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就盘算好路线:先去松潘骑马去雪宝顶,接着若而盖、朗木寺,再北行到夏河,继而经兰州去敦煌。万事俱备,只欠旅伴。寻寻觅觅终于找到一个朋友可以参加雪宝顶之后的旅程。26号晚上飞机前打电话时,听到她在电话那头说:你先去,玩得开心点!God,看起来只能一个人上路,自求多福了。
因为是打折的机票,到成都已经是午夜。下飞机时天上正飘着细雨,搭机场巴士来到市区,再打的去了网上盛传的交通饭店。到了饭店才发现,多人Dorm是不租给国人的,无奈只好包了一间房,这可是我这一路住的最贵的地方,而且120大元只睡了五个小时。
一样的松潘
七点钟准时起床,吃过饭店的免费早餐,走门向右便是新南门车站,买到了八点开往九寨沟旅游车票(成都--松潘,73元)。刚过都江堰,前方出现车龙。因为下雨导致塌方,有一段路只能容一辆车子经过。大概塞了有一个多小时,车上的人却都好像已习以为常,继续抽烟、聊天、闭目养神,真是“安逸”。我想若换作是深圳,早有人按捺不住大呼小叫起来了。
六点钟终于到了松潘,下车直奔Happy Trail,去年认识的导游马成正在办公室聊天。忙打听第二天是否有人去雪宝顶,结果却令人沮丧:只有三人外国人报名,全部是去牟尼沟。在楼上的顺风旅社住下后再过来询问,多了两个香港人,但一样是跟大队。挫败感油然而生--第一站就不如愿,难道说我与雪宝顶无缘?不想浪费时间赌第二天的运气,于是很阿Q的安慰自己旅行的乐趣就在于计划赶不上变化,很快兴致勃勃对接下来三天的牟尼沟之行充满期望。
松潘的街道与一年前没什么两样,又走到去年来过的Pancake吃晚饭,晚上气温下降,饭店老板娘放了电炉在桌子下面给我取暖。返回到顺江旅店,一位容大哥听说我一个人要去若而盖和朗木寺,马上将他的一个朋友的电话抄给我,还拍胸脯说此君乃藏人,在当地颇有势力,任何问题都可找他帮忙解决。一个人出门的好处--博同情。
似曾相识的牟尼沟
九点钟准时到Happy Trail门口集合,六个游客中包括一对澳洲兄妹,一对香港情侣,一个以色列女孩以及我自己。马成自然是我的导游,带了家里的白马给我骑。一行人浩浩荡荡出发,开始了马背上翻山越岭的旅行。
一路上时阴时晴,总算老天给面子,途中没有落下雨来。回想去年在大雨中几个人在泥泞的山坡上狼狈狂奔的情形还心有余悸。我的马左前腿好像有问题,遇到碎石多的路面总是一瘸一拐的,结果在一个下坡处它猛地跪下,我准备不及被掀了下来。还好速度不快所以并没受伤,我非常怀疑它缺钙,后悔自己为什么只带朱古力而忘了带盖中盖。
到达二道海时正值中午,在原本打算用来做饭店的空房子里安营扎寨。导游们开始喂马并着手做午饭,我们走到入口的草坡上。几个管理人员模样的当地人正坐在草地上打牌,旁边的录音机里放着流行的歌曲,两个小朋友在旁边追逐打闹,真正怡然自得。
饭店的厨房自然也成了我们的厨房及“餐厅”,导游们炒了白菜,煮好马茶,拿出面饼,很丰盛的午餐。正吃着,听到外面下起大雨,暗自庆幸。吃完饭不一会儿太阳又探出头来,我们于是买了门票(30)走进二道海温泉。
总体感觉跟黄龙很类似,曲折的木栈道,钙化岩石及清澈的水还有远处的雪山。里面初期的安静,只有我们这几个人。所谓“温泉”并不热,大概二十度吧,原本还以为可以游泳。
看天色变暗,我们决定下去。途中经过一个岩洞,那两兄妹一马当先走下去,我带着电筒紧随其后,洞口的泥土湿漉漉的,非常滑。结果以色列女孩Ofra第一个打退堂鼓,我走下去一小段滑了几个趔趄也决定放弃。站在外面的林子立等,Ofra似模似样地练起了太极,听说是在大理附近一座寺庙呆了两个礼拜学会的。天色越发阴沉,一路小跑下山,谁知还是来不及,天空中已经噼呖啪啦下起冰雹!
