陈列馆,一件件陈列物便呈现在眼前:弹洞累累的钢盔、锈蚀的马刀、散落的弹壳、成堆的重磅炸弹、炮弹、除毒包、滤毒罐、日本制造的啤酒罐头瓶、地图书籍等等……这一切都表明这里曾发生一场残酷的战争,甚至细菌武器也被卷入了战场。从陈列馆出来,我们又驱车前往诺门罕边境的观察哨。大约十五分钟的路程后,我们来到一座约30余米高的了望塔下,登上在风中微微晃动的了望塔向下望去,辽阔的草原如绿色的地毯,向一望无际的天边延伸着,没有尽头。塔的前方几十米处有一圈矗立着的炮弹,中间是用炮弹向着蒙古国的方向摆成的两个大字——“和平”。在塔上用望远镜向前望去,对面的蒙古国观察哨和铁丝网都能看见。
诺门罕的草地上不时可以看到一簇簇粉白色的小花,花瓣和花色很像樱花。这种花蒙古语称之为“伊拉冈”,俗称“干枝梅”,中药学名称是“二色补血草”。当年日本人在跟苏蒙作战连连失利,看到“伊拉冈”花很像樱花,便勾起了思乡之情,于是不知是谁便把它叫做“诺门罕樱”。
参观完战争遗迹,我们驱车赶回巴彦布日德的路上,汽车惊起一群飞鸟,当年的诺门罕四处硝烟,草原一片焦土,牛羊暴尸荒野。如今的诺门罕,芳草茂盛,牛羊成群,已是一派生平了。
在巴彦布日德(巴彦-富饶的 布日德-水泡)等着吃饭前,我和猫咪来到村子边缘的一处丰美的水草地。我发誓我是第一次见到了什么是水草丰美的田园,这里空气清新如洗,色彩也变得丰富而亮丽,这里绿草萋萋,牛羊遍地,各种各样的水鸟从你的头顶飞过,可以清晰地听到鸟的低鸣甚至是扇动翅膀的声音,一切都出自自然,一切都那么纯粹,一切都是那么的怡然自得,一幅天蓝地净的彩色画卷,而无论你是谁,无论你在城市里经历着什么样的焦躁与烦忧,在这里的这一刻,你的心灵都会变得平静而宽容。猫咪拥着我,而那一刻我们什么话都不想说……
第二次吃过手把肉后,已经7点多,我们在一块雨云的特殊偏爱下用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回到东旗(新巴尔虎左旗)。简单买了些东西后,继续开车向西前往巴图哥的家-巴彦塔拉(蒙语富饶土地之意),到达巴图哥家里已经是晚上9点多了,然而热情的主人又准备了手把肉等一桌丰盛的饭菜,热情得让人已经不知道再说些什么了。在酒精的作用下,我已经晕晕乎乎,只记得宾主都喝了很多酒,后来巴图唱了歌,胡日查也唱了歌,大哥也唱了一首《父亲的草原母亲的河》……
第三天:碧水圣山
7月30日 贝尔敖包-贝尔湖-贝尔-宝格德乌拉山
早晨4点多便被窗外的风声吵醒,天空阴云密布,迷朦中下意识地拉拉被子又继续睡去,草原上风云变幻,居然也是轰轰烈烈的。六点多起床,感觉不是很舒服,可以肯定是昨天酒肉吃得太多了。巴图的儿子博桐比我醒的还早,小家伙不到一岁,不太会说话,走路也不稳,长得跟他的汉族妈妈很像,但是性格明显地像他的蒙族爸爸,特别活泼爱笑,对什么东西都好奇,不停地摆弄我的DV。等着吃早餐的间隙,我陪他在地上玩他的小汽车,发现他蹲在那里一下子老实了许多,当我回过神儿来之后,一泼造型精巧的屎嚼儿已经雕琢完毕。
