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女人的留公村
渔翁指路带我走向普益的土路。
土石路一直延伸,似乎没有尽头。前面的山,后面的山,中间夹杂着那条土黄色的路,单车孤独的在阳朔的日光下暴晒。我这个摔破了膝盖的受伤者在艰难的跋涉,听着碎石崩裂的声音捏紧车闸。孤独的旅程更让人警惕。黄色,刺眼的黄色刺激我的神经,象凡高的画。喜欢醒目的颜色,提醒我们生命的绚烂,蓝的发晕的湖,绿的醉人的山,红的象血的云,留在记忆的角落。而黄色是一种蹂躏人的颜色,象钝刀在脑子里拉来来去。太阳,蹂躏大地,被炙烤的土地在呻吟;黄河,蹂躏村庄,被掠夺的农民在哭泣。黄色,冲击一切,吞没一切。
山,田野,老农,什么也留不住我,留公是这个方向么?路人操着相同的口音,在刺目的日光下,抬起头,缓慢而艰难的说,是,并转身一指,恰似仙人指路,一根手指照亮我前方的路。一根手指,放在五指中间代表辱骂,藏在女人体下可以飘飘欲仙,旅途中遇到则似光明万丈,让人精神振奋。
为什么农民目光呆滞,面无表情?在这样的路上赶路的人会有什么表情?会有什么动人的眼神?肩上挑着柴火,或者牛粪,嘴角边已经裂开,头顶日光灼人,肩痛阵阵袭来,而路还有十几里,几十里,谁又能露出轻松的表情?他们又怎能想象到灯红酒绿的上海酒吧里调情的男人的那种笑,温柔的,会意的,注视着皮肤光滑,眼睛灼灼的女人的男人,哦,我想念他们。
看到路碑的时候,心情很平静,左边阳朔16公里,右边留公1公里,一个唾手可得的胜利的前夕,已不再有野心的冲动。好象一个男人带了一个女人走到自己家门口,预料到以后发生的事情的心情。
1km的路十分轻松,已经看到村庄了,留公,留公,终于到了。
作者:summerhere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