吃过饭外面的温度降了下来,围着火堆喝茶聊天,我索性脱了湿鞋子来烤。闲聊中导游说起藏族的风俗:嫁女儿要陪嫁好多的牛羊,而男方的聘礼只是几瓶好酒。女儿多的家庭都愁眉苦脸,生了儿子的则欢天喜地。结论是生儿子绝对是一门小投资高回报的好生意。还有一个风俗更加另类:一家人几个兄弟只讨一个老婆!!据说这与家境贫富完全无关,现如今还有不少人两兄弟共享一个妻子。用导游Charlie的话说就是一个女人掌管家财利于发家致富!我听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起哄让导游唱歌,他们没怎么推让扯着嗓子唱起来,我们大家也唱了一首连Ofra都会唱的“对面的女孩看过来”。兴致来了,导游们唱起民歌,旋律婉转悠扬只是听不懂歌词,导游解释说大概就是讲“好女不嫁二男”的意思,我马上用藏族的风俗反驳,只好推断这歌一定不是藏族人写的。
走到河边洗漱,天哪,才捧了一把水送到脸上,皮肤就立刻反射出无数鸡皮疙瘩出来。无暇欣赏天空中明亮的星星,急急回到屋内。
我们六个的睡袋一字排开铺好在地上,导游们则睡在另一边。晚上的温度很低,我辗转反侧睡不好,中间醒了几次,每次都听到不同分贝和节奏的鼾声。
寂寞的旅途--扎尕瀑布
大晴天,路也很平坦,连马儿都忍不住小跑起来。走到中寨大家休息了一会儿,Ofra和我趁机走到寨子里面看看,遇到一群藏族小朋友过来围观。他们很是可爱,每当我们举起相机想给拍张照,他们就做四处逃散状,一旦将相机放下他们又返回头继续围观,来来回回几个回合,看起来他们很enjoy这种游戏。忽然想起包里的朱古力,拿出来派发。果然次物一出,马上赢得所有人的信任。立定、站好,甚至还摆出Pose让我们拍个够。
歇了一阵我们分开两队,大队人马去翡翠矿泉水,我因为去年去过所以决定去扎尕瀑布。去瀑布不需要翻山越岭,不过只有我和马导两个人显得非常寂寞。这里游客较多,在入口处我就遇到两辆旅游大巴,马导去买票时车上不少人望着单枪匹马的我,一脸羡慕。上山的路上不时有车在后面鸣喇叭,我的马据说曾受过惊,所以我只好格外小心。在即将到达景区正门时,马儿突然向着旁边的陡坡狂奔,我使劲拉缰绳也没能制止它,只好踩着脚镫拼命将重心向后移才不至于摔下来。原来它在一年前曾载客人来过这里,对着这么念旧的识途老马,怎么忍心责怪呢。
扎尕瀑布与九寨沟里的瀑布类似,拾级而上一直走到瀑布的源头,看着水流飞泻不禁想起去年同游的一位老兄对水最为经典的修饰--白花花的。
马导的亲戚在入口处经营纪念品生意,我们当晚借宿她家。六点半过后游客们纷纷乘车离去,景区内马上安静下来,因为这里还没有通电,各家纷纷在天黑之前开始准备晚饭。我坐在门口东张西望,被人误认做导游,不时有人好心地过来问我是不是误了车。
吃晚饭时听到外面有了雨声,屋里面也更冷了。这一排景区门口的售卖店,据说是县里的扶贫项目之一。小屋的四壁是木板拼成,隔音效果可想而知--连邻居家炒菜的动静都听得到。后面的厨房没有顶棚,只是用红白兰条纹的防雨布盖着,风一吹就呼啦啦做响。即便如此,这样一间铺面月租也要4000元。生意当然不能与九寨沟相比,山上没有电,没有物资,所有东西都得从山下运上来,条件不可谓不差,但是对他们而言总算是条维持生计的途径。
晚上马导帮我铺好地铺,细心的主人还装了只热水袋,加上厚厚的棉被,这一觉我睡得好舒服。
浩浩荡荡回松潘
睁开眼,看到门缝中透出的亮光以为是出太阳了,谁知出门一看竟是下雪了!外面一片银装素裹,放眼望去,漫山的树被白雪覆盖,树枝上结满了雪花,颇有“千树万树梨花开”的景象。真是赚翻了,竟然一次过看到两个季节的美景。
在中寨与大部队汇合,小店的主人点了炭盆给大家烤火休息。不一会儿另一队人马从二道海赶来,其中有一对法国夫妇带了四个孩子一起出游,最小的女儿才两岁只能缩在妈妈怀里。小孩子们没有穿够衣服,冻得瑟瑟发抖。休息的时候他们的父母最终决定跟我们一起折回松潘。其中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非常调皮,名字也让我感觉很法国叫Pierre,导游们都叫他小猴子。我请他们吃朱古力,效果立竿见影,最小的停止哭泣,其他几个小家伙则不停对我扮鬼脸,煞是可爱。下山途中导游Charilie带头唱起“两只老虎”,原来这歌还有法文版,于是几个小家伙来了兴致,一直叽叽喳喳的唱到山下。
回到松潘是下午两点多,先买好第二天早上七点半去若尔盖的车票(30.5),然后我搬去松州宾馆与Ofra同住(15/dual bed)。晚上我们与两个香港人一起约导游们吃饭,饭桌上大家唱歌助兴,惹的一旁的食客们侧目。轮到最后一位导游,他推托说只会跳舞不会唱歌。我们当然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他,于是买单,返回Happy Trail的办公室让他跳给我们看。一说要跳舞,马上有人拿来了大录音机,在办公室聊天的其他导游也摩拳擦掌,一付跃跃欲试的模样。他们好像熟悉每一首曲子,动作虽不是非常整齐但却很一致,其中有两个跳得非常的好。音乐声很大,不一会儿门口就有不少人驻足。后来我们三个女生加入他们的行列,学着跳藏舞,办公室面积虽小可丝毫不影响我们跳舞的热情。门口的人是越来越多了,不仅有游客还包括不少本地人托儿挈女,场面颇为热闹。
导游Charlie热情邀请我们参观他家,还拿出大叠的照片给我们看。在其中我看到了此次失之交臂的雪宝顶,一定是心理不平衡的关系,我觉得那里简直是仙境,暗下决心将来一定要一偿夙愿。
作者:sapphirey