吃了羊肉、小油条、咸菜,喝过奶茶、羊肉粥之后,我们一家4口和巴图夫妇、秀全、胡日查等朋友分乘两辆车前往我们此行最重要的目的——贝尔湖。天空的阴云渐渐散去但是风依然很大。从巴彦塔拉去贝尔湖距离不算远,但是却需要经过一处边防站、过乌尔逊河上的一座军用浮桥。普通游客驾车来不仅不好找路,而且因为基本不可能被允许经过此处浮桥,所以使得前往贝尔湖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而也正因为如此,贝尔湖不像呼伦湖那样游客繁多,保持了比较自然原始的天然本质,始终是那么神秘的。
从巴彦塔拉向南不到二十分钟,就到了巴彦塔拉边防检查站,检查站是一座砖瓦结构的院落,路旁竖立着“停车检查”字样的警示牌。路左侧的土坡上镶嵌着两行红色的大字“为党为国为人民尽职尽责尽忠诚、扎根边疆安心边疆保卫边疆建设边疆”。停下车巴图等跟守卫官兵叽哩嘟噜说了一会儿后,我们便被顺利放行。从浮桥上通过时,铁板发出咣咣的声响,好像坐火车驶过松花江铁路大桥那样。
过了乌尔逊河向西行不到十分钟,远远地便看到一个很大的敖包——贝尔敖包。这是我生平第一次见到真正草原上的敖包。敖包在蒙古语中是“石堆”或“鼓包”的意思。在游牧地域分界之处或在辨识方向上垒石为记,称之为敖包。敖包通常设在风景优美、视野开阔的草原高丘上,在漫长的历史发展中,敖包逐步演变成为祭祀祖先和神灵的地方,功能类似藏族的玛尼堆。世代的传承和熏陶,使蒙古人对敖包有着独特的理解和感情,人们走到敖包跟前,总要拾几块石块或捧几捧土添在敖包上,而且从不践踏或损坏敖包,久而久之,自然堆放而成的敖包越来越高大,历史久远的敖包在几十里外就可以看得见。贝尔敖包就搭建在一个高3、4米的半圆形土坡上,是用树枝条、石块捆扎而成的。我们登上土丘来到敖包旁边按照传统习俗围绕敖包顺时针走了三圈。敖包枝条上缠结着各色哈达,细看敖包里面有糖果、钱币、五谷杂粮等祭祀物品,更让人惊讶的是还有用线绳串结的羔羊的耳朵。
在贝尔敖包大家合影后,便向南前往此行最重要的目的地——贝尔湖。一路上看到许多灰鹤,还有不知名的水鸟,这说明我们已经距离贝尔湖不远了。大约20分钟后,我从车窗外看到了一道铁丝网。这道铁丝网是中蒙边境之间的第一道铁丝网,贝尔湖便在这第一道铁丝网之后,如果是陆地则有第二道铁丝网,便是两国的非军事区缓冲地带,再往前便是蒙古国了。中蒙边境长4676公里,被称为最安宁的边境。巴图的车在第一道铁丝网的一道大铁门前停下,我们驶过去后,他也驶进铁丝网,然后下车又将大门锁上。当车再次停下的时候,贝尔湖已经展现在我们的眼前。
贝尔湖是中蒙两国共有的湖泊。湖呈椭圆形状,长40公里,宽20公里,面积608.78平方公里,仅十五分之一为我国所有,十五分之十四在蒙古国境内。贝尔湖周围的草原在历史上就是最好的草原,也是北方游牧民族繁衍生息的最好牧区。这片草原古往今来一直是他们生长、发展、壮大的历史摇篮。鲜卑人、契丹人、女真人、蒙古人都是在这个摇篮里长大,又都在这里度过了他们历史的青春时代。
这些游牧民族一个跟着一个走入这里,走上历史舞台,又一个跟着一个从这个地区消失,退出历史舞台。历史上成吉思汗建立的元朝,就是在这片草原上踏上征服欧亚的征程。他的后人在一百多年后也在这一地区退出历史。公元1368年,明朝推翻元朝,元朝皇帝妥欢贴睦尔被迫退回蒙古草原。他力图恢复在中原的统治,不时派兵攻袭内地。妥欢贴睦尔死后,1378年他的儿子托古斯贴木尔继位,改年号为“天元”。他把牙帐设在贝尔湖附近,多次出兵中原内地。1388年6月,为了反击元朝后裔的进犯,明太祖派大将蓝玉率领大军20万,日夜兼程,直扑贝尔湖,大败元军。托古斯贴木尔与太子天保奴西逃,被下属也速迭儿杀死。明军俘虏了元帝的次子地保奴及皇妃、公主等8万余人,牲畜15头,等班师回朝。一个少数民族的朝代,就在我们的脚下的土地上画上句号……
