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个逃兵,不管是开着车逃,还是坐在飞机上。
渡过了我生命中最寒冷的千禧年,苦笑着庆祝了一个不再青春年少的生日,抛下让我无法呼吸的爱,跑了。
他的泪滴在我的手背上,他在生日party上唱出“忘记你我做不到......"当众泣不成声。我看着他,心想他为什么不能坚强一点。我竟然一点不心软,我什么都不要了,我只要自由,南方没有,也许北方有,中国没有,也许国外有。
宝贝,我只想离开。
“车钥匙在这,该干吗干吗,每月给我寄零用钱,在北京做学生很苦的。”
“好,每月还给你寄红枣茶,你气色不太好。”他除了用各种糖衣炮弹来包围我,能不能干点别的?我需要的不是剁椒鱼头十种不同的味道,我要的是可以让我靠的住的肩膀,可以帮我撑起一片天空的一把伞啊。知道吗?宝贝?
我很累,我要走了,走了你也轻松了,不用活在另一个人的阴影下面,不停的被比较。
这不公平。
我知道,拿你和他比不公平。
可是,你知道吗?他曾是我一辈子的冀望,我的归宿。
我以为我可以重新健康去爱一个人的,可是我做不到。
我走了。
你保重。
我走了,头也不回就走了。
飘到北京去了。
二月的北京很冷,下了一场大雪,仿佛为了欢迎我这个六年后重新飘回北京的百合。
我说过的,百合是一种适应性很强的植物,落到哪都会生根的。在哪住久了都会爱上哪的。
每天在春寒料峭的风中转公共汽车,在拥挤的车厢里听着随身听里放出的英文录音带。从我记事起好像就从来还没这么认真刻苦的学习过。过着苦行僧一样的生活,默默的静思着这二十多年走过的路程。
真要出国吗?是真去求学,还是想逃得更远?看着一个个比我更努力的削尖了脑袋要出国的年轻的面孔,留学考试看来只是我的救命稻草,是支持我积极的生活下去的动力。是我逃避一团糟的场面的美丽理由。
每天在感受不同的气候变化,难得的春雪,渐渐融化的未名湖的冰面,一夜盛开的桃花,一教的苦读气氛,随时准备接受沙尘暴的洗礼,还有大浴室的水雾……
南方的喧嚣逐渐和我的生活远离,和那没有把握的爱情一样终于走出了我的生活。
当收到网上让我灰心的那些信,我知道对远方的那个他已经没有了幻想。
我选择了自由的生活,代价就是把曾经拥有的那些旧梦完全的放弃。
终于明白了不能把希望寄托在别人的身上。
妈妈常说,靠人会跑,靠树会倒,靠自己最好。
我怎能把一切希望都押在一个遇到一点事情就要回老家的人呢?虽然我自己也是个逃兵,但他是个男人,我相信他,才会破釜沉舟的冒了这个险,凭着对他的爱和盲目信任赌了一把。
当我抱着北大南门前的电话亭痛哭的时候,对他已经没有了内疚,只有嘲笑自己的自作自受。泪水把自己彻底的洗涤了一遍,冷静下了,重新自己为自己作决定。
经营了六年的公司停下来了,那曾经是我最珍视的事业和寄托。座驾马上转卖,做个无车阶级一身轻,再也不用老被别人打借车的主意了。
风吹鸡蛋壳,财散人安乐。
只有这样去安慰自己了。
----------------------------------
和天歇座的这段情缘,只能说是月亮惹的祸了。
我竟然可以是如此绝情的一个女人,没有为他惊世骇俗的爱而留下。曾经他送我的“我怕来不及,我要抱着你……如果全世界我也可以忘记,至少还有你值得我去珍惜……”让我如此的感动,他的深情也让我坚信他会对我一辈子的好,可我也深深领略了相爱容易相处难的道理。
我必须离去,否则一切更会被我们亲手毁掉。
他喜欢李泉的“很苦”,也说过不相信爱上我是一件很苦的事情。
他终于还是相信了。
难道他只是我生命中的过客?一个浪漫的试验?我知道他爱我多过我爱他,也导致了他更恨我。也许水瓶座的我本来就不应该和天蝎座的他有这样的浪漫,对彼此造成的伤害是那样的深。
他说,如果可以让他重新做选择,他宁愿从来就没有遇到过我。
我有这么可怕吗?
至今,我们没有再见面。
虽然生活在同一城市,也许经常擦肩而过。
而对他,我只有祝福他找到他真正属于他的那一半。他是否也知道爱的反面不是恨,是漠然。
作者:lilyinthewi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