风大,贝尔湖烟波浩渺,湖鸥飞翔。并不是我原想象中那样平静的,风卷起大浪从远处向岸边一波波地袭来,数不清的飞鸟张开双翅戏弄着波浪,低沉的浪涛在远处汹涌,随着风声以高音的澎湃结束在脚下的沙滩上。以常人的目光,贝尔湖同样是望不到边际的。中午时分的阳光映照在湖面,风将湖水卷起,而浪花将阳光打碎,载满晶莹,将它们放逐在岸边那细细的砂石之间。湖水的幽兰,兰到我的心里,汹涌澎湃,仿佛是情人间热切的呼唤。而此时我不希望她风平浪静,一如无奈时静静的沉默。有歌中说,一面湖水是躺在地球上的一颗眼泪,我希望,那是一滴幸福的眼泪。
临近午饭时分,我们来到贝尔湖西北的贝尔镇永升饭店。午饭又是一次丰盛的筵席,除了巴彦塔拉的几位朋友外还有几位来自贝尔边防派出所的朋友,朋友一多,自然又免不了喝酒。实在无法再胜酒力的我和猫咪还有妹妹中途便溜出饭店在附近闲逛。贝尔镇内人口不多,房子多为土坯,还有一个加油站。镇内树草稀少,有车经过时便尘土飞扬。午饭一直吃到将近下午3点钟,因为时间还早,我们便决定去宝东山,蒙古名字是“宝格德乌拉山”,而这里当地的蒙古族人则称之为“大山”。在贝尔遥望宝东山,只是隐约在遥远天际的云雾里的一个深色的影子,即使是巴图和秀全等当地人也没去过。今天天气很好,于是我们便启车前往。
草原路交错纵横,没有参照物很容易迷失方向。哥哥虽然曾经去过两次那里,但是每一次走的都不是相同的路。好在山千百年就在那里,无论走哪一条路,只要向着它的方向,最终就一定会到达。宝格德乌拉苏木行政上属于新巴尔湖右旗(西旗)管辖,位置在东旗与西旗之间,乌兰泡的西侧。俗话说“望山跑死马”,我们的车向着宝东山一路疾驰,看起来似乎已经很近的山却总像和你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因为相对位置的改变,宝东山也在不断地改变着它的形态,时大时小,有时又消失在茫茫草原之中。
将近下午五点钟的时候我们终于到达宝格德乌拉山下。宝东山的神奇在于茫茫呼伦贝尔大草原一片平坦,凭空而起这样一座山实在令人无法解释。宝东山海拔923米,但因为处在蒙古高原之上,所以相对高度并不是很高,但是因为方圆都是平整的草原,所以显得庄严雄伟。登宝东山有一个需要特别注意的禁忌,那就是不允许女性攀登主山,只可以登主山边侧的一个海拔稍低的山头。还没等我们说话,蒙古朋友便指着我的猫咪和妹妹让她们走旁边的山头。据说也有极少几名女人打破禁忌登过宝东山,然而都遭遇不良后果,至于是否传言还是巧合则不得而知了。
为了便于祭祀圣山,2002年修起了通往山顶的石阶,山下立了一个蒙汉双语的铭文碑,全文如下:
『宝格德乌拉圣山——宝格德乌拉圣山位于新巴尔湖右旗阿拉坦额莫勒镇正南45公里处,海拔922.3米。“宝格德乌拉”是蒙古语,译为“神山”或“圣山”。
关于宝格德乌拉圣山有很多美丽动人的传说。相传当年成吉思汗西征时,一日被敌军袭击,躲进了宝格德乌拉山。霎时,云雾缭绕,山上山下一片云海。敌军怕有埋伏,不敢进兵。登了三天三夜没有发现成吉思汗的踪影,只好退兵撤走。成吉思汗下山后抚胸告天“我得以免灾,我之区区性命,被宝格德乌拉山所搭救,日后我必常常祭祀此山,我的子子孙孙当与我一般祭祀”说完,他向着太阳把腰带挂在脖子上,将帽子挂在手上,屈身拜了九拜,撒马奶酒以祭。从此以后,每当绿草如茵,鸿雁北归时,草原上的牧民就进行祭山祭敖包活动。
祭敖包形成与元代,是图腾崇拜和祭拜天地的祭礼。祭敖包原本是萨满教的一项图腾祭祀活动,后来喇嘛教取代萨满教后,这一祭祀活动也被纳入到喇嘛教,同时也增加了宗教色彩。为了祭天,在高山平坦的地方,用石头堆成敖包,将柳条之类植物捆成大捆树在中间,上面挂上红、黄、蓝、白色布条,以示草原的吉祥。祭祀活动由高僧主持,他们诵经时,群众坐在两边,并分享祭祀的肉食,这称之为“敖包贺喜格”(敖包的福禄)。人们都期待分享这一口福。之后,进行摔跤、赛马、射箭等传统的“男儿三艺”比赛。自1738年始,每年的农历五月十三和七月初三,草原上的牧民都要在宝格德乌拉圣山举办隆重的民间祭山盛会,数百年来,方圆几百里,千万牧民如期而至,有高僧主祭,为凡黎祈福。呼伦贝尔市委书记连辑2001年夏视察工作经过宝格德乌拉山,正值盛况空前的祭祀盛会。欣然挥毫写下了“草原六月绿初匀,帐下枯灯照老僧,但为牛羊人祈雨,跪听坐诵平安经”的诗句。
公元2002年六月二十三日 』
看似不高的山,但是登到山顶还是让我在石阶上休息了三次,气喘吁吁。山上的风更加直白突兀,几乎吹得人站立不稳。山顶有一个巨大的敖包,这也是呼盟最大的敖包之一,从山顶平台处算起有三级,足有十余米高。底座由石块堆砌,柳条中间插有主幡杆,在基座上约高10米,敖包东南西北各有3个副幡杆。敖包上插有很多杆子,上面挂满经旗和哈达,以蓝色居多。蒙古哈达颜色有红白蓝黄绿五种。蓝色表示蓝天,蒙古人崇拜“腾格里”,即天或者天神,也称为长生天,因此以蓝为尊,认为蓝色象征着永恒、坚贞和忠诚,蒙古族人把草原称为“蓝色的草原”,记得德德玛的演唱过的一首歌曲便是《蓝色的蒙古高原》。蒙古族在迎接贵宾的时候,都是敬献蓝色哈达,而不是白色的。黄色象征大地;红色是愉快的颜色,象征着幸福胜利和亲热;白色是白云;绿色是江河水。我们通常熟悉的西藏的哈达实际上是在元朝时期从蒙古传入的。当年,八思巴会见元世祖忽必烈回西藏时,带回了第一条哈达。
按照习俗,我们绕敖包顺时针走了3圈,向敖包上投撒了一些糖果和谷物,并默默地在敖包边许愿。细看敖包,枝条内滞留很多糖果、稻米、钱币,还有串结的小羊耳朵,枝条的经旗上面刻画着玄妙的佛教图案和梵文。
从山顶向下望去,茫茫草原如绿色的海洋向天边无限伸展,风将敖包上的经旗与哈达吹得呼呼作响,在我们耳边吟唱草原千百年的沧桑。多少年,有多少人,曾走过我们眼中这片草原?曾带着或喜或悲的心情,站在这片四野空旷的草地,静静地,听着心灵深处的低喃诉说。天上的雄鹰,俯瞰辽阔的草原,谁的眼睛看得最远?万里晴空,阳光普照,没有任何东西阻挡你的视线。草原的天特别蓝,地绿的那样鲜,两种颜色在天边合成一线。人仿佛就站在画间,在呼呼的风声中,却又出奇的安静。清新的空气自动流进你的全身,一切都是天然的、清新的、和谐的,你会感到从来没有的自由,完全融入自然。
晚上七点钟,我们回到了贝尔。在贝尔边防派出所短暂逗留片刻后,赶回巴彦塔拉。原路经过乌尔逊河浮桥的时候,太阳刚刚落山,在晚霞的映照下,乌尔逊河显的更加宁静与安详。它像一条蜿蜒的丝带,连接着传说中的英雄贝尔与他的情人呼伦姑娘。
第四天:草原深处情深处
7月31日 巴彦塔拉草原-贝尔湖
早上遇到一件有意思的事情。大家起来时候,巴图的儿子博桐还在睡觉。博桐的奶奶怕孙子被吵醒,便把小门关上。不多时,博桐的爷爷以为是我们把门关上了,过来又把门打开, 说让他的孙子通通风。爷爷走后一分钟,奶奶又过来了,怕孙子被吵醒又把门关上。奶奶走后,爷爷又过来把门打开……这就是我遇到的两个有趣的蒙古族老人。
去一次草原深处真正的蒙古包,是我们此行的一个愿望。千百年来,草原都是寂寞而单调的,牧民能够迎到来自远方的朋友是令他们高兴的事。虽然现在牧民们几乎都有了摩托车或汽车,但是热情好客的传统却没有因此而改变。
在巴图的指引下,我们驱车前往巴彦塔拉苏木北面的草原。不久一座洁白的蒙古包出现在我们的视野当中,包的后面竖立着一个用来发电的风车,旁边停放勒勒车。我们的车在包外停下后,几只狼狗对着我们狂吠不已。一位看起来不到40岁的男主人出来跟巴图寒暄了几句后,便很礼貌地示意我们到屋里坐。蒙古包具有浓郁的草原游牧民族文化特怔。蒙古高原地处内陆,气候寒冷、干燥、多变,牲畜对气候和草场的依赖性促使牧民一年数次地逐水草而居,有时甚至距离很远。易建易拆、冬暖夏凉正是蒙古包为适应游牧的特点和蒙古高原的自然环境所具备的特性。进入这个蒙古包,包内陈设很整齐,迎面并没有看到成吉思汗的画像,也许是主人比较年轻的缘故吧。我们坐在了门内左侧,靠门一侧放置着水具和炊具。谈话间,一只小狗扒在门槛上露着脑袋像里面张望,神态极其乖巧可爱。蒙古包是蒙古人家庭的重要象征,一个蒙古包就是一个家。有民歌这样描写蒙古包:“因为仿照蓝天的样子,才是圆圆的包顶。由于仿照白云的颜色,才用洁白的羊毛制成。这就是穹庐,我们蒙古人的家庭;因为仿照苍天的形体,天窗才是太阳的象征。由于仿造天体的星座,围壁才是月亮的圆形。这就是穹庐,我们蒙古人的家庭。”
从蒙古包出来继续向北,我们远远看到了一个庞大的羊群。巴图说那里至少有上千只羊。草原上的牧人其实上是很富有的。不过如果遇到天灾疾病等,羊群的损失也可能是会在一夜之间。此时天空已经飘落起雨滴,牧羊人骑着马在草原上飞奔回家,放任他的羊群自己去吃草。我们开足马力追赶上了骑马的牧人,巴图哥跟牧人说了几句后,我们便逐个登上马鞍,在真正的蒙古草原上骑了一回蒙古马,只能幻想着马儿在奔驰,我们这些仅仅在城里骑过被驯服拍照游玩的马匹的人儿,根本没有驾驭这些彪悍的蒙古马的能力。巴图最后也骑了骑这匹马,我让他这个蒙古人骑着奔跑一段,他晃着脑袋,用带着蒙语口音的汉语说:“不-不--,这马厉害的、厉害的……”
我们还在寻觅着草原原始风情的时候,哥哥接到了胡日查的电话说他在贝尔湖边准备了鱼宴,让我们一定要去。盛情难却,我们于是掉转车头再次奔赴贝尔湖。一点钟我们到达了贝尔湖边一处经过特殊批准的开设的湖滨饭店,这个饭店是数个大型蒙古包搭建而成,我们进入最东面的一个蒙古包后没几分钟,各种贝尔湖产的鱼便被烹调成各种口味依次端上桌来。烧狗鱼、炖鲤鱼、茄子鲇鱼、煎银鱼、脆炸鲤鱼皮、煮白鱼、纯渔丸汤…… 吃了几天羊肉,今日能够品尝如此多天然的鱼味,真是鲜美无比,惹得我们大流口水。哥哥与巴图胡日查他们喝酒,而我们几个则大嚼鱼肉……
席间发生了这样一件事。胡日查为了宴请我们还专门带来三条鱼送去后厨,但是我们边吃边等了许久也没有见到那三条鱼上来。胡日查便亲自去催问,回来后一脸怒气说他们的领导也来这里用餐,厨师为了讨好领导将他带来的三条鱼做了两条给领导端去了,只剩下一条鱼。蒙古人火气大,他当时就火了,将剩下的那条鱼连同厨师的锅顺窗户都扔到了外面,厨师也是个蒙古人,依仗着他们的副苏木(镇长)在,照胡日查脸给了他一拳。因为身份特殊不能打架,胡日查回来后跟我们说了情况,大家听了都很气愤。巴图、秀全和大哥都是膀大腰圆的大汉,得知胡日查为我们挨了一拳都义愤填膺,但是怕他喝多打架受处分便让他留在席间,巴图和哥哥去后厨找厨师理论。不多时他们回来,情况令大家都诧异不已:厨师又说没有给领导,只是一下子忙不过来没做,还拎出了两条鱼作证明。现在这事情就像一个冤案没法解释清楚了,既可能是发生了误会也可能是那厨师在胡日查走后又找出两条鱼来洗脱罪责,湖边饭店鱼多得是,而谁也不无法辨清那鱼的模样。这个结果令本来就喝多了的胡日查大为恼火,厨师不仅把他的鱼做给别人还用别的鱼来解脱自己的过错,他挣脱了众人的围劝一下子便冲出蒙古包,我们赶紧都跟去防止事情闹大。待到厨房外时,胡日查和厨师已经从屋里打了出来,除了我们之外,饭店里的其他顾客也都忙着拉架,可两个人都好似受了刺激的老虎,众人拉住胡日查,厨师挣脱跟他扭在一起的大哥,捡起一个大石块我见状赶紧死死抱住那厨师的腰,那厨师又挣脱了我们欲冲回厨房被众人强行围住,整个饭店一片嘈杂……
席散临走时胡日查仍然怒气难消,我们车已开出饭店的围栏后看到胡日查的车又掉头转回饭店,远远看到饭店里的厨师和几个人背着手也慢悠悠地出来,情况很不妙。我们的车便加快速拦住了胡日查的车,把他驱回贝尔。因为喝了酒也因为明天即将离开呼伦贝尔了,一路上大哥不停地说他的好兄弟胡日查去年就为了他打仗,今年又为了他挨了一拳。很少掉泪的大哥有些抽泣,我们在后面都酸酸地。在这辽阔的呼伦贝尔大草原上,那兄弟般的情谊,真的就比贝尔湖水深,比乌尔逊河水还要长。
第五天:离开
8月1日 巴彦塔拉-东旗-海拉尔-大庆
时间过得真是太快了,今天就不得不离开呼伦贝尔。早上六点多,秀全便赶到巴图家来给我们送行,巴图的妻子、父母和他的儿子都跟我们告别,我们也依依不舍地说再见,并邀请他们有机会一定要来黑龙江做客。巴图和秀全跟我们一同开车到东旗,在东旗吃了早饭,最后喝了一次草原上的奶茶后,他们在几天前迎接我们的地方跟我们挥手告别。
车子在草原中间的公路上飞快地奔驰着,音响中播放着那首我们百听不厌的《呼伦贝尔大草原》,从车内望去,不时出现的羊群、敖包、湖泊、蒙古包又都慢慢地消失在视线中。那平铺在天地之间的草原,是每个人心中的自由王国;烟波浩渺的湖水,是与草原相映的无限柔情。绿色与蓝色交织成的呼伦贝尔,充盈在我的眼中,却永远留在我的心里……
2004.08.16
注:部分历史资料摘自 呼伦贝尔 www.hulunbeier.com
作者:ohmygodlemo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